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青州的司徒青云通知馬云安其即將率軍撤出石城,收到消息后馬云濤想到既然大哥有意要他鎮守石城,那他借此間隙抽空先北上返回狼關看一下武器鎧甲是否已經打造完畢,和鐵匠老張原定的時間是年底之前,但漠州戰事進展之快超乎預期,漠州軍隨時都要四處調動,錯過這個時間,下次再想回狼關不知道要等到幾時去了。
第二天告別大哥,馬云濤帶著一隊親衛就出城北上了,如今漠州戰事完結,路途上也能遇見百姓身影,聽到馬匹鳴叫,有人還被嚇得跌倒在地,屬實是有心理陰影了,但相比戰前商道繁榮之時現在已是慘不忍睹。
匆匆幾日,一行人來到狼關,居然碰見了自己的老父親馬洪,幾個月沒見,身子骨還是那么硬朗,老鏢頭跟著一起,兩人風里雨里那么多年,現在有說有笑,現在他們可以說是功成身退了。
漠城以及陰河走廊的一切事務最后馬云安思來想去還是交給父親馬洪打理才放心,簡單的打過招呼,父子兩難得沒有再吵嘴,叮囑老父親別忘了推廣“可持續發展”理念,馬云濤就先去鐵匠鋪了。
現在他可是將軍了,還是名聲在外的漠州殺神,本地酒樓里說書先生的熟人,身后跟著二十名全身皮甲的親衛,一路上行人紛紛退避。
在街上玩鬧的小屁孩遠遠看到都嚇得四散而逃,馬云濤苦笑,在這個世界的形象已經無法挽救了。
來到鐵匠鋪,打鐵聲仍如往昔,老張此時正在打造農具,見到馬云濤彎著腰走了進來,急忙放下手里的活,招呼幫手搬來茶桌和茶水。
馬云濤嫌麻煩也不坐下,直接詢問了進度,老張急忙說道現今只打造好了盔甲,材料幾乎耗盡,他早已托人去收購礦石了,保證年底之前一定完工。
聽到盔甲已經打造完畢,馬云濤頓時興奮的叫他快快拿來,老張猶豫了一會兒,苦著臉說他抬不動,馬云濤哈哈大笑親自走進里屋,不費多少功夫,輕輕松松將一大木箱子抱了出來,差不多有150多公斤了。
砰,走出鐵匠鋪子,將箱子放在地上,巨大的落地聲吸引了周圍的人群,人們不自覺就圍了上來觀看。
馬云濤彎下身子徒手掰開被釘緊的木板蓋子,從干草中取出漆黑的鎧甲,嚯,還別說挺有質感的,遞給身后的親衛,先是兩人上前伸手,接住后連忙叫人幫忙,最后四個人才穩穩拿住,之后是頭盔、護手、護腿、鐵鞋、以及鐵手套,腰帶等等。
這些都是量身定制的,馬云濤迫不及待的開始穿戴,只見他就像提普通衣服一般,輕輕松松就將如此厚重的鎧甲就穿上了身,系好系帶,又圍上腰帶,將系帶內藏好,然后套上護腿,穿上鐵甲戰鞋,鞋底是仿造鎖子甲設計,適用于大部分地形,很合適,之后再穿戴上護臂以及拳套,掌指關節設計有拳刺,最后帶上頭盔,露出雙眼,掃視一圈,視野影響不大。
上臂、大腿完美的被肩甲以及裙甲覆蓋,摸摸脖子,頭盔的下沿完美的包裹住了頸部這個最脆弱的地方。
現在馬云濤整個人就如同一個漆黑的鐵甲怪物,身上的鐵甲片重重疊疊、層層有序,每塊鐵片都是按要求加厚了的,按照馬云濤的自己想法是,堅實耐糙不變形,戰場殺敵才能行。
周圍的百姓以及士兵看到如此“成品”,紛紛議論的不停,可恨這個時代沒有手機,否則,馬云濤早就被閃光燈包圍了。
無視周圍人崇拜、敬畏、恐懼的眼光,馬云濤試著跑了幾步,感受一下重量,發現速度受到了不少影響,差不多跑動速度比穿甲前減慢了三分,披甲后自己的重量近1100斤了,如果加上之后的大盾以及戰錘的重量,那速度會再減兩分,不過他相信他的戰斗力以及戰場威懾力將會成幾何增長。
他對成為戰爭領主的意愿已經成為了執念,可惜這只是個普通的古代世界,并沒有領域、Buff一說,但是他相信以他穿戴鎧甲后的形象,一定會給敵人帶去極度的恐懼,不是領域卻勝似領域,當然,這只是針對這個世界而言。
接著他又開始試驗自身的靈活度,下蹲、俯臥撐、打滾、翻身、鯉魚打挺、后空翻、前空翻、旋轉、跳躍,穿著如此重的盔甲毫不喘息的完成以上一套動作,徹底燃爆了現場,激的周圍人群驚叫連連,紛紛鼓掌叫好。
憋了一眼周圍的親衛和百姓,裝逼成功,不錯不錯,馬云濤甚是滿意,“鐵浮圖”真是前世古人智慧的結晶,完全沒有影響靈活度,依靠現在的體力以及恢復力,完全不虛一場持久大戰。
雖然他的速度會減慢很多,但不是說他比普通人慢了,他已經在幻想之后在戰場上如同一臺坦克一般四處碾壓的場景了。
尖叫吧,哭泣吧,然后恐懼的死去吧!我!馬云濤!即是爾等的噩夢!
