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眠與楚良渚走在大街之上，大街之上走街串巷者，殺豬宰羊，買賣通市者，倒是真的看著像一個太平盛世所擁有的景象。

無眠看著琳瑯滿目珠釵珍寶在日光下熠熠生輝，倒是襯的旁邊賣釵的老嫗顯得如此的蒼老。

老人倒不是見到來客皆邀，只是見著恩愛之人，或者面容秀麗的姑娘才會用力邀請著客人。

“來看看我這里都是新進的式樣公子若是買著送給心上人，心上人必定是歡喜的。“

說罷就拿給楚良渚一個上好的珠釵，楚良渚卻是看著一旁的無眠搖搖頭，指了指一塊玉玨。

老嫗見狀忙是把玉玨拿來，并是說著楚良渚果真是好眼色，才會挑的那么好的玉玨。

楚良渚問無眠玉玨是否好看。

無眠卻是瞧著那上面的紅梅暗影的模樣，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只是說了一句

“你喜歡便好。“

“那我把這塊玉玨送給你可好。“

“出家人本來就不該帶那些身外俗物，更不該與別人私相授受。“

“你與我又不是皇城中的人，也不是這紅塵之中的俗世男女，談什么私相授受，何況這玉玨本來又不是什么權(quán)重之物，你還是收下吧。“

無眠還想猶豫的時候，楚良渚卻是彎腰再一次的靠近了他。

“這玉玨我覺得甚是配你，來我給你戴上。“

雖是著了一身的僧衣，無眠卻早已明白自己早已不是個僧人，他犯了貪欲，犯了色/欲，犯了殺戒，飲了連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一杯酒。

空蕩寬大的僧袍之上系著一個玉玨，倒是顯得非常的滑稽，他又是跑到了一個老朽的面前。

看了一個軋輥的糖葫蘆，一轉(zhuǎn)眼間笑著看著無眠。

笑得似上弓弦月，拿著幾文錢買了兩串糖葫蘆，拿了一串遞在了無眠的面前。

“以前在下塘的時候，我若是閑著無事，就會讓于四給我買幾塊山楂糕，其實山楂雖是酸的，吃多了也就只剩下了甜。“

無眠接過了他手上的那串糖葫蘆，放在唇上伸出小舌舔舐了一口，最后半唇張開，咬了半口，，細(xì)細(xì)的咀嚼著。

“什么味道。“

“不知道什么味道，我天生味覺失靈。“

“味覺失靈，原來從前他講的那些味道都是誆騙與他。“

他不相信，于是又買了一塊身邊奇臭的臭豆腐遞給了無眠。

“你再嘗嘗這是什么味道。“

“不知道，還是無味。“

又是放了許多辣椒，放了許多的胡椒拌了一下，結(jié)果還是那樣。

他顯然是不相信那這個結(jié)果的。

“無眠，我與你在一起多少年了，寒來暑往多少個春秋，我是個醫(yī)師，竟是不知道你味覺失靈這件事。“

“在這世間你不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你一直都是那么的自大，想當(dāng)初刺殺李漁晚也不過是你做的，還是誆騙我你與她一廂情愿這個笑話，你覺得是真的。“

“無眠，我在你心間到底是怎樣的。“

“不過是與這世間蕓蕓眾生一樣而已。“

“無眠你當(dāng)真是對我一點真心也沒有嗎？“

“什么是真心，我們做和尚的，要學(xué)會的不該是普度眾生嗎？“

“普度眾生，你連你自己都救不了，你又能救誰。“

他顯然是太過了激動，原來他從七歲的時候就開始騙他，一騙就是十三年，十三年在當(dāng)今這個世道多少人已經(jīng)娶妻生子了。

“無眠，那么多年以來，我從來都不敢有任何的逾距，我只是盼著你能夠望我一眼，好好的望我一眼，無眠，這人生不過白駒過隙，匆匆一瞥，又有多少個十三年。“

“楚公子，我遲早是這世間的死人，你該找個良人娶妻生子，過正常人該有的生活。“

“什么是正常人的生活，少了你無眠，我楚良渚還是個正常人嗎？“

“縱使沒有佛門的清規(guī)戒律，你我還是不能夠在一起。“

“無眠我今日里不管那些在不在一起的問題，我只不過是想要問一問你，問一問你，在你的心底被我賣如娼門的李漁晚算什么，活的像一只牲畜的我到底算什么，你眼中的普度眾生又該如何書寫。“

“佛曰不可說“

“你心中的佛又在哪里，是在長門外，還是在你內(nèi)心間那一扇小小的門內(nèi)。“

“和尚我是個人，接受不了那么多人的饋贈，亦是普度不了這天下的人，現(xiàn)如今我發(fā)現(xiàn)我連我自己也是救贖不了，楚施主，你今后請自便。“

他被他說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最后只能用分道揚鑣來作答，可是楚良渚又怎么肯放過他，只是拉扯著他的僧袍來到了一處暗巷街角處，想要問清楚他那些事情。卻是被守在街巷處地痞流氓盯上了。

由是見了楚良渚這般絕色的公子，在剛生出了劫財?shù)男乃迹陀謩恿艘?穢的心思。

“老子今天也不知走了什么財運，就碰見你們兩個小白臉，那個和尚定還是個未開/苞/的雛/雞，若是賣到春先樓那個地界，定是能夠賣一個好價錢。“

說著就搓著那雙臟手，色瞇瞇的向著楚良渚和無眠探去，卻是在一瞬間被楚良渚卻斷了胳膊，那人疼的哭爹喊娘，另一人瑟瑟縮縮的不敢上前，并欲逃跑，卻是被楚良渚一把刀子斷了性命。

解決了兩個腌臜之人，手握著嗜血的刀子，楚良渚卻是轉(zhuǎn)過身來平靜的看著無眠。

“我平時素來在你面前裝的儒雅，倒真的像極了一個翩翩公子。我從來沒有敢在你的面前殺人越貨，只是因為你是無眠，我是楚良渚，我從來都是十三年前的那個孩子。“

“你到底想問貧僧什么。“

“花無香就是凈空法師吧，那個絕色少年就是你喊了十二年的師父。“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那次城門相救起了疑心，客棧中從他的言談舉止中就確認(rèn)了。“

“還有哪“

“還有就是你從來都不會對著一個人那么容忍，楚姨娘也是你殺得，客棧所有的匪徒也是你殺的，連我威脅你跟我來這臨安城，也不過是你為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楚姨娘是我殺的，客棧內(nèi)的匪徒是花無香殺的。“

“你忍了十三年，為何卻在楚府殺了一個媚俗的姨娘，怕不是為了一個李漁晚那么簡單。“

“貧僧從未對李姑娘動過心，更不可能為了所謂的情犯下殺戒。“

“那是為了什么，是為了你那些不堪的過往，還是因為那媚俗的姨娘戳破了你得不堪。“

忽有銀針飛過，隨風(fēng)附耳穿墻而過，無眠一揮袖間數(shù)十根銀針就都落在了地上。

遠方傳來聲響

“好好做個癡情的蠢貨不好嗎？非得學(xué)別人較真。“

就見絕色少年從天而降，后面還跟著一個掌風(fēng)陰厲的少女，少女十指纖長，穿著一身頗具仙氣的衣服，嘴唇卻已發(fā)黑，指尖蜷曲，抱著一把骨琴，落在了地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