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說書的走了,我才拍拍手,起身準備離開。余光瞥見小六順手帶上了還沒喝完的果酒,我愣了愣,問:“你拿這個做什么?”
小六也愣了愣,似乎沒想到我會過問這個,道:“這果酒味道不錯,甜甜的挺好喝的,我想帶回去喝。”
我突然沒來由的有些煩躁:“誰說這酒甜了?酸的要死,一點都不好喝,不許帶!”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小五和小六一邊追上來一邊竊竊私語,我聽見小六十分不解的道:“明明很甜啊!”小五無奈道:“你是不是傻?憶兒姑娘說是酸的,再甜都是酸的!”
剛好趕在最后一抹夕陽落下,月上柳梢的時候,我們回到了萬魂宗。小五和小六帶著我去找顧宸玨復命。
他坐在高高的宗主位上,看不清神情。聽著小五不緊不慢的說著我們白天的所作所為,顧宸玨也只是低低的應了幾聲,便不再說話。
正當我以為匯報完了的時候,顧宸玨突然毫無征兆的一頭栽倒,暈了過去。
我嚇了一跳,連忙跑上去,這才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他受傷了。
我從沒見過他受這么重的傷。
眾弟子們七手八腳的把他抬回臥房,萬魂宗最好的醫師姚影都來了,但是姚影看上去一點也不擔心,仿佛這樣為他治療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一樣。
“過來,幫忙。”姚影看見我發愣,喊了我一聲。他是個留著山羊胡的老人,嗓音黯啞,聽起來十分不舒服。
不過看著眉頭緊鎖的顧宸玨,我還是盡心盡力的在旁邊打下手。姚影脫下顧宸玨的衣服時,雖然他滿身都是疤痕,可他胸口那個可怖又丑陋的疤痕深深刺痛了我的眼。
那傷疤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也不知道他經歷過什么。
好容易傷口不再流血了,顧宸玨也不見蘇醒的樣子,依舊臉色蒼白,眉頭緊鎖。
姚影擦了擦手,吩咐道:“好了,你回去休息吧,不用留下來。”然后打開門對著外面的弟子說:“去把她帶來。”
她是誰?為什么要趕走我,留下她?
我一肚子疑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就好像心里有個爪子,撓的我心癢肝疼的,就想看看到底是誰能留下而我不能留下!
我偷偷跑出來,溜到顧宸玨的臥房外面,悄悄的捅開窗戶紙,趴在窗邊看。
屋里,顧宸玨已經醒了,他披頭散發的,渾身散發著可怕的黑氣,在他面前,跪著一個五花大綁的姑娘,嘴里塞著一團棉布,已經哭的快要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