“轉職成功”的馬云濤沉浸在幻想之中久久不舍退出,心情甚好,真是不虛此行,隨手丟出二兩黃金打賞,老張驚喜的慌忙接住,連連感謝,他沒想到馬云濤真的能穿下,而且穿戴后驚為天人,猶如天神下凡,不禁也為自己的手藝感到驕傲,未來馬云濤在戰場上越出名,那他也就跟著越出名,他也一時陷入了以后被無數人上門求購兵器的美好幻想之中,這幾個月的辛勞完全值得,甚至之前的疲勞感都煙消云散了,對之后制作武器、大盾的任務重新充滿了心力。
叮囑老張年底之前將武器和大盾一齊送來石城,馬云濤就告別離去了,裝鎧甲的箱子被身后的兩個親衛從鐵匠鋪找來的扁擔挑著,劉秋明一臉敬畏的緊隨身后。
眼前高聳的黑色鋼鐵兇獸,讓他熱血沸騰,能跟在此人身旁,未來可期,亂世當頭,有志男兒誰又不想建功立業呢。
一路上身上的戰甲伴隨動作鏗鏘作響,引來路人紛紛側目,讓馬云濤心神沉浸在無盡的裝逼快感之中,感覺比逛醉春樓還爽,之前的邪火已經完全轉化成了對戰爭的渴望,真是望眼欲穿啊。
回到之前馬家在狼關置業的房屋內,把老王和老父親兩人著實嚇得不輕,他們哪見過這種鎧甲,一看就不是人能穿的,緩過氣的馬洪大罵不孝兒子,差點把老頭子嚇走,惹得馬云濤哈哈大笑,這才脫去戰甲。
難得回來一趟,兩父子好好吃過晚飯,馬洪滿臉欣慰,本想多留他幾日,但凡是要朝著大局著想,既然從馬云濤口中得知現在的天下形勢,知道石城必然是萬分重要,現下馬云安可不能缺了這個弟弟,不可因為自己的不舍而耽誤他們的前程,馬洪故作嫌棄的恨不得馬云濤現在吃完飯后就滾。
馬云濤可不那已死之人,馬洪的真情怎能不知,想到初來這個世界,撈了老頭子那么多銀子,還不小心綠了他幾次,無數次的關切之情難忘,自己的衣物可都是馬洪叫人定制送來的,想到明天又要走了,也是有些不舍。
之后馬云濤又叮囑馬洪,家里的“猛虎下山圖”務必幫他保管好,氣的馬洪破口大罵,老子還沒斷氣呢!老王在一旁哈哈大笑:“二公子果然一如既往。”
馬云濤可不是開玩笑,他發誓等到“空間”繼續升級變大能裝下那副巨畫的時候,他就會回來帶走它。
次日
漠州九月的清晨已經有了些許清涼,馬洪、老王帶著一眾官員、家仆相送,一直到離開狼關十里之外,馬云濤與眾人做了最后告別,轉身上了馬車。
身后還有幾輛馬車一同隨行,有一車專門用來拉他的鎧甲,以及馬洪送給兩個兒子的東西,其他幾車上有幾個被馬云安請去玉城幫忙的熟人,也是以往和馬家多有交集的人,馬云安正是缺人的時候,自然想到了他們的各種特長,都請來了。
看到漸行漸遠的馬車,馬洪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面,老王從身旁拍了拍這個老伙計的肩,安慰道:“孩子們都長大了,我們回去吧!”
