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不太清醒的葉輕隱約聽到了啜泣的聲音，還伴隨著斷斷續續的低喃，好像是在邊哭邊說“對不起”。

“這聲音好像有點耳熟啊……”

她悄悄睜開眼睛瞄了一眼。

“臥槽！怎么是……”

葉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畫面。

跪在她跟前的伍華幾乎哭成了淚人，臉上全是淚水和淚痕，眼睛有些紅腫，嘴里還反反復復地說著“對不起，師父，徒兒知錯了”之類的話。

“他怎么哭成這個鬼樣子了？不會是以為我死了吧？”葉輕感覺視覺沖擊力稍微有點大。

伍華還在哭，好像怎么都停不下來，也沒有發現她已經醒了。

“呸呸呸！”

葉輕忽然發現她剛剛是在咒自己，連忙在心里“呸”了好幾下。

“就算是真的夜傾寒死了，他也不會哭好嗎？”

她還是不相信伍華會為她而哭，還哭得有如肝腸寸斷。

葉輕假裝剛剛轉醒，滿臉不解地道：“徒弟，你這是？”

伍華猛然一怔，連忙擦了擦眼淚，道：“對不起，師父，徒兒沒有保護好你，還以為師父再也醒不過來了……”

“徒兒好害怕，師父可以摸摸徒兒的頭嗎？”他將頭往前湊了湊，淚汪汪地望著她。

“這……”葉輕的表情漸漸僵硬，暗道：“求摸頭是什么套路？以為這樣可以增進自己跟夜傾寒的感情嗎？”

“不可以嗎？”

伍華看出了她的遲疑，心里便有些惴惴不安了。

“難道師父還記得剛剛發生的事嗎？”他有了一個不妙的猜測。

她之前的狀態很明顯不對勁，就像是被什么迷惑了一樣，按理說不會記得中間發生的事，可萬一是他判斷錯了呢？

“你為什么會想要師父摸摸頭呢？”葉輕不動聲色地問道。

“徒兒只是有些害怕，想要師父的安慰?！蔽槿A不假思索地說出了預先想好的借口。

“哦。”

葉輕根本不信，但不得不裝出“師父明白了”的樣子。

“徒弟，你現在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小孩，師父不應該再摸你的頭，就只能在口頭上安慰一下了?！彼⑽⑿χ?，一本正經地道。

“可徒兒今年還未成年……”

渴望被摸頭的伍華突然不想長大了。

男子要二十歲才是弱冠，他今年才十七歲，還小著呢。

“……”您忘了您是重生的嗎？

葉輕好想噴血。

如果按上一世的年齡算的話，伍華應該是將近一百歲，只是容貌停留在了二十多歲，幾乎跟現在的夜傾寒一樣“老”。

“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要演戲，也沒必要裝幼稚吧？”她感覺越來越摸不透他的心思了。

“師父，摸一下吧，只要摸一下，徒兒就不會害怕了?！蔽槿A厚著臉皮說完，又往前挪了一點，主動將腦袋靠了過去。

“真的要摸頭才行嗎？”

葉輕深吸了一口氣，才慢吞吞地將手伸了出去，在他的頭發上輕輕地碰了一下。

“師父剛剛摸了嗎？”

伍華完全沒有感受到預想中的溫柔與暖意。

“摸了?！?

葉輕皮笑肉不笑地道。

“哦。”

伍華失落地垂下了眼瞼。

他明明記得師父以前摸他頭的時候不是這樣的，為什么現在完全變了呢？

“師父，你是不是還記得睡著之前發生的事？”伍華猛然抬眸，苦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