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午陽糾結的模樣落在芊芊眼中，惹得后者一陣嬌笑。

尷尬的同時，張午陽也收到了一些好處，比如令耳朵火辣辣的力道消失了，眼前還多了一口古樸寶鼎。

芊芊將手指從張午陽處收回后，便指著地面上的乾坤鼎說道：

“看在你還算乖巧的份上，送你幾爐好丹。”

乖巧……分明是威逼的好嗎？

頑劣！

暴力！

“來，小東西，把他們送你的煉丹材料拿出來。”

少女朝著張午陽遞了一個眼神，又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動作麻利些。

“你……叫我什么？”

“哦？”少女見對方咬牙切齒地從牙縫里擠出來這么個奇怪的問題，只好重復一遍，“小東西啊。難道你耳朵被擰壞了，聽不準了嗎，小東西？”

“你……再叫一遍試試！”

都重復過一遍了，沒想到對方居然還是沒有聽清楚，看來耳朵真的是被擰壞了，下次要輕一點才好。

想到這里，芊芊面帶同情之色地又好心地叫了一遍：

“小東西，這回聽清楚了嗎？”

“……”

“你別難過，小東西，姐姐馬上給你煉幾爐好丹，吃了丹藥你的耳朵就會好過來的。”

“……”

少女言語中滿是關心，當下手掐靈訣，催促著對方把煉丹的材料都倒出來，末了還不要加上那個親切得令張午陽抓狂的“小東西”。

“腦子不好的瘋丫頭，不和你一般見識。”張午陽心下腹誹著，手上卻取出邱永日前送來的儲物芥子。

嚯！

也不知道是上官炳的大手筆，還是邱永把丹道一脈的藥園洗劫了一番。

只見芥子一抖，地面上瞬間出現了數不勝數的煉丹材料，各式各樣，堆得如小山一般，差一點將張午陽給埋了進去。

“還不錯，盡管都是些未進品階的材料，倒也勝在數量夠多。”芊芊拋下一句不褒不貶的話，手下便開始了動作。

只見一雙纖纖玉手于少女身前結印掐訣，不斷有符印閃現，在少女指尖處環繞飛舞。

“去！”

隨著少女一聲清喝，符印如追星趕月一般打入乾坤鼎中。

每一個符印注入，乾坤鼎便綻放一縷鴻蒙之光，且伴有陣陣奇異丹香出現，各類法寶撞擊般的清越之音環繞，異象頻出，看花了張午陽的雙眼。

待寶鼎吸收了少女打來的全部符印之時，鴻蒙之光大放，而后又瞬間內斂，歸于寶鼎各處，將其籠罩在一層氤氳之氣當中，玄奇非常。

“起！”

此前散落一地如小山一般的煉丹材料應聲飛起，盡數落入乾坤寶鼎之中，只此一下便少了足有三四成。

“煉！”

芊芊再度手燦蓮花，符印飛出，乾坤鼎內不斷發出“噼啪”的聲響，似燒著柴火一般。

張午陽早已看呆，他本就不擅長黃岐煉丹之術，雖見過別的散修朋友煉過丹藥，也遠非如芊芊這般輕松寫意，圓轉流暢。

更沒見過眼前這等寶鼎，煉丹還沒開始，只是幾個激活丹鼎的符印打去，便有如此異象……他不禁覺琢磨起乾坤鼎到底是個什么品階的寶貝了。

再聯系到芊芊說他撞碎那么多未到神階的丹鼎，能單憑自身強度撞碎如此品階的法寶，那乾坤鼎起碼也得到神階了吧……

當初覺得芊芊回憶與創造《丹經》的前輩之間的過往，總覺得有些夸大其詞。今日看來，張午陽心里有些信了。

若不是那般神一樣的寶貝，怎能有如此異象，怎能有如此強度？

“收！”

芊芊依舊只說了一個字，但此字的威力卻徹底看呆了身邊唯一的觀眾。

只見一顆顆丹藥如過江之鯽一般，從氤氳之氣中飛出，一顆接著一顆地落在了張午陽的身前腳邊處。

一顆，兩顆……五十顆……

張午陽運轉神識，一顆一顆地數著，卻未想到最后根本數不過來。

他左看看，右看看。

一邊煉丹材料堆積如山，一邊被剛進去的材料就煉出來的丹藥堆成小山。

“起！”

未等張午陽回過神，芊芊再度清喝。又是三四成，材料飛起，落入寶鼎。

“煉！”

氤氳之氣環繞，“噼啪”之聲作響。

“收！”

丹成而出，疊于“小山”之上，落于午陽身前腳邊。

張午陽整個逐漸變得麻木，目光下意識地跟著場中飛起落下的一切，脖子機械地轉動。

“三爐好丹，送你了。”

“喂，小東西，你怎么沒有反應？”

芊芊拍了拍手，煉丹的感覺真不錯，能夠喚起好多美妙的體驗呢。可來到張午陽近前，卻發現對方呆呆的立在那兒。

既沒震驚，也沒激動興奮的樣子。反倒是目光呆滯，仿佛對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毫無波瀾，在那一個人放空。

“喂，小東西，發什么愣呢！”

芊芊探出手，輕輕推了對方一下，卻一下子把張午陽推倒了。

他整個人仿佛沒有絲毫力氣一般，在芊芊手掌碰觸的瞬間直接倒了下去，落在了身前的丹藥小山里。

芊芊盯著自己的右手看了又看，心想我也沒用力氣啊，他不會是身體里有什么暗傷吧。

“不對啊，有暗傷的話，我怎么可能發現不了？”

芊芊嘀咕了一句，想不通，小心地把趴在丹藥小山里的張午陽翻了過來：

“你……還好嗎？”

眼前的畫面讓芊芊十分后悔，且引起了她強烈的不適感。

只見張午陽手里握著兩大把丹藥，握得那叫一個緊，還不時有從他手掌中漏下去。

兩腮鼓鼓的，像個青蛙，卻是嘴巴里也塞滿了芊芊剛煉出來的丹藥。

“唔……唔……”

張午陽喉嚨動了幾次，想要說點什么，最終還是沒有吐出任何一個可以被人理解的聲音出來。

他變成了啞巴，修界里第一個被丹藥弄“啞”的存在。

不怪丹藥里有毒，只怪丹藥太多，堵嘴入喉。

“你給我，吐了！”

“唔……唔……”

嘭！

一記大擺拳重重擊打在張午陽脹滿的左腮處，力道十足。

“啊……疼！”

“哼！一臉窮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