“是啊?!?
馬洪用衣袖擦干淚水,依依不舍的帶著人返回狼關。
馬云濤先是返回玉城向馬云安匯報了狼關父親的狀況,然后將要給的信件物品交出,隨行人員都妥善安置,得知司徒青云前幾日已經帶著手下去往北州了,高盛和羅致恩已經帶著兩萬五千人馬于前日出發了,馬云濤決定明日就走,免得這位操心的大哥安不下心來。
果然一夜暢談,這馬云安真是操心,反復交代石城的重要,要多聽高盛和羅致恩的話,馬云濤感覺這大哥在任何時候都把自己當個孩子,真的是無力反駁。
怕他念個通宵,直接告訴馬云安他早已決定明早就走,讓馬云安感到欣慰,看來不枉他苦口婆心說了一夜,馬云濤看他那眼神,無語到了極點,心里不忿:“我可是為你鞠躬盡瘁!你若是最后成不了大事,可別怨弟弟我取而代之!”
大哥希望得到的朝廷的認證他是支持的,可要是最后大哥真起了歸順朝廷的念想,他是萬萬不允許的,前世電視上的那個“賤人”他可是記憶猶新,下場可是自找的,只可惜苦了一些好兄弟,所以,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在這個世界出現。
第二天
馬云濤一行人早早就出了玉城,向東往石城而去,隨行的還有押送半年糧草的后勤軍隊,不少人都是戰斗傷殘后退下來的馬家軍,這些人家里都優先分了田,現在連餉銀都不用發了,規定只要他們在軍中一天家里就可以永遠占著分得的田,并且不用交稅。
眼見為實,這個事情已經在漠州境內傳開了,很多人開始踴躍加入馬家軍,以后田就是自家的了,再也不用給那些該死的地主做白工了。
想到這位大哥在后方抓緊時間籌糧籌響籌人的模樣,馬云濤就想笑,可以說他沒有良心,無需操心戰斗之外的事情,豈不知后勤才是一切的根本,馬云濤只知道政策的大概,不知道馬云安在豐富內容上下了多少功夫。
分田后的確讓傷殘戰死的馬家軍開心不已,可之后這些人居然想直接回家種田去了,現在正值缺人之際,這可如何是好,所以他為了激勵馬家軍,又為了維護軍隊的戰斗力,決定加上了獎罰,家中有妻老兄弟的則是一人入伍,分田后,三年免去稅務,當然每月賞錢就沒了,家中僅有他一人的,則不但分田,還每月三百銅錢........其中還有很多針對各種特殊情況的辦法,總之一個目的就是讓馬家軍越發強大,讓百姓越發擁護他們。
隨著一系列政策的實施,漠州越來越多的人主動參軍,甚至之后有他州百姓也慕名而來,馬云安自小衣食無憂,熱衷走鏢,做生意,覺得經商才是最賺錢,當馬云濤告知其百姓才是天,百姓的力量無窮之大,歷朝歷代只聞農民起義,不聞商賈造反,而要這片天永遠不塌下來很簡單,那就是讓他們吃飽,這是人最基本的生存需求,而土地,就是他們的命根子。
馬云安不知道,他的引導,讓馬云安對未來馬家王朝的影響之深遠,讓后世之人為之崇拜,現在漠州分得田地的貧苦百姓,已經開始將馬云安視為了天!
路途上,馬云濤感觸良多,真是大軍未至,糧草先行,如此多的輜重,靠??咳丝矿H拉著,騎馬三、四日的路程硬是走了十天,人可以不休息,但是牛馬要休息啊,不過這些人的精氣神讓他很是滿意,充滿了干勁,以及希望!
