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如何呢,看不見世間萬物的我過了幾十年還是如一日一般。”邢洛知偏過臉。
不錯,這便是顏皇后的二女兒,也是梁帝的第一個女兒,名喚為邢洛知,梁帝的最驕傲的一個女兒,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事不曉,琴藝天下無人可比,武功與一般武將無異。
但美中不足的是,她的雙眼自幼便被毒瞎,看不見世間一切,她還沒好好看見這世間色彩,便被輕易扼殺了這權利。
見過她的,不論男女,都不禁感嘆,她的雙眸如同包攬了整片璀璨星空,但卻被月光遮掩住了光亮。
當年有一道姑途徑此地,梁帝留她做法,在梁帝讓她瞧眾皇子女的命相之時,其他幾位她都是匆匆略過,但在還只有六歲的邢洛知面前停下了腳步,探了探她的命相,在聽聞她見不得萬物之時。
她嘆息著,“雖雙眸無用,卻是天下之間看的最明白通透,此女不可多得也。”留下此話,便走了。
梁帝一頭霧水,如今也從未明白她所言之意。
邢洛知似乎早早料到了她會來,桌上擺著兩盞熱茶,邢洛知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示意她坐下。
邢洛知摸索著,終于抓住了徐錚的雙手,輕輕的撫摸著,“你定是受了許多苦,當年我摸你手時觸感也不如現在粗糙。”
“是啊……”徐錚眼眸中失去了光亮。
“父皇是天下人的天子,但在本宮眼中,卻是最技不如人,暴躁無度的男子。”邢洛知松開了徐錚。
“你這次回來,若本宮沒有算錯,你定是回來取他性命的吧。”不愧是七公主啊……
“我若說是,你……難道會攔我?”邢洛知搖了搖頭。
“你若是想這么做,我只會助你,定不會攔你,畢竟,作為父親的他,除了生育之恩,已無其他的了,不然……如今本宮如何會看不見。”邢洛知顯出一絲決絕。
“你見過母后了吧,說起來,父皇做人可真是不夠格,老了還得讓人埋怨,但這怨不得任何人,只能怪他,做人不周了。”徐錚看著眼前的邢洛知,沒想到不過幾年,她已從當初無知爛漫的少女,變成了如今滿心怨恨不甘之人。
“本宮知,我們之間早已隔著一層家國冤仇,已然不可能與當年一般毫無間隙,但本宮仍希望,能與你……如當初一般相處。”邢洛知手指拍著桌子。
“等這一切結束,我們再來一起喝酒賞月如何?”
“好,只不過這次……我看不見了……”
徐錚轉身,并沒有看見邢洛知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