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天，小灰很早就醒了，他躺在床上回憶昨天發生的事情。直到有人敲門。

他以為會見到白繁，誰知來送飯的是白秋水。誰送的飯都是飯，小灰可不計較許多，吃得一樣開心。白秋水看著他把早飯吃完，然后提議兩人到村子里逛逛。小灰來了三個月了，還一直沒怎么在村子里逛過。于是他就答應了。

兩人一起出門，白秋水說，“昨天看見你那副模樣，我還以為你是被人關押起來，剛剛逃脫魔爪。后來我去問我爹，他說你在閉關。我把遇見你的事跟他說了，他聽說后笑了半天。他說他是第一次聽說有人閉關把自己餓暈的。”少女邊說邊癡癡的笑著。

“我沒學過什么辟谷之術。我也沒想到閉關的時間會那么長。確實是我準備得不充分。第一次這么長時間的閉關，沒經驗嘛。”

村子雖然只有幾百戶人，但是各行各業一應俱全。小灰最想去服裝店看看，畢竟他是該弄幾件正經衣服了。

進了服裝店，墻上掛的大多是藍、白、灰三種顏色的布料。一個漂亮的小姐姐在一旁踩著織機織布。村子里難有外人，于是她好奇的看著小灰。小灰上前向她說明來意。聽罷，她拿出皮尺開始測量小灰身長肩寬。

因為小灰有些特殊要求，所以沒有買店里的成品，而是定制了幾件衣服。說完自己的要求又交了定金之后，他便繼續陪著白秋水閑逛。白秋水也試了幾件衣服，不過最后都沒買。

兩人行至酒家，賣酒的正是當初那位駕牛車的中年漢子。他笑著拿出兩壇好酒，直夸自己的酒好，使徒都能一口撂倒！

看著遞來的兩壇好酒，小灰說。“不會又暈過去吧？”

大漢并不介意，他仍笑著說，“不會不會。”

“莫非是這酒很貴？”小灰上過一次當，總覺得他沒按好心。

大漢一拍胸脯，豪氣的說，“這兩壇酒是我送你的，不收你的錢。”

小灰也不好再三拒絕他人的美意，于是領著白秋水走入店內。看了看明碼標價的牌子，然后說，“大叔，我還要一碟熟牛肉一碟花生還要半斤餅。”

見小灰點了這么多東西，白秋水有些驚訝，“早餐沒吃飽？你還能吃這么多啊？”

“不然咱們提著這兩壇酒逛？”

“你不會把酒存在這啊？回頭再拿不是一樣嗎？”

賣酒的大漢湊過來問，“你倆關系很好？”

白秋水嫌棄的推了那大漢一把。“爹你別鬧了。”隨后便拉著小灰往外面走，一口氣走出好遠。她突然說，“最近白繁姐姐和白落櫻姐姐進步的都好快，感覺我都要追不上她們了。”

“那你也努力啊。”

“我屬于享受生活的那種人。別看我看上去挺嬌弱的，我也種地、織布、養雞、砍柴，昨天我就是去院子里澆花遇見的你。誰能想到傳說中的灰使徒竟然餓暈在房間門口。”少女噗嗤一笑，“雖然真武殿我也常去，但修行不是我的全部。以修行者的身份過一生太累了。”

灰使徒也這么覺得，于是說，“我無聊的時候喜歡看書，喜歡聽曲子，我還會彈五弦琴。”

少女說，“我想聽。”

“這里有琴？”

“可以叫阿工叔叔做。”說完她便拉著小灰往木匠店跑。

木匠店里堆著許多木材和還未出售的木質家具，墻上掛著多是些小件。店主看上去是個樸實的木匠，三四十歲。他手里拿著雕刻刀，在雕刻一個在使意念劍的小人。小灰認出了那招正是百劍游身，木匠正用他的鬼斧神工的技巧雕刻出飛劍環繞的效果。不得不說他雕刻的人和劍都十分精致。

