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也是到了咱這兒的新村里之后才知道,原來在這樣一個表面光鮮亮麗的大都市里,當地戶籍的人里面互相排斥的情況也早就是白熱化的狀態了。
那些講著城里話的人平時都叫那些郊區的農村人“阿鄉、鄉下人或者是大農村”。那些講本地話的當地農民叫那些講城里話的人“臭拉稀癟三”。
童心聽新村里的老百姓們說如果以前村里有哪家的姑娘攀上了市區里的高枝兒,嫁給了住在市區里破舊老公房里的男人。那姑娘最后的下場就是沒法收場不得好死的結局。
這村里的姑娘長得不管有多么的漂亮,不管有多么的賢惠,完全都是不頂用的。在那蝸居市區破舊老公房里的老婆子嘴里,她家兒子從那城鄉結合部的新村里娶來的媳婦,那就是她嘴里一口一個鄉下人當做名字來叫的下賤貨色。這種婚姻最后的結局就是農村里來的媳婦帶著小孩子一起滾蛋。
說起這村子里對外到那市區里的聯姻是這么樣的不堪,那臨近周圍村子里的聯姻是不是又會有什么好的結果呢?童心可是花費了好幾包上等的牛肉干之后,才從那些整日里嚼人舌根的老婆子嘴里探聽到,原來整個婚嫁的鄙視鏈到了咱這兒的農村里就更是花頭百出了。
新村里的老婆子們日常里嘴碎的家常理短的總結出了這么個規律。這婚前談朋友的時候那是一副最好的嘴臉,最是殷勤最是想著花兒似的哄著那未過門的姑娘們開心。
有些個天生就是演技派的家庭,要說起他們為了能娶到一個家庭經濟條件好的媳婦,更是全家總動員個個都把那看家本領,一流的演技全部都拿出來了。
那伙人走得完全都是那騙死人不償命的節奏。他們日盼夜盼得直到把姑娘們忽悠的頭腦發昏一時沖動把結婚證給領了。那姑娘成了新媳婦兒就是直接掉到那萬丈深淵的火坑里頭咯!
這結了婚之后的婆家人,他們的那一副嘴臉可真是比見了陰間的死鬼還要難看得多咯!
老說話的總是在理的,行行出狀元,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那些有了兒媳婦的老婆子們成天的在一起扎堆為的就是相互取取經。
老婆子們整天都在那兒想著些歪心思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從她媳婦的娘家實實在在的敲到那么一筆錢。這也就是老婆子們所謂的年頭娶妻,年尾敲竹杠,敲到了這竹杠啊,才能豐衣足食過大年嘞!
那些個黑了心腸的老婆子們每個人手里都有一個翻得破爛爛的小本本,上面專門就是用來記錄她家媳婦從進門頭一天開始,在她公婆家吃了些什么用了些什么。
每日里那些個老婆子自己還要時時刻刻都得練習著怎么在人前表演那熱乎乎的正面形象,一點點的建立起人面上的那一個好婆婆的模子。
黑心的老婆子們費了這么多的心血為的就是只等到時機成熟后,能夠特別痛快地甩出話來,要她家媳婦的娘家趕緊拿出多少多少錢財來供著她們這些老婆子們吃喝玩樂的享用!
要說起這好戲上演的高光時刻,必須是那婆媳撕破了臉面后漂漂亮亮的大吵一架。
到那時候,黑了心腸的老婆子們就會高高舉著手里的小本本跑到她媳婦娘家的村子里去吆喝這些雞零狗碎的日常開支用度,跑到她媳婦的工作單位里頭去吆喝這些亂七八糟的破爛事兒,跑到村集體干部的辦公室里去吆喝著這些根本上不了臺面的下三爛的話兒。
對于這群老婆子們而言,她們的兒子取回來的媳婦就是純粹給她們糟踐著消磨時間的玩意兒。只要是那媳婦兒沒那狠心腸不敢走到離婚的一步,黑了心腸的老婆子們后邊等著使勁兒的纏著她的媳婦去使出那些折磨人的細碎功夫,那會兒才真正是那些老婆子人生里最最樂此不疲的頭一號快活的逍遙事兒!她們人生里的那點所謂的幸福感覺可都指著搞這些婆媳斗爭里獲得的優越感嘞!
