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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大唐盛景

我站在編號321的窟室面前,陰祖居士將我帶來此處,他似乎并未注意到窟頂上方那三個數字,或許他原本就無法看見。

“怎樣,輝煌吧!”陰祖依然自豪地吹噓著他家族最近建成的洞窟。

不過,我什么都沒看見。洞窟內一片昏暗,泛著淡淡的藍光,似乎還有悠揚的樂曲從洞中傳來。除此之外,陰祖所說的塑像,壁畫的內容一概看不到。

他以今天穿的這身衣服并不適合進入洞窟朝拜為由,還有這個洞窟的窟住僅是他遠方親戚之類的理由,所以并不好意思走進去。

“那么,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當然!我們陰家歡迎任何旅者進洞觀賞,當然你必須帶上一炷香,行跪拜之禮。”

沒想到,陰祖爽快地答應了。

于是,我按照他的要求去討了一炷香。手中握著的香被點燃,頂部的星火微微閃爍,一縷細細的煙絲蜿蜒向上,古代的香散發出更加沁人心脾的香味,和現代的香不同,古代的香真是想讓人多聞幾口。

陰祖說會在洞口等我。而我則拿著香,向洞內的昏暗走去。踏進去的那一刻,外部的聲音就被瞬間隔絕,黑暗中,只有香頂端的一點橘色的星火,隨著我的走動而微顫著。樂曲的聲音漸漸清晰起來。那炷香不斷散發著香氣,似乎要將我的靈魂帶入了另一個地方。此刻,我仿佛感受到了靈魂的存在。

又向前跨了一步,我的眼前便是一座龐大的宮殿群。沒有令我無比刺眼的光芒,此時整個世界都沉浸在一片蔚藍下。這應是傍晚之后,太陽已完全落下,就連最后一抹殘霞都消失不見,整個世界沉入海中。天空是深藍大海的顏色,但是地面卻又升起一片光輝,此刻整座宮殿群就像一個發光的太陽。

我再次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撼。伴隨著各種樂曲,我從上到下將整座宮殿群一覽無余,只能用奇觀來形容!

建筑風格完全唐朝時期的樓閣,宮殿的梁柱被雕刻得無比華麗,紅木在璀璨的燈光下燃燒出艷麗色彩,殿頂的瓦片如同翡翠一般透著天上的蔚藍。整座宮殿都立于水池之上,池水上倒映著宮殿的輝煌,是兩個上下顛倒的世界。還有一些幾座同樣高大華麗的建筑與高塔,則直接坐落在祥云之上,這絕對是真正的極致仙境,極樂世界。

我不知自己是否想象過未來城市的光景,但此刻呈現于我眼前的,絕對是我想象中未來夜之城的樣子。我心中不禁感嘆:一千年前的大唐,就已經有如此輝煌的盛景了啊!

很快我就注意到了別的東西,那無比耀眼奪目的宮殿群讓我險些忽略了他們。蔚藍天空下,泛起彩色的漣漪,我放遠看去,好像有許多不斷飛動的物體。再定神細視,原來是帶著綾羅綢緞的樂器,原來那悠揚的樂聲就是源于它們。

那些樂器四處翻飛舞蹈,拉著一段彩色的綢帶,所過之處留下一道熒光,它們不鼓自鳴,它們仿佛是有生命的。我看到了各種各樣的樂器,琵琶、長蕭、鼓,各種的鼓,許多我依然叫不上名。如此多種不同風格的樂器一起合奏,竟能演奏出如此動聽悠揚的樂曲,可謂繞梁三日之樂。就連此前在崖壁前聽到的演奏,和這比起來也是小巫見大巫了。

就在這不絕于耳的動聽樂聲中,開始出現身著長裙的美麗飛天,他們都是成對出現,在閣樓與高塔之間穿梭飛舞,夾雜歡聲笑語。一顰一笑都在為這動人的樂曲伴奏。

祥云一朵朵從遠處飄來,所過之處幻化出繽紛的色彩,上面端坐著幾位菩薩,同樣身著華服,頭戴艷麗的寶冠。就這樣越來越多的菩薩聚集此處。他們似乎都看向宮殿的中央,那里有什么呢。

我將視線移回中心那座氣勢恢宏的宮殿時,一束光芒徹底照亮了宮殿前還僅存的一處黑暗。佛祖就端坐在那兒,那束光芒如同聚光燈一樣,佛祖瞬間成為了全場的焦點。周圍同樣圍繞著許多的菩薩與弟子。在水池上,我還能看見有孩童在歡快地戲水,鴛鴦似游與宮殿之上,這些景象又無不透露著生活的氣息。

佛祖開口了:“歡迎,歡迎諸位的到來,我很榮幸在這里,為大家講經說法。望諸位盡快就坐,仔細聆聽?!狈鹱娴统恋穆曇艋仨懼?

要不是佛祖親口講出是要進行說法會。否則我都以為要開一場演唱會了。佛祖似乎開始說法,奈何我無法聽懂。那悠揚的樂曲依然圍繞著我轉,有的樂聲從身后傳來,這時我才想起:身后是怎樣一種場景呢?還會是一樣壯觀嗎?