白秋水已經和店主攀談起來，村子里的人似乎都很熟。幾句交談之后，店主鉆進里屋。再出來的時候手里多了一把五弦琴，遞給小灰。小灰點頭致謝，然后拿起五弦琴試了試音，小灰覺得不錯，于是問問價格。

“這琴送你了。”店主說，“這五弦琴是我照著圖譜做的，但是一直沒遇上會彈這種琴的人。村里人喜歡的都是瑤琴。既然使徒大人會彈，不如彈上一曲，我也想聽聽這五弦琴能彈出怎樣的曲調。”

許久不彈，小灰也有些手癢。他找個了箱子隨意坐下，輕聲說，“那在下便獻丑了。”小灰挑了首輕快的曲子從頭到尾完整的彈完了。

白秋水鼓掌叫好。木匠也沉浸在音樂中點了點頭。

“那我再彈一曲？”

“下次吧。咱們去逛首飾店。”白秋水拉著小灰告辭。兩人又風風火火的到了首飾店。

首飾店內看店的女子見了兩人只是笑笑。白秋水則低頭看著那些柜臺上的小玩意。

小灰隨意看了看店內的裝飾。他對珠寶并不感興趣，也不太會分辨寶石的真偽，手里更沒有買寶石的錢。進來看看就真的只是看看。

白秋水倒是看得很入迷。“師叔你不給白繁師叔買一些？”

“我口袋里真的不剩多少錢，再說了她也不在意這種東西吧？”

白秋水聽后有些氣憤，“女孩子哪有不喜歡珠寶的。”

小灰仍舊心平氣和，“便宜的我又不好意思送出手，貴的我又買不起，那還不如不送。”

“我不嫌棄便宜的，師叔送我一個吧，我就要這個。”她拿起一個很小的藍寶石胸針。

看架勢，這已經是這里最便宜的東西之一了。小灰看了看價格，這胸針要三十兩銀子！先前他訂的幾件衣服加起來都沒有這個胸針貴。他不由得耍賴起來，“師叔兜兜里都沒有三十兩，要不你把我賣了算了。”

“唉？你們使徒這么窮啊，我一個月都有三十兩銀子。”

“當然是遭遇了一些意外啊。現在還好點，前些日子你小繁師叔都上山打獵去了。我剛來白村那天穿的什么你又不是沒看見。”

白秋水算是看出小灰不會為她買什么了，頓時間也沒了繼續看下去的欲望。白村里自然也有不花錢的去處。再說了兩人最初的目的就是在村子里逛逛嘛，白秋水拉著小灰又是一陣瘋跑。帶他去看村子里的古井，村子里最大的樹，去看演武場那朱紅的外墻。

兩人沿著朱紅色的外墻漫無目的的走著，忽然聽到里面的訓練聲。

“想進去看看？”白秋水側過問。

小灰也問，“你不用訓練嗎？”

“我們白家的少年除了個別有固定老師的，其他的可以根據自己的意愿選擇去訓練或是不去訓練，畢竟很多東西逼迫也是沒有用的。”

“你也很出色啊，就沒人想收你為徒？”

“有啊，想收我為徒的人多著呢。不過都被我拒絕了。畢竟我想要自由的生活。偶爾能靜下心來無所事事的閑逛才是我想要的。”

兩人在墻外遇到了幾個與白秋水相熟的小童，之后兩人與那群孩子玩起了捉迷藏，老鷹捉小雞，跳格子之類的游戲。這些游戲聽上去幼稚實則別有一番趣味，何況白秋水的笑容讓人賞心悅目。一直與孩子們玩到傍晚，白秋水約小灰去她家吃飯。上午去過的那間飯館就是她家。

小灰禮貌的拒絕了。

白秋水稍微有些失落，她伸手指了個方向。“小繁師叔一般從那邊那個門出來。”

小灰道了聲謝謝，往白秋水所指的方向跑去。兩人就這樣在朱墻下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