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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意識

涼竹被忽然的聲音嚇到,轉身看到何許正似笑非笑地瞧著自己,頎長的身軀一如既往的閑適,只有烏沉的墨眸顯示出他心墻的變化,似醞釀著暴風驟雨,越發的鋒利。

涼竹看到何許不再隱藏的鋒利眼神有些瑟縮,不知道他的情緒突變是怎么回事。

而且聽到何許的話有些不可置信,雖然現在的何許忽然變得有些危險,涼竹還是抵制不住好奇心仰臉問:“你喜歡洋蔥?那你昨天怎么一點都沒吃?”

何許低頭看著涼竹驚訝加失望的小臉,目光不明。忽然便跨前一步俯身靠近涼竹,俯身笑笑說:“我喜歡啊,只是昨天我更喜歡其他蔬菜而已。不過這洋蔥炒土豆看起來你做得很誘人啊,看來我今天是有口福了。”

涼竹緊張地點點頭,來這一套突擊男色勾引,真討厭……涼竹打心里不想承認,每次何許靠近自己,心中總會莫名其妙地感到欣喜。

不懂自己的欣喜從何而來,她往后大退一步脫離何許身軀的籠罩,轉身快速端起洋蔥炒土豆閃過何許放到餐桌上,然后盛好飯擺好筷子坐在座位上,以期待的目光望著何許。喜歡?她可還不太相信,看你吃不吃得進。

何許看到她小狗似的濕漉漉的期待眼神,雖然知道她在試探,卻仍舊覺得心里焦躁的火一下就被澆熄了。于是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面。

涼竹見何許眼神一下子柔和下來,默默呼出一口氣。真是的,情緒變化這么快,更年期似的,雖說生氣也沒什么好怕的吧,可看他眼神一副要打人的樣子,就算她心理素質再好也會消化不良吧……

然后兩人開始默默吃起飯來。

涼竹其實并不相信何許竟然是喜歡洋蔥的,要是他真的喜歡吃,那自己今早打的為難何許的小算盤不就太失敗了嘛!所以邊吃邊用眼神緊緊盯著何許的筷子,看他到底吃不吃洋蔥。何許馬上就察覺到了,唇畔勾起無聲的笑,他故意這只菜夾一點那只菜夾一點,就是不去碰洋蔥炒土豆。當看到涼竹臉上浮現出的發現真相的奸笑時,才慢慢把筷子伸向洋蔥炒土豆,然后慢慢夾了一大筷的洋蔥。

涼竹瞪著何許的筷子,又不敢置信了,難道,難道他竟然真的喜歡洋蔥啊!

接下來,那一大筷洋蔥卻安安穩穩的落到自己的碗里。聽到何許說:“快吃吧,你不是喜歡洋蔥嗎,老愣著干嘛。”然后卻又從涼竹碗中夾出幾條洋蔥,在涼竹眼神的跟隨下,緩緩塞入嘴中,咀嚼起來。吃完贊揚道:“洋蔥炒的恰恰好啊,味道不錯。”又夾起幾條配飯吃起來,似乎是真的喜歡吃。只是涼竹光顧著盯何許的筷子,沒注意到何許咀嚼洋蔥時微微皺起的眉頭。

看著何許一口接一口地吃洋蔥,涼竹終于還是相信何許是喜歡洋蔥的了。她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看來自己判斷錯誤,整不到人家還便宜了他。不過同時又因為何許的贊揚得意洋洋起來:你果然好廚藝啊蘇涼竹!

何許很快斯斯文文地吃完飯,放下筷子看涼竹大肆掃蕩洋蔥炒土豆,看她吃得開心的瞇起眼來。他眼中神色不明,忽然開口道:“怎么這么喜歡吃洋蔥呢,因為你嚴大哥喜歡?”