于是帶著強烈的欲望與好奇,我轉過了身,這一轉又一次把我愣住了。身后是一片完全不同的光景,我站立的地方成了明暗兩界的分界點。這是一個光明的世界,這卻又是一片灰蒙的世界。

云層厚重地壓在天空,一層層均能看見鮮明的輪廓,如同一床床棉被堆積起來,有壓抑的感覺,下一刻,云層仿佛就要掉落下來。

這時我驚奇地發現云層之中,好像有兩只巨大的手。兩只手托舉了云層,也托舉了天空,太陽與月亮同時存在,好似也被那雙巨手托舉。然而我只見那雙巨手,卻不見其巨人偉岸的身軀。厚厚的云層上還有十位佛陀,他們看起來虎視眈眈的樣子,實則好像是在認真聽著佛祖說法,專心致志,沒有絲毫動搖。

同樣的,有各種飛舞的樂器,有的是從那片蔚藍世界飛來的,一明一暗,兩界似乎互有聯系,他們同時發生著相同的事情。但是卻又不相互影響,一切達到最完美的平衡。

地面是層巒疊翠的群山。在最龐大的一座山峰下,我看到佛祖座于蓮花臺上。他的頭頂上漂浮著一頂瑰麗的華蓋,華蓋上垂下的寶珠閃閃發亮。但我并不知此華蓋漂浮在這里有何用意,四周沒有陽光,更沒有下雨。

蒼翠的山巒之中,是蕓蕓眾生。人們做著各自的事情,各種野獸隱沒在山林中,在山的一角,似乎還能看見妖魔的身影。山峰之間,我甚至看到了長城,只不過規模與現實中的長城仍有很大的差距。

佛祖的周圍更可以說是眾神云集,各種長相奇特,三頭六臂的神靈圍繞在佛祖的周圍,也有一般的僧人與菩薩,人與神都專心地聽佛祖說法,多么和諧的景象。在其中我還發現了一位身著華麗長裙,頭戴髻珠,富麗典雅的女性,她的身后有宮女與文武百官相隨,一副帝王之氣。讓我不由得想起這個時代唯一的女皇帝,武曌。

這一切看起來都是氣派無比,可是這一切,卻似乎都蒙上了一層灰色,反正比起此時身后蔚藍下的輝煌宮殿群,并不美好。因為我早就發現,有幾處地方不知為何被黑色所遮蔽,好像打著碼,模糊不清,就像整個美麗的世界被什么人挖去了幾塊。這或許就是壓抑的原因所在吧。

當然,下面將要發生的事情就讓這一切壓抑都蕩然無存了。佛祖似乎講經完畢,我只聽聞天空一陣轟鳴作響,從厚厚的云層中似乎密密麻麻地落下什么東西。一開始還看不清楚,但我很快就發現,它們都閃著晶瑩的亮光。

天??!那是各式各樣的珠寶、首飾、花瓶及樂器。那些價值連城的寶物,頃刻間,全部都從天而降!

我不禁驚呼出聲。

這個場面,絕對是此生第一次見到??!竟然天降寶物之雨!

一瞬間,所有的灰蒙全部散去。反而是那些寶物由于折射著對面宮殿的光芒而大放異彩,整個世界都變亮了許多。這時我才明白那個華蓋究竟是何作用,這不就是為了遮擋天上掉下來的寶物嗎?

我由于沒有站在那厚重的云下,所以并未被寶物砸傷。我只是無言地佇立在原地,看了看這邊的世界,又看了看那邊的世界,一切似乎都新奇無比。如果此時有面鏡子照著我,一定會看到一張呆滯的面孔。

哦?如果這些場景能夠記錄下來,運用在我的故事中,絕對是千古絕景,絕無僅有啊。

等等……我為什么要這么想?難道……我是一名作家嗎?我也佩?如果是也可能只是一名不入流的小作者罷了。

我似乎想起了什么,但也僅僅是一念之間,很快就被眼前如雨的寶物與輝煌的宮殿所吞沒。可能是個作家吧?但至少,我依然不知道我是誰,我叫什么名字。

就在我發愣的時候,一聲冷淡的語氣從我側面傳來。

“似乎是位不速之客呢?!?

我面向那個聲音,高大的佛祖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我的眼前,這是第三位佛祖。他的面容祥和,兩側各有弟子,脅侍菩薩,與天王相伴左右,可以說是最有威望的一位。

“多聞天王,將他逐出這里吧?!庇质抢淅涞囊痪洹?

“是?!?

還沒等我開口,一位天王就朝我襲來,他那充滿力量的身軀一下便迸發出無窮的力量。我瞪大了雙眼,看著他一下就閃到我的面前,他伸出了一掌,對著我的腹部就是一擊。這對我來說絕對是致命一擊。我只覺腹部一陣絞痛,整個身體就彈了起來。

呃??!

兩眼一黑,我仿佛又墜入了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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