石城外
一行隊伍風塵仆仆,馬云濤在馬車上站起身來眺望此咽喉要道上的重城。
城西側不遠就是高山峻嶺,地勢險要,東側則是向東而去匯入陰河的汾水,沿途懸崖峭壁,另一邊就是北州了。
就中間的地勢較為平坦,而石城就豎立于此,城外有茂林環繞,是阻擋騎兵沖鋒的天然屏障,雖然比不上玉城宏大,狼關險要,但是也是一處有利防守的堅城,而且以往商道于此分路,向東南則進入北州,向東北則通往涼州,這更加突出其重要位置。
本來司徒青云占領此城定不會輕易交出,但是后院失火,讓他不得舍棄此城,就讓漠州馬家軍和涼州齊宣死磕到底吧,再說還有北州的衛公,至于衛公為何不要石城,非是不想,而是如此要城容易成為平涼王的首要目標,如今大軍回撤,北州就如同平叛之前只能防守,已無更多的兵力分守了。
石城西門城外軍營
高盛和羅致恩以及手下將領已經在營地大門迎接了,提前到達的高盛已經選好地,建好了軍營,視察了石城的城防布置,加上之前有青州軍整理,所以省去了很多麻煩事,不過這都是自家主帥拿了好大一筆錢餉換來的。
沒有什么多余的動作,馬云濤直來直往,先是視察了一番營地,吩咐高盛軍營繼續照常訓練,羅致恩則負責派出斥候打探涼州情報。
而自己以前的兩個尾巴之一的張鋒則領著自己進入石城,老規矩,城樓安家,張鋒早已準備妥當,幾番大戰,現在這小子也成熟了不少,現在已經是統轄五千余人的將軍了,手下可是有整整兩千人的弓箭隊。
這家伙祖上都是獵人出生,從小就擅長打獵,箭術自然是沒話說,連老鏢頭、馬云安走鏢的時候都喜歡帶上他,還有就是趙喜,那家伙心思縝密,做事認真,這回臨安城那邊馬云安就交給他了,順便叫他派人進入漢州打探情況。
馬云濤有預感,這漢州已經被大哥盯上了,不過現在重心還是放在涼州這邊,這回平涼王大難不死,必然想東山再起,而實力薄弱的漠州肯定是他最先考慮的地方。
進入石城,馬云濤有點詫異,各個街道帳篷不少,人也不少,怎么回事,經過戰火的洗禮,這不科學啊,漠州的各城鎮人數現在都遠遠少于戰前,這石城怎么如此反常。
張鋒聽到馬云濤如此意外,解釋這是隨青州軍逃難來此的人,不少人都怕之后被平涼王抓了壯丁,都是拖家帶口的來,還有很多人則繼續往南去了北州,這幾日來的人越來越多。
原來如此,看樣子百姓也不蠢啊,料到平涼王會抓壯丁就提前逃跑了,馬云濤直接命令張鋒將此事派人速速前去通知在玉城的馬云安,相信他一定會歡喜的。
戰爭年代最缺的就是人?。?!
難民中很多都是青壯少年,白白流失就太可惜了,馬云濤既然暫時被任命為此城城主,當即叫張鋒明天每日在城門口叫后勤兵熬煮稀粥,并張貼漠州“分田”告示。
張鋒領命。
涼州衛城。
平涼王齊昌宇和黃鴻一眾戰將謀士正在府上議事,此次可謂是慘敗,東西方向的既定戰略皆以失敗告終,大兒子齊威在漠州杳無音信,他已經派出探子去往漠州打探。
據手下統計,現今自己尚有十五萬兵馬可用,其中輕騎兵約一萬余,重甲騎兵五千,只剩下戰前的四分之一了,可謂是死傷慘重。
現在當務之急是重新占回丟失的城鎮,現在騎兵已經全部派出去阻截想逃離涼州的百姓了,據傳回的消息回報,涼州百姓隨大齊聯軍撤走甚多,各地留下的老弱最多,這些都是他涼州的家底,要是都走了,再要想恢復以往實力,那他這輩子是不可能了。
通過打聽得知,這回朝廷聯軍撤退,原因是東州汪耀輝起兵造反,不但滅了中州水師,還占了司徒青云的青州扶蘇城,甚至逼死了他一家老小。
沒想到被這人摘了桃子,齊昌宇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廝早些年在朝堂上他早就看汪不順眼,為人及其精明,善于算計,對誰都是笑著一張臉,出手闊綽,要不是他父親當年老老實實給先皇兄當狗,極其聽話,討得先皇兄歡心,這東州美差也落不到此汪賊狗兒子頭上。
一想到當年他父親那狗樣子,齊昌宇更是惱火,看樣子這父子兩人早就為今日叛變做好準備了,他突然覺得,自己要起兵的事,早被這人知道了,無恥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