司馬武兒回來時看到風紫夜在練功,看他如此專注,心很是欣慰,總算沒白費他的一翻苦心,這本內功心法師父早就有意給小師弟,只那時自己正在研磨,西靈劍少了這本內功心法,就等于少上一半的功力,如果風紫夜一早就配合著內功心法一起練,現在的造詣應該不在自己之下。
風紫夜?jié)M身熱漢,臉上因為內氣騰飛而滿臉通紅。司馬武兒在一邊看著一邊搗藥,等給冷依雪敷上??戳丝刺焐辉缌耍畔肫鹚麄內藦脑缟系浆F在都未進米粒,幫冷依雪敷好后,再次閃身離去。洞中便又只剩下冷依雪與風紫夜二人。
司馬武兒走沒一會的功夫,冷依雪便醒來了,睜看眼睛看了看四周,全是暗黑的一片,再看了看身邊的墻,全是泥土,泥土里還有著滕草。慢慢坐起來,扯動了身上的傷,冷依雪皺了一下眉,知道自己還活著,還知道痛,就表示還活著。
坐起身,再次掃了一圈四周,原來她所在之地是一個山洞,這個山洞看著有些熟悉,頓時發(fā)現竟是與武師兄一起上后山玩時進過的山洞,之所以這么肯定是因為洞中有一塊青石,很大,足可以裝下十多人。而她現在正在這青石之上。接著看到不遠處的風紫夜,以為是他又一次救了自己,心里是感激的,但是臉上還是一臉的淡漠。
看到他一身通紅,以為他也中了毒,正在逼毒中。心下覺得都是自己牽累了他。她冷依雪從不喜欠人東西,特別是人情,如今怕是要欠下了。
“咳咳……咳咳……”冷依雪才坐起來一會,就咳個不停,沒一會的功夫,竟是咳出了黑血。嚇的再淡定的人,臉色都起了一些些的變化。她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心里百般感觸,風蘊槿生死未仆,而師父他老人家此身怕是要白費了心血。
終于可以去見母親了嗎?冷依雪悲從中來,清眸竟是溢出了水珠。有多少年她沒有流過淚了?她以為她已經無心無欲,這次她卻深深的發(fā)現只是沒到發(fā)作時。
風紫夜練功完畢,只覺體力大增,功力也大有突破,一轉眼看到冷依雪一個人坐著,沒有一點表情,可是卻流著兩行清淚,大覺不對,忙起身走向冷依雪。
也不說話,伸手在冷依雪額前摸了摸,冷眸皺著。他實在不會哄女孩子,也從不懂女孩子的心思。以為冷依雪是身子不舒服才會哭。手伸上去摸了摸,并不覺得熱。
而冷依雪在他的手觸到自己時早已是愣住,從沒人敢這么碰她。待她清醒時,一伸手就是一記離魂掌。
生生把風紫夜給打飛了兩米開外,要不是風紫夜的內功深厚,只怕不只這兩米“雖然你救過我的命,但是還請自重些?!崩湟姥┛粗L紫夜冷冷的到。
“我并無惡意,你怎么好歹不分就出手傷人?”風紫夜沒想到,冷依雪會有此反應,待停下后很是不爽的瞪向冷依雪。
“并無惡意自然是好的,我冷依雪雖不是什么大家閨秀,但也還是一正經人家的孩子。”冷依雪黛眉輕皺,唇角含著哀傷。幽幽的閉上眼,再張開時那雙冰清的眼眸又回復了那抹淡然。
“冷姑娘只怕是誤會了,就算我風紫夜饑不擇食,也不會對著一副瘦骨如柴的軀體有什么非分之想。”風紫夜冷冷的話語,沒有一點的憐香惜玉,有的只是冷冷的不屑與嘲諷。
冷依雪自然是聽出來了,清眸帶上絲笑意,想著自己壽命盡了,如今就讓世人也看看她的另一面吧。第一次她把那副冰清的臉兒收起,對著風紫夜淡淡柔和的笑著?!暗钕率钦f我比不上你們宮中的女子吧,那是自然的,我們這些個山野村婦,如何能跟宮中的列位娘娘公主相比!”