那些天生演技派的老婆子可是這堆壞了心腸的老婆子里的佼佼者。她們在人前人后都會拿出那份收音機里聽來模仿來的特別洋涇浜的舞臺腔,把那些純屬老婆子們自己憑空捏造出來的破事兒爛事兒,說的是比那樣板戲里的白毛女還要身世凄涼十數萬倍,把她家兒媳婦說的是比那舊社會里的土豪劣紳還要惡毒十數萬倍。
旁人聽著都難免笑場,這農村里廣闊的天地間哪里來的這些生性丑陋的妖物老婆子竟也能大行其道的堂而皇之的污了眾人的視聽。
要說這最最稀奇的事啊,還真就是這天大的事兒都鬧到這么檔口了,村里頭男方女方這兩戶人家竟然還能在一起好端端的做著親家。那受了天大冤屈的小媳婦竟還能應承著繼續在那黑了心腸的老婆子家里日子還是照樣過。那鬧事的老婆子還是像腦殼抽了瘋似的時不時的就是一出一出的這么來來回回的鬧鬧那些破爛事兒。
童心自從碰到了那黑布袋子里裝著的沾了黃色油漆的口琴和那張寫著“緣定三生,無怨無悔”的精致小卡片,他機靈的腦袋瓜子可轉得快著嘞!他心里清楚那些黑了心腸的老婆子嘴里肯定是有著不少村子里頭別人家的隱秘事情嘞!
童心甚至天真的以為只要是跟這些個老婆子拉近了關系,他就能順利地從那些老婆子的嘴里套出他想知道的消息嘞!但是這一次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小人精童心的算盤是徹底落了空咯!
前天童心還專門找那些喜歡嚼人舌根的老婆子們又聊了聊他失物招領站里的那把沾了黃色油漆的口琴和精致的小卡片的事兒。
當時那些老婆子們都一致認為那兩樣物件絕對不可能是什么姑娘小伙之間的定情信物。她們都說大概率真相只能是村里哪戶人家丟垃圾的時候,趕巧讓那王家姆媽給順手撿回了失物招領站里的。
這王家姆媽在她們這村子里算是出了名的一驚一乍瞎咧咧。任何在旁人眼里看來再尋常的物件,只要是到了她那張跟萬花筒似的嘴巴里再往外那么一說啊,絕對都是那天上地下獨一份兒的稀罕事兒嘞!
村子里的老婆子們眾口一詞,就這村子里一貫的務實婚嫁風氣,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什么可歌可泣的愛情。這村子里的婚嫁純粹只是為了村里人的傳宗接待。再往深了里說,純粹就是為了能夠男男女女的找到一戶經濟條件好的親家,讓他們自己往后的小日子也能夠過得更好點。
在這村子里如果是哪家的小姑娘或者是小伙子被那不能當飯吃的虛情假意的愛情給騙了!那絕對只能是村子里挨家挨戶茶余飯后的笑料咧!咱這村子里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種連自我情感層面的保護能力都完全沒有的二傻子青年。他們純粹是天生腦子缺了根筋兒的冒傻氣,他們的嘴上還在那嚷嚷著要為了愛情要死要活的。
這新村里頭的小青年們從小就是在這樣特別務實的現實主義思想教育里成長起來的。如果哪家的小姑娘或者是小伙還會撞上那生兒子沒屁兒的情感騙子,那就真是自己找死唄!
按村里頭的土話講就是母豬自己上了火架子,它那是心甘情愿得也怨不得別人!這把話說到底了,不管是金錢還是感情還是什么其它的只要是會被別人給騙到手,那就是被騙的人自己活該倒霉唄!
童心跟著那些個老婆子聊了好幾回,但是他實在沒辦法從她們的嘴里探聽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時間長了之后,童心慢慢的也就沒再把那沾了黃色油漆的口琴和那張寫著“緣定三生,無怨無悔”的精致小卡片當回事了。
但是童心終究還是個做事兒很有心的人,他還是特別認真的把那兩個物件妥妥當當的收藏在一個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極其隱秘的地方。
直到那一日,橫瀝港橋底下坡腳趙四媳婦賴金花家的親兄弟賴三找上了門來,童心才是真正的意識到這事兒或許又有些眉目了。
話說那天早晨的陽光就像在練習百米越野賽跑似的,時間剛剛過了五點多,刺眼的光線就直直地曬到失物招領站的矮窗戶上。當時童心在他那張小小的行軍床上輕輕的翻了個身,瞧他當時那副狀態多半是打算著再多瞇那么一會兒呢!
可惜天不隨人愿啊,童心突然就聽見有人在那失物招領站外頭敲得那扇半舊不新的卷簾門哐嘡哐嘡的直響。童心一個鯉魚翻身躥了起來,火速的穿戴整齊之后,他頂著那亂蓬蓬的頭發就趕緊跑到矮窗子邊上探著身子往外頭張望。就這一瞧啊,還真是瞧出事兒來咯!這屋外頭來的那人正是新村里出了名兒的地痞流氓賴三!
