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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片丹心在桂園

劉幗超,祖籍新會,1908年出生于香港,在澳門成長。1927年考入廣州市婦產科學校,時逢祖國動蕩之秋。在校期間,受孫中山醫(yī)人救國思想以及參加進步同學組織的活動影響。1929年畢業(yè)后,她與兩位同學結伴來到中山縣三鄉(xiāng)平嵐村北堡,在這缺醫(yī)少藥的窮鄉(xiāng)租借慈善人士鄭伯超的房屋創(chuàng)辦診所。她們新法接生,免費為窮人醫(yī)病,“博愛醫(yī)局”名聲漸起。

一年后,兩位合作伙伴離去,劉幗超獨力支撐,但她不改初心,在后來抗日戰(zhàn)爭的烽火歲月中,“博愛醫(yī)局”逐漸變成了抗日游擊隊可靠的“后方醫(yī)院”,取名“桂園”。

1940年中山淪陷前后,中山縣的抗日團體——抗先隊、大刀隊以及救護隊等組織紛紛成立。劉幗超積極參加了救護隊,白天和隊員們奔走各鄉(xiāng)和難民棚,搶救被炸傷的群眾,晚上給救護隊員們作救護培訓。

1942年抗日戰(zhàn)爭進入相持階段。五桂山游擊隊抗擊日寇的斗爭升級,敵人掃蕩,我軍反掃蕩,仗越打越大,傷員也越來越多,劉幗超和她的“博愛醫(yī)局”義無反顧地承擔了救治傷員的重任,解決游擊隊后顧之憂。

不久,劉幗超與愛國人士、鴉崗小學創(chuàng)辦人之一的陳負天結婚。負天者,喻“面朝黃土背負天”之農人也。負天不負人,更不負妻子的一片丹心。婚后,夫婦二人在三鄉(xiāng)圩仔鎮(zhèn)選購了一處四面是田疇、門口有河涌、水陸交通方便且較僻靜的地方。此地是一個專門上落磚瓦、木料的泊艇埗頭,名叫“蘭記棧”的舊地,二人在此建新“博愛醫(yī)局”,并冠名“桂園”。

一無桂花,二無桂圓,新建的“博愛醫(yī)局”何謂“桂園”?局外人大惑不解,唯游擊隊隊員心知肚明,劉氏夫婦一片丹心所寄的正是五桂山。

“桂園”就位于敵人眼皮底下的三鄉(xiāng)圩仔鎮(zhèn),所謂“燈下黑”,游擊隊的傷病員,輕則喬裝鄉(xiāng)民登門就診,重則走水路從后門進,或請醫(yī)生出診,遇傷病員多時,劉幗超干脆背起藥箱,作巡回醫(yī)療,風雨無阻。為游擊隊隊員治病,劉幗超全部免費,留醫(yī)隊員的伙食全包,身體虛弱的隊員,劉幗超還親自下廚燉營養(yǎng)品予以滋補。

游擊隊隊員王河患上嚴重肺炎,經??瘸鲅?,為了治好這個時稱不治之癥,劉幗超查閱醫(yī)書,研究民間土方,用藥療與食療相結合的辦法使患者康復,再上戰(zhàn)場殺敵。游擊隊領導譚桂明的瘧疾、葉向榮的見年瘡(抗瘧疾針注射后引起的潰瘍),歐初久治不愈的重感冒等,經她精心治療,皆藥到回春。

一天夜里,劉幗超在“桂園”后門迎進一批“不速之客”,約有二三十人之多。原來這些人都是患了夜盲癥的游擊隊隊員,因山區(qū)生活條件艱苦,缺乏油水致病。是夜,他們翻山過嶺,一個扯著一個的衫尾,摸黑走了幾個小時而來。

劉幗超深知對于經常在夜間行軍打仗的游擊隊來說這是致命之癥。當時此類藥物奇缺,劉幗超立即土方上馬,配制“百草霜”,幾天后戰(zhàn)士們全都恢復了視力。她又向部隊領導提出預防措施,建議設法在戰(zhàn)士們吃的菜里多加一點油。部隊領導接納建議,從而保障了部隊的戰(zhàn)斗力。

自有“桂園”以來,就數不清究竟有多少游擊隊隊員來過。劉幗超的名字雖不在五桂山游擊隊花名冊內,但在游擊隊上上下下每位隊員心目中,劉幗超是游擊隊里拿聽診器當武器的“白衣戰(zhàn)士”,早就是同志和親人了。

1945年3月12日,孫中山逝世20周年紀念。中山縣委與五桂山游擊隊聯袂在孫中山先祖故鄉(xiāng)南朗左步村舉辦紀念活動及召開座談會,特別邀請了孫中山的姐姐孫妙茜、革命母親譚杏、三鄉(xiāng)“桂園”紅色白衣戰(zhàn)士劉幗超等知名人士及本縣知名人士、各界代表參加,共商國是。

歐初、鄭吉、劉震球、葉向榮等游擊隊領導常在“桂園”開會,他們早已把這里當作運籌帷幄的“中軍帳”了。

“桂園”所處圩仔鎮(zhèn),雖說是“燈下黑”,但畢竟鎮(zhèn)上往來人員多且雜,難道不怕“上得山多終遇虎”?