聲音雖是平常音,卻讓人覺得空婉清靈,有如天籟。風紫夜冷眸一動,明明應該生氣的,卻發(fā)現自己平靜得就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樣,要是平常那些女人敢這么跟他說話,怕這會已經消失在他面前了吧。
“看來冷姑娘很有自知之明。”風紫夜冷冷的說完,轉身不再看冷依雪那張淡然絕美的容顏。對他而言,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傅語詩值得他風紫夜迷戀,也只有一個傅語詩才有資格讓他為其展顏。
冷依雪面上依然是那抹淡然,心里卻暈開了一抹笑,然后慢慢擴散,原來這世上還有看著她冷依雪依然可以如此自如的人啊?!袄湟姥┒嘀x殿下的夸獎,我……”
冷依雪本來還想還擊的,可是此時外出的司馬武兒一進洞看到冷依雪坐了起來,一個勁步沖到冷依雪的面前:“雪兒,你醒了?覺得身體怎么樣了?師兄來晚了,讓你跟槿兒受苦,真是不應該?!彼抉R武兒輕輕將冷依雪臉上的發(fā)絲捒到身后,一臉的自責。
“武師兄,你怎么來了?我以為,我這一生再也見不到你們任何一人了,槿兒沒了,師父不知道身在何方,待我死后,還要煩武師兄代我向我?guī)煾杆先思抑x罪才是。”冷依雪說著便跪了下去。
司馬武兒讓冷依雪的反應嚇著了,怪異的看著冷依雪的動作,看到她給自己下跪,才慌忙伸手去擋:“雪兒?你這是怎么了,難道說歸魂散還沒解?你讓歸魂散控制心脈了不成?”
一聽歸魂散,冷依雪霍的抬起頭,一臉的茫然?!拔鋷熜衷踔抑辛藲w魂散?”
司馬武兒看著那張絕美的容顏,心疼萬分。“沒事了,歸魂散要不了你的命,你的命上天都不敢收,地府又如何敢要?你跟槿兒都會好好的。你要把身子養(yǎng)好,然后等著槿兒回來,雪兒難道不想知道是什么人要對你們下此毒手嗎?”
“自然是想的,只是能請動這么多的幻影門高手,應該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不如武師兄給指個方向?”冷依雪知道,他們道家,講究的是天機不可泄漏。所以她很聰明的不去觸司馬武兒的底線。
“我只能說,兇星在風奕國皇宮,其他的就靠你們自己去查了。雪兒,你跟我回西靈山可好?”
“西靈山?在沒有找到槿兒前,我是不會離開的,武師兄你這次是為了我跟槿兒來的吧?兩位師父可有消息了?”西靈門老玩物與老怪物一生形影不離,時常云游在外查無所蹤。
風紫夜聽到司馬武兒說兇手在自己的皇宮,他一點也不懷疑,因為那些人是沖著他跟皇妹所來,而冷依雪只不過是誤認,才讓她成了風蘊槿的替身?!八抉R兄原來是楚界西靈門之人,早聞西靈門人才濟濟,上知天理下知地理。靈劍亦是帶靈性,人劍合一,天下無敵。”
聽到風紫夜如此夸自己本門武功,司馬武兒不知是笑還是哭,什么上知天理下知地理,什么人劍合一天下無敵。要是讓他知道自己也是西靈門的人,不知會做何感想?師父只教了他武功,卻不留心法。教了他戰(zhàn)術卻不教他天象。
“那只是外人的一些虛傳,我剛才去摘了些野果子,一起吃些補充一下體力才是,那時才有精力大談天下異事。”
風紫夜心知司馬武兒無心知之,便也不再說??赡苷娴闹皇乔珊习伞?
看著兩人一來二往的,冷依雪心下也是滿肚子的疑惑,風紫夜明明使的是西靈門不外傳的武功,可是為何她竟不知道西靈門有此人,而看他跟司馬武兒的對話,也完全沒有一點師兄弟的樣子。看風紫夜那一身紫袍,亦不像是道家子弟?這中間到底哪里出了錯?為何從沒聽風蘊槿說過?冷依雪滿腦子的疑慮。
而風紫夜卻深深的把那西靈門記在了腦海里,面上不動聲色,冷眸看了看司馬武兒拿回來的野果子,也不客氣,伸手便拿了兩顆,然后自己坐回原來練功之處吃了起來。
司馬武兒坐到冷依雪旁邊,然后挑了一個大大的果子,在身上擦了擦伸給冷依雪,一臉的柔情。這樣的一幕落在風紫夜眼時在,只覺得一身的雞皮疙瘩。
凡塵回到冷依雪與風蘊槿住的屋子,他回來時已經是風紫夜離開的第二天早上,發(fā)現里面比之冷依雪與風蘊槿出事時還要凌亂,而當時留下照顧風紫夜的兩名婢女、太監(jiān)外加那位劉太醫(yī)都是一劍穿心而死??吹絹砣巳绱藘春?,凡塵心一下寒了一半,當下也不管什么長公主了,馬上招回人馬,全力搜尋六皇子風紫夜。
一天一夜的時間過去了,卻是半點消息也無,凡塵從小跟著風紫夜,就算平時風紫夜外出,但好歹是知道他去往哪時,可是此時凡塵一臉的痛苦,他現在連他家主子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這讓他如何不痛苦難過。只怕讓皇上知道,他們這些隨六皇子出來的人都得人頭落地。
對凡塵來說死便死了,他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死對他來說沒什么可怕的,他此生已無牽掛,唯有他家主子風紫夜。如果他家主子真的出事了,那他會二話不說,隨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