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孩也是和我一樣，和媽媽一起來的？”

“他一個人先來的，起初我以為他走丟了，讓他在這里等家里人，直到收攤，也沒見到他的家里人，于是，我便把他帶回家了。”

中年男孩看著小孩，“他就是坐在小凳子上，看著我擦鞋，一看就是一天，不哭不鬧，特別安靜。”

“后來他的家里人來了，把他帶走了，再后來他就沒有出現。”

“是因為他的家里人怕他再走丟了，所以不讓他出來了。”小孩說道，他的媽媽就是這樣，不讓他單獨出去，怕走丟了。

“可是他的家里人，可以帶他出來。”中年男孩認為有家里人跟著就行。

“如果家里人有事，不能跟他一起出來，那他就不能出來了，我爸爸生病的時候，媽媽要照顧爸爸，所以我只能待在家里。”

是這樣啊！

難道是小孩的家里人有事？

他家里能有什么事情呢？

中年男孩不知道小孩發生了什么事情，只能祈禱小孩一家平平安安的。

都過去三十年了，也許小孩不記得他了。

而且他的樣子也有變化。

“叔叔，不要泄氣，那個小孩他會回來的。”

“叔叔不泄氣，叔叔就在這里等著，等那個小孩回來。”

收攤的時候，小孩幫著中年男孩把小凳子放到箱子里。

那邊的媽媽走了過來，表示感謝。

“沒什么，就是教小孩擦鞋，你家小孩挺聰明的。”

小孩的媽媽欲言又止，“那明天……我們還在這里等你。”

“這里是我的固定位置，只要我出攤就會在這里，你們隨時都能找到我。”

“叔叔，慢走。”

中年男孩走后，小孩問媽媽，“媽媽，我們晚上去哪里？”

去哪里？

他們能去哪里？

身無分文，只能流落街頭。

既然是街頭，在哪里都一樣。

“就在這里吧！明天叔叔來了，就幫著出攤。”

媽媽坐在地上，神情憂傷，小孩知道，她在想爸爸了。

小孩也想爸爸，可是他不能流露出傷心，那樣媽媽就會更憂傷了。

小孩猶豫著從懷中掏出來面包，說好了要等那個小孩來了一起吃的，他現在吃是不是不好啊！

也不是他吃，他想讓媽媽吃，就掰點吧！

面包真的好香啊！小孩越聞越餓。

還是不要聞了，他把面包遞給媽媽，“媽媽，吃這個，這個好吃，它不但好吃，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面包，香噴噴的面包，它可香了，媽媽，你聞聞。”

“哪來的面包？”

“叔叔給的。”

“叔叔給的是饅頭，什么時候給你面包了？”

“就是我在學擦鞋的時候，叔叔給的，說吃飽了，有力氣擦鞋。”

媽媽有些不敢相信，給饅頭就已經很好了，她怎么也不會想到，會給小孩面包。

面包很貴的。

對于沒有吃的他們來說，面包就是天價。

這么貴重的面包，小孩居然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接受了。

可是小孩沒有見過面包，他怎么會知道面包的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