劉幗超的女兒陳小雪指著70年前那張“桂園”老照片說:“你看這張老照片,就知當初我父母為什么選連著河涌的圩仔尾作園址了?!?

委實令人佩服的是劉氏夫婦的先見之明,“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原來早設玄機。“桂園”后門連著河涌,埗級旁停著一只艇。陳小雪對我說:“假如這里有人開會,只要前頭有動靜,人員馬上可從后門坐艇就溜之大吉。”

這就叫“你有翻墻計,我有過云梯”。

一日,五桂山的黨組織派人找到劉幗超幫忙。但這個忙與其職業(yè)無關,只關信任只關情。原來,五桂山游擊隊雪花隊隊員何明的愛人犧牲了,留下一女孩,何明要打仗無法兼顧。另一隊員巢健,他的愛人受命北撤,留下一男孩。何明、巢健二人不約而同都想了到劉幗超,卻又說不出口,只好托組織來說。劉幗超聽罷,二話沒說,應承下來。

此例一開,欲罷不能。除了游擊隊隊員的親骨肉托兒外,一些在戰(zhàn)爭中失去父母的孤兒也被送到“桂園”,最多時竟達二三十個之多。劉幗超的大愛情懷感動了平嵐村林堡的一位高中畢業(yè)的知識青年黃鸞英,她自愿來“桂園”幫忙。根據組織指示,“桂園”又陸續(xù)收留了一些棄嬰。從此,“桂園”多了一個“幼兒園”的稱謂,游擊隊的“后方醫(yī)院”又多了一層保護的色彩。

為了撫育這些孩子,“桂園”多了幾只母羊、母雞,劉幗超用羊奶、雞蛋、牛骨煲黃豆給孩子們補充營養(yǎng),黃鸞英教孩子們唱歌跳舞、玩游戲。抗日烽煙中,游擊隊員們的這些后代和那些孤兒在“桂園”有了一個溫暖快樂的“家”。

何明托孤劉幗超后,曾來探望過兩次,最后一次是1949年。何明將女兒拉到劉幗超跟前,語重深長地對女兒說:“女兒,你要好好聽劉媽的話,等媽媽打勝仗回來接你!”何明又對劉幗超說:“劉幗超,一旦我犧牲回不來,就請你將她撫養(yǎng)成人,我拜托你了!”

劉幗超連忙扶著欲行大禮的何明,面對這位時刻準備赴死殉國的游擊女戰(zhàn)士,劉幗超含著熱淚充滿敬意一字一頓地說:“放心吧,我一定不負所托!”

不幸,戰(zhàn)士一語成讖,何明再也沒回來。她犧牲在珠海東岸海邊的一次激烈戰(zhàn)斗中,大海成了女英雄最后的歸宿……

后記

從抗日戰(zhàn)爭勝利到新中國成立,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劉幗超回歸醫(yī)生本位,潛心研習婦兒科,繼續(xù)濟世扶弱,仁心澤群。

她經歷了一系列運動,一直在大布、白石等基層衛(wèi)生所當醫(yī)生,直至70年代才調回三鄉(xiāng)醫(yī)院。1975年劉幗超退休,佛山地委特別指示,要在其退休金上增加10%作為其在抗日戰(zhàn)爭中的貢獻的特殊津貼(當時尚未有離休政策),劉幗超感慨萬分地說:“黨和人民沒有忘記我?!?980年12月28日,劉幗超不幸病逝,享年76歲。

當年在“桂圓”專事教育游擊隊后代的黃鸞英已近期頤,但因當年代表組織負責托孤、與之單線聯系的譚本基大姐已去世,缺一紙組織證明而未能享受應有待遇。

2001年3月1日,中國人民抗戰(zhàn)紀念館《澳門同胞支援祖國抗戰(zhàn)展》在北京開幕,劉幗超女兒陳小雪應邀上京參加。五桂山抗日游擊隊“后方醫(yī)院”創(chuàng)辦人劉幗超的動人事跡與部分實物由此見諸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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