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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喜歡啊

你會吃小朋友的醋嗎?

阿云會的。

阿云有個姐姐,叫李慕華,慕華比阿云大好些,早些年生了個兒子叫小魚的給媽媽帶,小氣唧唧的阿云常常感覺受了莫大的委屈。

大概是隨著經(jīng)濟的發(fā)展和物質(zhì)的富足,大人們不再像以前一樣“吝嗇”,小朋友的大多數(shù)要求他們都會滿足,而阿云就在這種狀態(tài)下,心里徘徊著極大的不平衡。

每次媽媽跟小魚出門,回來的時候小魚的手中總少不了零食,而自己小時候哪里敢要這要那,媽媽一個眼神就嚇得不敢說話了,媽媽還會帶小魚去游樂場,很多很多次,而阿云小時候媽媽的同事送了兩張游樂園的代金券,媽媽卻一直推說沒有時間,阿云一直等一直等,一直到過期,媽媽都沒有帶阿云去……這樣的差別待遇還有好多好多,大概阿云就是個記仇的人吧。

前些日子,小魚過生日,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小魚收到了很多禮物,爸爸送的玩具槍,媽媽送的樂高積木……幾乎每個人都給小魚送了禮物,就連阿云都難得大方地給小魚送一整套玩具車,付款的那一瞬間,阿云覺得心都在滴血,可聽到小魚稚氣未脫的說謝謝,阿云又覺得小朋友就是應(yīng)該受到寵愛。

看著慕華發(fā)來的一條又一條替自己兒砸炫耀禮物的視頻,阿云突然覺得心里很不是滋味。還記得自己小時候,唯一收到的生日禮物還是七歲那年媽媽送的一本字帖,一支鋼筆,當(dāng)時開心的不得了,聽著媽媽不厭其煩地囑托在學(xué)校要認真聽課,聽老師的話心里都美滋滋的。爸爸圍著圍裙做著阿云最喜歡的土豆絲,一切都簡簡單單的,阿云還是很開心。后來自己不小心把那只鋼筆弄壞了,不敢跟媽媽說,可是在學(xué)校里練字要求必須用鋼筆,阿云只好去求助一向慈祥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奶奶。在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小小的阿云覺得五塊錢也是一筆巨款。

后來媽媽還是知道了,奶奶不小心說漏了嘴。那天夜里,媽媽抓著阿云細細的胳膊,問她為什么要讓奶奶花錢,阿云怕極了,縮著腦袋不敢說話。媽媽氣急了,推了阿云,阿云撞到桌子,新買的鋼筆又摔壞了。那個晚上,阿云揉著胳膊上青紫的印記,含著淚入眠。她不敢再跟任何人說筆壞了的事,只能不停地換著同學(xué)借。

阿云的手碰到屏幕,點開了最新的一條視頻,小魚甜甜的奶音撒嬌道:“小姨,你什么時候回來,我們一起玩。”阿云低下頭,看著視頻中那個手中忙碌的小朋友,大概是因為他比較可愛吧。

阿云離開家回到學(xué)校的時候,爸爸送阿云去車站,臨走的時候,阿云蹲下來,摸摸正在吃早飯的小魚的頭,“你喜歡我嗎?”

小魚咽下口中的面,不假思索道:“喜歡啊。”

阿云想起這個漫長的假期,小魚總是跟自己搶吃的,也會跟自己分享,會在自己上網(wǎng)課的時候湊上來坐在自己腿上,還會不顧自己嫌棄地親自己一臉口水,還會拉著阿云去超市買自己喜歡的糖果,一邊吃一邊甜甜的笑,在外面的時候總是拉著阿云的手,因為媽媽說會把小姨丟掉,阿云突然覺得小魚也不是那么討厭,雖然他奪走了爸爸媽媽本該給阿云的愛,可是他毫不吝惜地給了阿云自己的愛。在這世上,能有幾個人毫不猶豫地說喜歡呢?

阿云當(dāng)時對小魚說:“小姨也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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