只見賴三的左手里提著喝剩了一大半的啤酒,右手里拿著一個塑料的黃色小喇叭。他身上還正穿著一件意甲球迷的短袖嘞!童心看著賴三的這副架勢絕對是剛剛看完意大利甲級聯賽的直播嘞!看來是這場球賽的結果踢得他賴三憋屈地肚里腸子還在那兒直癢癢呢,所以他賴三是到童心這兒的失物招領站里來撒酒瘋來了!
童心這會兒他自己的肚子還鬧著空城計咕嚕嚕的直叫喚呢!他此刻真是叫苦不迭啊!眼看著這么陽光燦爛的早晨,失物招領站里咋就來了賴三這么個天煞的孤星呢!
伴隨著嘩啦啦啦的一陣粗重的機械鎖鏈聲響,賴三就那么大模大樣的搖搖晃晃的走進了失物招領站里。只見他一屁股就坐到了靠西側墻邊擺放著的那張綠色尼龍質地躺椅里。他一臥倒到那張躺椅里,他整個人蜷縮著身子就像只上鍋煮熟了的小龍蝦一樣。賴三瞇著眼兒還在那喝著大半瓶啤酒嘞!他當時那份逍遙自在舒坦的模樣真是有一種獨特灑脫的氣質嘞!
童心快速的搞好了自己的個人衛生,他在一陣兒洗刷完畢之后,就蹲在地上熟練得架起來了一個小電磁鍋子。童心忙活了就那么一小會兒的功夫,電磁鍋里的水就煮開了。他回頭看了一眼賴三,心里估摸著這賴三今天肯定是要訛他童心鍋里的這一碗吃食了。
童心也沒來得及多想,他直接就往那口電磁鍋子里下了兩人份的面條。等那鍋里的水再一開,他又往里敲了兩個雞蛋。大概也就三五分鐘的事兒,一直等到那電磁鍋子里的雞蛋和面都熟了,童心就把那些吃的都盛到了兩只青花瓷的大碗里。只見他麻溜得往碗里倒上了六月鮮醬油和花椒油,再用筷子認真得拌勻了,這樣一道美味的雞蛋面就算是齊活了!
童心端起他那碗面美滋滋香噴噴的吃了起來。旁邊的賴三聞到這雞蛋面的香味兒也實在是忍不住那嘴里饞人的難受勁兒,他也端起那碗熱騰騰的雞蛋面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要說這賴三吃面的勁神頭可是拿出了那份氣吞山河的厲害模樣的!這還沒幾下子呢,那碗雞蛋面就全都到他賴三肚皮里去了。賴三剛剛吃完面就又窩回到那張綠色尼龍質地的躺椅里頭去了。只見他嘴里還在繼續喝著那啤酒瓶子底下最后剩下的一點點啤酒。沒一會兒,他就特別幸福的在那兒打起飽嗝來。
“童心,你瞅瞅這是個啥!”賴三說著從他褲兜里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小卡片遞到童心手里。那張沾滿了臟兮兮的啤酒汁液和手汗印子的小卡片上面竟然赫然的印著八個大字“緣定三生,無怨無悔”。
童心瞧著這八個字就真是犯怵啊!他心里犯嘀咕了,這一天天的是不是讓那倒霉給催的啊!這見鬼的小卡片怎么就還能從賴三手里也一模一樣的給弄出來一份呢!
童心把那濕噠噠的有點爛了邊邊角角的小卡片反反復復的在手里仔細的瞧了又瞧,他是真的特別確定這張小卡片除了是已經被弄爛成了這副鬼樣子之外,單說這小卡片的樣式字體內容就跟童心他藏好的那張精致的小卡片完全是一模一樣的。
說到這兒還真是得夸夸這童心的小人精腦袋比那一般人就是轉得快嘞!當時他心里一合計就知道賴三到這失物招領站里來,絕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節奏。童心知道只要自己悶不吭聲原地裝傻充愣就能夠讓那急脾氣的賴三把這小紙片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清楚楚的。
自從童心自己拿定了主意之后,他就開始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又把那皺巴巴的小卡片給塞回到了賴三的手里。
“童心!你小子肚子里可真是轉著那九曲彎彎腸子嘞!不簡單啊!哈哈哈。。”賴三拿回那小紙片子繼續笑嘻嘻的說到,“外頭人都說你們溫州人從娘胎里出來就是一等一的精明頭腦!哈哈哈。。我看你童心也是個如假包換的小人精嘞!哈哈哈。。”
童心被賴三這個潑皮的幾句戲謔之詞羞得臉上通通紅。賴三直了直身子端坐起來,他沖著童心鬼虎鬼虎的板起了臉孔,“童心啊!咱可真沒把你當外人。你就瞧好吧!也就這幾日,咱這村子里頭啊,又不知道是輪到了誰家陳年失修的老房子要著了火咯!哈哈哈!老房子著了火是真沒法子救咯!哈哈哈哈。。。我這些天也真是瞧著稀奇嘞!平日里那些黑了心腸的老婆子竟也能有這開著倒車來爭搶要這夕陽別樣紅的風流時光嘞!哈哈哈。。”
童心聽著賴三那兒有一搭沒一搭的滿嘴跑火車似的鬼話連篇瞎咧咧,他就知道那賴三嘴里就是吹不出啥個值錢的牛皮來的。賴三整日里胡咧咧純粹只是想找著人逗個樂子罷了。
話說當時賴三正在那兒唾沫星子滿天飛,眉飛色舞的胡亂比劃著說著他那些稀罕事嘞!他轉頭一看童心這邊咋滴就能聽著聽著打了那么一個長長的哈切呢!
