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計,計
書名: 墨門明俠作者名: 研石本章字數: 2139字更新時間: 2020-10-23 22:52:02
李克用一聽,也是得意,站起來向皇帝道謝。
時節用從旁看著比試,心中也是羨慕李存勖,原本心中對他頗有微詞,看他眼下有大將之風度,在瞧瞧自己,不過是個小人物而已,原本從干娘劉宓那里得來的傲氣,通通煙消云散,只覺得自己就是個粗鄙的小人物。
只是皇帝李曄心中另外他想,他故意稱贊李存勖,卻不稱贊田蒙。嘴上又故意說:“朕有一翡翠盤,著實珍貴,是先帝從名家手中請來的,有趨利避害之功效,是天地之間的奇物,珍貴異常。朕一直愛惜的不得了。今日兩位少年都勇猛,但是勝負畢竟只有一人,實在可惜?!?
又轉過身,對身旁宦官說:“去把朕的翡翠盤拿來吧!”
韓建聞言,心中惱怒,想自己手下將士,又何嘗不是威武過人?
只是韓建從小目不識丁,達到今日成就已經實屬不易,只是,所有計謀攻略,畢竟也需要有真才實學才能看出端倪,實際上也就是謀略者與被謀略者之間的博弈。他韓建不知道自己中計,反而心中遷怒李存勖。
于是冷哼一聲,說:“皇上,臣有些話,恐怕不當說,也要說?!?
李曄一聽,笑著說:“請講。”
“若依臣之見,這勝負應當是田蒙勝出?!?
“哦?”李曄故意裝傻。
韓建站了起來,從門梁那里,取下箭矢,笑著說:“方才李世子說這一箭只是胡鬧?”
李存勖一聽,知道此人存心挑釁,說:“當然?!?
韓建又笑著說:“這恐怕絕不可信,這是比試,哪有人會隨意胡鬧?”
李存勖一聽,也笑著說:“既然是比試,哪有人會隨意胡鬧,我又何必這樣做,毀自己成績?”
韓建一聽,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心中明知這人肯定是沒中靶心,但是自己又不善巧言,也不知道怎么說。
李克用冷言說道:“韓將軍,這只是尋常比試,不必為了一個翡翠盤而傷了和氣吧?若是想要,我河東在送給韓將軍?!?
韓建惱羞成怒,說:“我軍將士,也是威猛過人,自當擁有此殊榮,這榮耀不是靠讓,也是靠搶,而是我將士實實在在的本事!”
李克用又指向花瓶,說:“那這做什么解釋?”
韓建啞然,原本想要抓住李存勖那一箭大做文章,但是明明知道那一箭就是敗了,但是又怎么說他確實敗了?
時節用一時不能理解,低聲問水秀:“這韓建明明就是輸了,怎么還這么死纏爛打?”
水秀嘻嘻一笑,埋在時節用耳旁說:“你沒明白,這韓建原本就是想存心刁難李克用,但是卻沒想到,李存勖反而占了先機。雖然李存勖那一箭,確實是輸了,但是又怎么證明他確實是要射中?”
時節用聽得似懂非懂,一頭霧水。
水秀又說:“還沒完,這將士,向來重榮譽,就像俠士文人墨客,更重氣節一樣。李存勖明明算輸,卻又算不得輸,他心有不甘,當然要追究?!?
時節用一聽,心中也對韓建有所理解。
水秀又說:“只是這韓建,卻不知道自己著了道,已經中計?”
“什么計?”
“可曾聽過二桃殺三士?”
“喔!這我聽過,如此這么說來,其實這便是皇帝的計謀,故意引得李克用同韓建爭執?!?
水秀看他開竅,笑著說:“就是如此。當年齊景公下有三位功高蓋主的將軍,是為大患,于是晏子就故意擺出兩顆桃子,讓他們三人論功分這兩顆桃子,結果三人大吵不止,最后兵不血刃,鏟除異己。今日皇上也是如此,設下這個計謀,讓他們自相爭奪,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妙哉,妙哉!”
水秀看他一臉蠢樣,忍不住笑出聲來。
此時韓建正是羞惱的時候,聽見有人笑聲,怒目看過去,看到是一尋常小姑娘,正在晉王將士之中。
韓建大步流星,將水秀拎起,時節用想要奪回水秀,奈何被一掌推開。傅子義一驚,上前阻攔,說:“不知道這位小姑娘哪里得罪韓將軍?”
韓建也不瞧他,對李克用說道:“這小姑娘用言語嘲笑我,該不該罰?”
李克用也不知道這小姑娘是誰,皺眉看向李嗣源,李嗣源于是躬身貼了過來,低聲說:“他是鬼緲唐振的女兒?!?
李克用心驚,沒想到是這種人物的女兒,這朝堂之上,萬萬不能說出去,不然,定會引來他人誤會,晉王府上,有一頂頂有名的刺客,傳出去,一定會引來禍端。
于是對韓建說:“這是我府上結交的一位漢人的女兒,還請將軍放開她?!?
韓建朗聲大笑,說:“不管這小姑娘是何人,今日當著朝堂之上,嘲笑我,若不加以懲治,那還了得?”
水秀心中憤恨,吼道:“我并沒有嘲笑你,再者說,堂堂將軍,欺負一個小姑娘,說出去,又能光彩了?”
韓建雙眼圓瞪,狠狠一掌打在水秀臉上,直打的水秀臉頰紅腫,嘴角冒出鮮血,又向地上一扔,傅子義向前一沖,將水秀抱在懷中。
韓建一愣,想不到李克用門下,還有這樣的好手。
時節用沖了過來,抱過水秀,瞧她滿臉是血,忿忿不平,覺得難過異常,放佛要痛哭,忙問:“水秀,你沒事吧?”
水秀臉上疼的厲害,忍不住,哇哇大哭。
時節用狠狠攥住拳頭,他這次沒有腦袋一熱,沖上去,只是低下頭來,盡力平息心中的怒意,雖然仍然克制不住,渾身怒火沖天,顫抖不止!
李克用見狀,心中高興,想這韓建不知道大難臨頭,如今靠這鬼緲唐振之手,這韓建心中之刺,要去之,那不是容易的很?
但是又故意起身演戲,怒罵:“韓建,你這是什么意思?我門下人員,你連我瞧都不瞧就動手?”
韓建其實也心中知道理虧,他性格暴烈,不知曲直,容易沖動,死要面子,這次沖動,自己心中也是自責不已。于是也不爭執,轉身走了回去,重新坐下。
這一切,如今已經是宦官的蔣玄暉通通看在眼里,他心中五味雜陳。沒想到師兄居然是在李克用門下,又見到水秀,心中憤怒,看見她挨了打,又覺得暢快,又想到如果這稟報給朱友文,那是大功一件!況且,朱友文又要置唐振于死地,那不正好報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