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的門一起關上了，他們聚集在窗戶口。
“渴死了，渴死了……”莫凡把壺放到窗臺上，倒了兩碗水。
本來他爸做的菜就咸，莫凡又在外面說了那么多話，真是渴上加渴。
“他們四個人在一個屋子里，那屋里有幾張床啊？”
莫凡這才注意到，他們的屋里只有一張床。
“異，你要是困了，就到床上休息吧！我今晚盯梢，只要那邊關燈了，我就出去整點事情。”
“那你不休息了？”
“反正就一張床，你休息了，我就沒地休息了，那我就盯梢唄！”
“說得好像我欺負你似的，你喝完水就去休息吧！我盯梢。”異趴在窗臺上，看著那邊的燈光。
莫凡喝完了水，自己不去廚房燒水，而是敲那邊的門。
“什么事？”鐵栓的妻子問道。
“水喝完了。”莫凡回答。
鐵栓的妻子打開門，“你們幾天沒喝水了？要是在外面太難了，就回家吧！跟家里的大人好好溝通溝通，沒準就同意你們的婚事了。”
莫凡面露難色，“要是能溝通，我們就不會出來了。”
他們可是和校長磨了好長時間的嘴皮子。
最后還是來到了鐵栓的家。
由此證明，校長可不是那么好溝通的。
當然了，吃人家的嘴短，他們就答應了。
一頓飯就把他們打發了，好像虧了呀！
這個任務比想象中的復雜，不好完成。
“孩子是大人身上的一塊肉，打斷骨頭連著筋，天下沒有不疼孩子的大人，你們這樣離家出走，大人該多著急啊！”
校長著急嗎？
莫凡這么晚不回家，校長是批準的。
而且校長特意囑咐，讓他們晚上去。
“那好吧！我們回去了再溝通溝通。”
鐵栓的妻子見說動了莫凡，便去廚房燒水了。
小鐵站在門口，“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燒水，喝水，燒水，喝水……誰能經得起你這樣的折騰。”
“我……口渴。”
“我見過口渴的，但沒見過你這么口渴的，你在外面是怎么混的，連口水都喝不上。”
“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要不你也到外面試試。”要不是他爸讓他出來，他現在在家想怎么喝水就怎么喝水。
“為了大家能休息，廚房包給你了，燒水，喝水都隨你。”
“你們屋里幾張床啊？”
“一張啊！所以你要是想在廚房住，我們沒有多余的床，不過有桌子，你可以湊合湊合。”
“一張床你們怎么休息啊？”
“小蓮和媽媽在床上休息，我就在桌邊湊合湊合。”
原來小鐵是在桌邊休息的，怪不得他讓莫凡也在桌邊休息。
“我們那個房間，原先是……”
“我媽和小蓮在那個房間休息，所以拜托你，長長心，天明了，就趕緊回家吧！我們還想睡個好覺呢！”
“那個男人……”莫凡最想知道那個男人在哪休息。
“大人的事情，大孩子不要問，這是基本的禮貌。”小鐵又說道：“他跟我一樣，在桌邊休息。”
整個晚上，莫凡喝水，喝水……鐵栓的妻子燒水，燒水……
直到天蒙蒙亮，才停止了喝水燒水。
“你們要走了，太好了，我可以睡在床上了。”小鐵大字躺在床上，還是床上舒服啊！
“小鐵，你想你爸爸嗎？”莫凡出房間門前問道。
“你們晚上可別來了，趴在桌子上睡得不得勁。”小鐵沒有回答莫凡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說著。
“難說，要是我們找不到住的地方，還是會回來的。”
莫凡啊莫凡，你家就在初來小鎮，居然說你沒有住的地方，而且說這話的時候，連眼睛眨都不眨。
當然不會眨眼睛了，因為他用手撐著眼皮。
“眼睛都睜不開了，還是回家吧！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多遭罪，你一個人遭罪就算了，那女孩子也跟著你遭罪。”
遭罪，異遭罪嗎？
“昨晚上我睡得挺好的。”異的精神狀態在線。
這女孩子的適應能力挺強啊！換了地方，換了床，還能睡得踏實。
不像小蓮，換了床就睡不安穩。
昨晚醒了好幾次。
鐵栓的妻子和小鐵哄了她好幾次。
“我媽不是讓你們回家嘛！回家溝通溝通。”
“小鐵，我剛才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你想你爸爸嗎？”
小鐵不咸不淡的說道：“有什么好想的，想他有用嗎？他能回來嗎？”
“他是你爸爸啊！你怎么會不想他呢？”
“我爸出去時，我六歲，都過去十年了，他還沒有回來，我都忘了他長什么樣子了。”
“你爸爸肯定很想你們。”
“想我們，怎么不回來看看我們，一走就是十年，哪個爸爸這么狠心，拋妻棄子，不聞不問。”
“他是有苦衷的。”鐵栓是個英雄，但他不是好爸爸，不是好丈夫。
他舍小家保大家，卻不能告訴家里人。
“他有什么苦衷？有什么不能跟我們說的，我們是他的家人，是他最親的人，他可以跟我們說的。”
“小鐵，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等有一天你長大了，你就會明白了。”
“我已經長大了，小的時候，有些人就老是問我，你爸去哪了，怎么還不回來，是不是不要你們了……”
“我理直氣壯的跟他們說，我爸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一年，兩年，三年我都是這樣說的。”
“可是結果呢！我爸始終沒有回來，哪怕他回來一次，我都會覺得他沒有拋妻棄子。”
“小鐵，你爸他真的有苦衷。”莫凡想把鐵栓的英雄事跡說給小鐵聽，可話到嘴邊，卻只有一句，“你爸是有苦衷的……”
苦衷，什么苦衷？
異接過話說道：“小鐵，你爸爸，你爸爸……”
還不如莫凡說的呢。
“我爸爸，他怎么了？”
“你爸爸，你爸爸……”異放棄了，她也說不出口，還是讓莫凡說吧！最起碼他能說一句。
“我爸爸，他到底怎么了？”
“你爸是有苦衷的，小鐵，你要相信，你爸是有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