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本就難得單獨相處在一起,又是眼下這種“命在旦夕”的情況,自然誰也不敢東拉西扯,說些有的沒的。
夜深的路上,車子三三兩兩,行人也沒有幾個。艾淺淺一路無礙的行駛在通往自家的康莊大道上,眼見順利的讓人難以置信,居然開始有些忘乎所以。
“嗨,江孟然!”她的聲音有些雀躍。
江孟然兩眼正緊緊的盯著面前的路,以為她有事兒,不由自主的歪頭去看她。
這一看,三魂七魄差點兒沒被嚇跑了。
艾淺淺這女人,居然舉起雙手,樂樂的看著方向盤,玩起了大撒把!
“你不要命了?”江孟然怒道,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艾淺淺嘖的一聲猛吸一口氣。
疼死了疼死了疼死了。
江孟然沒察覺,一手掌住方向盤,狠狠的瞪著艾淺淺。艾淺淺不滿的嘟囔幾句,一臉認命的重新握住了方向盤。
可是,可是。
禍害這種東西,早晚是要鬧出些什么的。
艾淺淺自認為很認真很認真的開著車子,明明才第一次開車上路,她已經很棒了好不好。可是誰能想到路邊突然會出現一個鬼呢。
她這人其實沒別的,就是膽兒小,尤其怕鬼。
所以見到那抹白色的第一時間,手就開始不聽使喚了。瞬間小轎車變成了碰碰車,方向盤在手里轉的那叫一個快。
江孟然被甩的撞在了車門上,吊著的左胳膊一陣疼痛,不由怒氣攻心。
“你想死別拉著我!”
他回頭沖她吼,卻見她一臉白癡樣往自己懷里湊。
“你、你!”江孟然厭煩的推開艾淺淺,“有病??!”
艾淺淺食指放在唇前,小聲對他“噓……”。
這是要鬧哪一出?江孟然無語望天,她是嫌她的生活還不夠刺激是不是?
“有鬼?!彼槐菊浀恼f。
江孟然順著她的手指往外看了看,誰家的超大號塑膠袋正掛在枝頭上迎風起舞。
白癡!
艾淺淺在接收到江孟然鄙視的眼神以后,疑惑的回頭瞧了瞧。瞬間也覺得沒臉見人,不動聲色的握住了方向盤,一言未發重新啟動了車子。
哎,差點兒就又掉頭回醫院了。
艾淺淺跟在江孟然身后進屋的時候,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尤其是看著他走到水晶臺燈的碎片那里,蹲下來看著,更覺得害怕了。
“那個……我可以解釋……”
“打掃干凈。”江孟然起身,頭也不回的往浴室走去。
這么好說話?
艾淺淺一愣,想了想,“你不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嗎?”
“跟我無關?!彼f完,關上門,同時浴室響起了一片水花聲。
也對,是跟他沒什么關系。艾淺淺回過神,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事實上,這事兒跟她自己不是也沒一丁點兒關系嗎。人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縫。
艾淺淺嘆口氣,開始收拾客廳的殘局,可忙著忙著卻突然猛的想起一件事兒。
他吊著胳膊,要怎么洗澡?
一連幾天,江孟然每晚踱進浴室的時候,艾淺淺總是不由自主的等在門口,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怎么了自己的胳膊。
她自個兒的胳膊也天天上著藥,她卻反而沒怎么擔心,洗澡的時候照樣流水嘩嘩的沖著,也不怕發炎留疤什么的。
人都嫁了,江孟然連正眼兒都不瞧她,胳膊好看又有多大的用處啊。
她悠閑的過著小日子,等接到莊迪電話的時候,才發覺自打他做完手術以來,她壓根就沒去看過他一眼。
放下電話的那一刻,她覺得有些難過。其實她想過要去看看他的,事情雖因他而起,可他好歹也算救了江孟然。
但是一想到趙美蕓可能寸步不離的守在莊迪身邊,她就沒有了去探視的勇氣。
艾淺淺不怕挨罵,不怕挨打,卻十分害怕,看到趙美蕓對莊迪好。她不吃醋不嫉妒,可莊迪心里的恨意,讓她無所適從。
他的心思,就算告訴趙美蕓,她也不會相信。
是啊,如果不是莊迪親口對她說,她都不會相信,又何況是視他如己出的趙美蕓。
猶豫了半餉,下午的時候,艾淺淺還是乖乖來到了醫院。下車的時候,她在醫院附近的商店買了一束百合花。
莊迪的床前,肯定是什么都不缺,索性隨大流,帶束花得了。
艾淺淺先去外科看了看自個兒的胳膊,又拿了幾天的藥,這才去到了莊迪的病房。她先前沒來過,所以沒找到,問了問小護士,才知道莊迪被轉去了頂樓的VIP病房。
哎,果然。
搖了搖頭,站在門口的艾淺淺,揚起笑臉,推開了莊迪病房的門。
莊迪見她來,并沒露出什么欣喜的表情,這倒是讓艾淺淺覺得有些奇怪??善婀謿w奇怪,她也沒表現出什么,把花放在床頭,徑自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
“好點兒了嗎?”
莊迪冷哼一聲,別過臉,不理她。
想來還是因為她這么久沒來看他而生氣。
艾淺淺嘆口氣,“我這幾天挺忙的,你也沒什么大事兒,我就……”
“忙?”莊迪冷笑,“忙著給他處理傷口?”
“艾淺淺,我真心寒。早知道,我就由著他們一刀了解他,你說我干嘛這么多事兒?!”
艾淺淺聽了這話也有些生氣,“什么叫多事兒?這事兒不是你惹來的嗎?!你要是不惹那么多事兒,現在還能連自個兒都躺在這兒嗎?!”
“我惹的怎么了?!”莊迪氣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他們是找我女人,又沒找他,關他什么事兒,誰讓他要娶你?!”
“誰是你女人!”艾淺淺一拍桌子,急道。
莊迪倒也不怕,“你!”
“你無理取鬧!”
“你莫名其妙!”
兩個人面對面,鼻尖碰著鼻尖喘著粗氣,大有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