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他所有有關的消息都一概刪除掉,沒有留下任何。對于已經離開的事物,她已經學會不作任何留戀。
徹底說再見的那一天,她歪坐在房間里沙發上的一角,哭了很久。是沒有聲音的眼淚。它們黑暗而黏稠,是巨大的透明色的沉積物。終于哭干哭盡,這之后她完全進入假死狀態般,不吃不喝整整睡了三天三夜。
醒來只覺得全身清涼,她在感情里再次受傷,這是很久都沒有體驗過的心緒了。自從中學時代決定讓自己與周遭的世界割裂,她幾乎已經成了不再具備任何稱之為人的氣息的人了。對于那些子虛烏有的流言,來自他人并不善意的舉動,她的心麻木而僵硬。是不在乎著,可同時卻又在喪失些什么。也許是表達和訴說的欲望被她自己的心給逐漸吞噬掉了。
這份短暫的戀情,帶給她郁結的同時似乎又喚醒了某一些東西。一些可以稱之為人的東西。
他渴望了解她,多次問詢她的過去,她至多的回答只是:沒什么,稀疏平常。不值一提。他們都不是那種喜歡刨根問底的人,自身具備理性和獨特判斷。她倒是希望他能夠繼續追問下去,她是十分樂意同他仔細訴說。一場表面上只是稍微提及卻并打算深入的對談,她覺得他大概是不喜歡那些黑暗的物質。所以她總是緘口不言。
她明白,水一直都是火的地獄。
又或許他們其實都是自尊心極強的那類人,有著各自的清冷和孤傲,一路背負著行進著,不是輕易能夠被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