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日我偶然在街角無意中聽到她們完完整整的對話:
“月蘇,我們……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嗎?”
朋友,朋友這個詞的分量不是那么輕省。
“我不是什么善類,你也看到了,我孤僻、不合群、任性又執拗。”
“不是這樣的,那是因為她們沒有看到真正的你。”
“那么你看到了?”
“是,我看到你的溫柔和正義。”
“何以見得?”
“你給我講題,總是耐心專注;還有你給植物澆水的神情,那里面有很多溫柔。”
月蘇輕輕笑起來。
“因為如此,所以你覺得我可信?”
“是。”
“你這信任未免太膚淺。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吧,會受傷害。”
“那你為什么要讓他們兩個走進你的世界?”
“他們?他們根本不在我的世界里面。”
“月蘇,我們的世界都像孤島,為什么我們不能彼此依靠?”
“你會因此而被孤立,這你也愿意?”
“我不懼怕。反正也被孤立這么久了。我曾經迎合她們,屢遭嫌棄與利用。如今終于疲憊。”
安溪突然抑制不住地哭起來,她的眼淚像六月的雨,顆粒飽滿,振振有聲。直直擊中月蘇的內心。那些被平息下來的沉痛與銳利的傷害攪動起來,瘋狂地攪動。
但她不試圖安慰她。冷冷看著。
“如此看來,你好像只是懼怕一個人?所以想要及時找個能夠陪伴在身邊的伙伴,你只是害怕一個人,你怕不自在,怕閑言碎語,怕至深的孤獨。
可我,我什么都不怕。為了不使得我自己的感情受委屈,我寧愿什么都不要!
安溪,問一問你自己的心吧。”
安溪說不出話來,也許她也意識到在她的內心之中有一股微小的心緒隱隱浮動著。
她看著月蘇的背影漸漸遠去了。她是如此真實的一個人,若想走進她,只能拿出更加真心的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