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三人相望,無語。
約半小時后,三人尷尬的坐在客廳里,相望,仍是無語。
直到宋深尷尬的咳了幾聲,「默默怎么突然回來了?」
「想說今天回來看看你們...」說完后,子默來回打量了一下自家父親,「你們能有節操點嗎?就算沒人在家也得看個地方好嗎?」
「...」
「...」
論恩愛現場被女兒看見怎么解決,在線等急。
「默默是想我們了嗎?」鐘以安笑著打圓場過去。
「原本是,但現在不想了,我覺得我仿佛不該存在這里。」她拉起自己的背包準備要回宿舍。
宋深見此連忙拉住子默,「寶貝,妳就這么忍心拋下我和妳爹地嗎?」他一臉無辜、睜大他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裝可愛的說。
雖然其他人可能會覺得這人都近不惑之年的還那么愛裝可愛,另人疙瘩掉整地,然而子默卻吃這套,放下自己的包包,「下次我回來前會先跟你們說的,不然驚喜都便驚嚇了,大晚上的還不睡覺,瞎搞。」
見自家女兒已經消氣了,宋深連忙拉過女孩抱入懷里,另一手擁入另一半,「是、是、是,我的寶貝說的都對。」
三人又一言一句的愉悅的聊到半夜,才回房間休息。
當冬日過去后,春天來臨,百花盛開時,某天清晨的新聞正是播報著,莊家大少爺,莊梓琛與陳家小姐陳馨訂婚的消息。
子默吃著飯,當看見這個新聞時,放下碗筷,直直盯著電視,直至播報到下一個新聞、一旁的兩位父親喊了她好幾聲,才回過神。
「寶貝...」宋深皺著眉擔憂的問。
「默默。」鐘以安一臉不安的表情看著一旁表情淡漠的女兒。
她轉回頭看向兩人,最后一滴、一滴豆大般的淚水從眼眶里溜出,接著便是一聲聲的啜泣。
這時電視正好進入廣告,撥放著歌曲。
『如果那兩個字沒有顫抖
我不會發現我難受
怎么說出口也不過是分手
如果對于明天沒有要求
牽牽手就像旅游
成千上萬個門口
總有一個人要先走
懷抱既然不能逗留
何不在離開的時候
一邊享受一邊淚流
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
你不屬于我我們還是一樣
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
走過漸漸熟悉的街頭
十年之后我們是朋友
還可以問候只是那種溫柔
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難免淪為朋友』
十年前我們是情人,可以問候、擁有溫柔,可十年后,我們卻是陌生人,走過的街頭,徒留孤身一人。
她一直知道,那個承諾他早已食言,可他沒有親口說、沒有證實,她可以騙自己、可以騙過所有人,但如今,消息已出、記者會也辦了,他親口說、證實,她再也騙不過誰了。
放在桌上的手機,從新聞一出來的那剎那,不斷的在震動。
她大概也知道是誰,為何而來。
宋深和鐘以安在一旁看著女兒不斷的落淚、情緒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到最后紅著雙眼,情緒較為穩定后,宋深才說,「寶貝...要不今天就不過去了?我和伍青說一聲?」
聽言,她搖搖頭,「今天有個會議很重要,我得去。」說完她起身收拾桌子,洗完碗后,拿起放在沙發上的包包,和自家父親們打過招呼后才出門。
只留下兩人默默對視一眼,這天的到來,誰也不意外,包括她自己吧。
只是不曾說過的、不曾戳破的夢,總是最美的。
童言啊,毀人青春。
會議結束后,高伍青見子默今日狀態不對勁,想開口問結果被助理攔下處理一些公務,等他回過頭再尋人時,發現被見著人影,一問之下,她下午請假回家了。
他坐在辦公桌前,手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桌子,最后嘆口氣撥電話過去,只是幾聲之后就轉進冰冷的機器女生,后來他再打的幾次,仍是一樣的結果。
子默坐在河堤旁,手上的手機不斷的震動,可現在她只想靜靜、理清自己早已清晰的思緒。她便從下午坐至傍晚在至夜幕降臨,月亮高高掛在天邊。
最后,她打開手機看,發現有上百條的訊息通知,十幾通兩位父親打來的電話、十幾通高伍青的電話、二十多通梓旭的電話,直到五分鐘前他還在打。
她選擇先回撥自家父親們的電話,「爸爸。」
「默默,妳可算回電話了,我和妳爹地找了妳一下午,伍青說妳今天都不對勁,找妳妳早退,打電話又沒接,讓我找妳,結果妳也沒接電話,嚇死我們了。」宋深說著說著,發現電話那頭一片安靜,讓他以為斷訊,拿下手機一看還在通話中啊,「默默?妳有聽見嗎?」
她靜靜地說,「聽著呢,爸爸和爹地先休息吧,我今天學校住,我有點東西放在宿舍明天要帶過去工作室。」
「妳在哪?還是我讓小陳去載妳?」
「沒關系,我自己可以的,你們早點休息,我明天下班就回家。」
「...寶貝,妳還好嗎?」
「...」片刻后,她輕聲、帶著一絲絲絕望的語氣說,「能好嗎?」她只覺得自己的天地要崩塌、她的信念、她的寄托、她的等候,全部都崩塌的一絲不剩。
這些年她一直在等著、一直在讓自己變的更好能配上他,可如今回頭看,這些仿佛就像個笑話,而她就像個傻子。
「寶貝,妳還有我們,我們是妳的后盾、是妳的避風港。」片刻后,他又說,「童言又怎能當真呢?我的傻孩子。」語畢,他輕聲的嘆口氣。
鐘以安拿過電話,「默默,我們都在呢,他不值得讓妳如此。」
聽言,子默看向遠處跑來的人,看起來去喘吁吁的,「爸爸、爹地,我知道,我會自己冷靜的,我看見伍青哥了,先掛了。」
「恩,那妳路上小心。」
她恩了一聲便掛斷電話,之后她就被撲個滿懷,鼻腔迎面而來的是眼前這個男人平常用的香水味,穩重、成熟、安心的味道。
「默默妳可要嚇死我們了,整個下午都找不到妳。」他緊緊的將她抱住,肩膀抵在她的肩上說。
子默聽言帶著抱歉的語氣說,「抱歉。」
「吳伊跟我說了。」
「...」真的是臭大嘴巴的,「我就一時間調適不過來,剛一下午我調適得差不多了。」
聞言,他松開懷中的人,雙手扶在她的雙肩上看著她,片刻后才口開口說,「真的?」
她無奈的勾起笑容,認真、鄭重的點頭,早已該理清的思路,如今也該承認。
我們終是無法達成承諾,恨過、悔過,可如今說這些又有何用?
木已成舟,怎能再復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