涼竹吃得正開心呢,何許這句話差點讓她把一口洋蔥噴出來。她努力吞下去,干笑道:“哈哈,哈哈,你怎么知道嚴大哥啊?”涼竹下意識的不希望何許知道自己喜歡嚴大哥的事,很快又補充道:“那個,他是隔壁鄰居啦。”

何許雙手抱胸,嘲諷地看著她說:“是嗎?那你桌上那張紙是怎么回事,難道只是因為你喜歡調查鄰居的喜好?”

涼竹納悶一想,紙?然后靈光一閃想起昨天落落寫的那張“關于嚴大哥的喜好和突破方式”。她心里一緊張,第一反應竟是想要否認這張紙代表的真正意義,脫口道:“啊,那個不是我寫的啦。”回過神來涼竹不知道自己干嘛否認,心中不甘愿,但還是說:“是啦是啦,是我讓落落寫的,就是他妹妹啦。就是隨便寫寫嘛,啊哈哈。”

說完涼竹看著何許更加嘲諷的神色,只想給自己一個爆栗:傻啊,太傻了!這話講出去,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更何況是精明的何許了,越描越黑了……

涼竹忽略自己心里不想被何許知道的奇怪感覺,還是坦白道:“好吧,其實是我想追何大哥,我一定會追到他的!”說完還一臉堅定,大眼閃閃發光。

殊不知,這樣的坦白并沒有讓何許感到滿意,恰恰讓何許更加生氣和焦慮。他完全不能接受她在他面前說追求其他男人的話。

看著涼竹堅定的小臉,他驀地斂去眸中的惱意,唇畔慢慢勾出一抹笑,平靜的開口:“哦,是嗎?原來是這樣啊……”

看到何許恢復溫文平靜的笑臉,涼竹忽然有些失落,他怎么能這么平靜,好像,不該是這樣的吧……至于為什么覺得何許不應該這么平靜,涼竹自己也想不通。

涼竹想,可能是因為自己就這么告訴他自己最大的秘密卻不知道他的秘密,虧了,所以不甘心而已。于是,她湊過去反問道:“那,那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啊?就是女朋友嘛,你都大學畢業了,肯定是有的吧……”說著說著聲音卻慢慢低了下來。

等了一會兒卻沒聽到何許的回答,涼竹抬起頭看向何許。何許直視著她,眼中似有溫情流動,低聲說:“有,我確實有喜歡的女孩,不過她暫時還不是我的女朋友。”

涼竹聽了,似乎也沒出乎自己的意料,卻仍是覺得自己的心被悶悶的撞了一下,有些難受。可是她還是瞇了眸子笑道:“真的啊,別擔心啦,何大哥這么優秀人家肯定會喜歡你的!”

何許看著她,笑笑說:“嗯,她遲早會是我的女朋友。”

涼竹覺得自己忽然煩躁,沒了聊天的興趣,不知道該說什。她咧咧嘴說:“何大哥,我們現在就去補數學吧,早補早好,我待會兒還要去找落落呢。”

何許猜測到她要去干嘛,眸色瞬間又沉下來,不發一聲轉身先上樓了。

下午補習的效率效果出乎意料的差。主要原因是涼竹:她不知道自己心里為何那么煩躁,總是靜不下心來聽何許講解。做題目不是算錯就是寫錯,還一而再再而三。其實還有個涼竹十分想否認的原因:比起前幾天,她敏感的察覺到何許的態度似乎變得有些冷淡,這讓涼竹更加煩躁。

何許默默靠在桌邊,面無表情,看涼竹錯誤不斷,皺了皺眉說:“看來今天是補不進去了,克服不了馬虎的毛病。要不你自己把這題做好,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跟你講。”

涼竹有些挫敗,咬著筆桿悶悶的點點頭。看著何許轉身離開的背影,莫名有種想哭的沖動。涼竹聽到樓下車子離去的聲音,回小窩重重把自己拋在了床上。她原本想,睡個覺也許就好了,可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便索性發起呆來。

她不是白癡,這樣的自己從來沒有過,她覺得自己忽然之間隱隱約約明白了什么,只是卻打心眼里不想承認。特別是在知道他有喜歡的女孩之后,自己忽然的明白讓自己的處境多么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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