賴三瞧著童心完全只是硬撐著做做樣子使勁兒敷衍他呢!賴三突然也就完全沒了繼續胡說八道的興致了。眼瞧著他那都快堵到喉嚨口的話兒竟也就那么硬生生的被咽回到了肚皮里去了。
哐哐哐!哐哐哐!好一陣兒響亮喧鬧的銅鑼聲在失物招領站的門口鬧了起來。童心知道只要是這新村里的銅鑼聲一響啊,這后頭跟著的準沒好事!但這老話兒也說的好,是福不是禍,是禍還真躲不過!
童心深深吸了一口氣就硬著頭皮朝著屋外頭走了出去。童心一到那屋外頭,他是著實被嚇了一跳。那母夜叉阿旺媽正提著一面破舊的大銅鑼,在那兒一個勁兒的哐啷哐啷啷的制造著煩人的噪音呢!
就在童心走到大門口的那么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里,童心在腦子里快速的檢索了所有一切他跟這母夜叉阿旺媽之間可能會牽扯上的倒霉事兒!童心當時真就是越想越來氣啊!
說到這氣人的事兒啊,首先要說起的就是上回童心平白無故得被那母夜叉訛了那一百五十塊錢所謂的拖欠的房租費。
這事兒當時也是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最后還是通過新村里生產隊隊長賈正的出面調解,硬是從童心兼職的工資里提前支取了一百五十塊錢給那母夜叉阿旺媽拿回去,那母夜叉后來才沒再來鬧事兒。
當時童心的眼光也是看得長遠的,他本想著損失了那一百五十塊錢就算是初來乍到的給他自己在這個村里往后能夠有個安生日子過,全當是花錢消災了。
可這也沒過了幾天的功夫呢,怎么這母夜叉阿旺媽又到這失物招領站里來鬧這一出了!當時童心拉長的黑臉真像是能把人當場就給吞下肚里去似的,他那副兇神惡煞的模樣還真是怪嚇人的嘞!
說來也真是童心倒了大霉,他怎么就總能撞上這只索命的母夜叉阿旺媽嘞!還沒等他惡狠狠得罵上一句,只聽得那母夜叉阿旺媽的破鑼嗓子就開始嚷嚷開了,“大家伙兒,快來看啊!這失物招領站現在都成了地痞流氓的土匪窩了!這地痞流氓賴三現在都能名正言順的住在這里頭了!快來瞧啊!這些個臭不要臉的啊!整日里把咱村子里鬧得是烏煙瘴氣的喲!沒天理啊!沒天理啊!”
哐啷哐啷哐啷的又是一陣兒破銅鑼的吵鬧聲。這外頭的鬧騰勁兒惹得那酒足飯飽的賴三可是發起了那股子最臭的豬玀脾氣咯!
只見那賴三拾起王家姆媽平日里刷馬桶的家伙事兒就直沖著那母夜叉的頭上一頓劈頭蓋腦的亂打。那齊刷刷的竹條子就像是夏日里的大雨點子似的一個勁兒的往那母夜叉的臉上身上狠狠地抽打過去。
說來也真是神奇了!這一頓胡亂的抽打還真把那母夜叉阿旺媽給打悶了。一時間她竟然連個屁都沒敢放出了。說來也真是好笑咯!還沒等那母夜叉回過神來,賴三他不知從哪兒撿來的那么一塊沾了污腥臭氣的破布片子就被直接塞進了母夜叉阿旺媽的血盆大口里。
還沒等這村里圍觀的群眾被這一出好戲鬧騰出的那點心里頭的癢癢勁兒過去,賴三剛巧又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那母夜叉的一雙手腕子用廢舊電線給嚴嚴實實的裹緊著扳到了她那背后頭。
眾人只瞧見賴三他就那么用力一蹬腳的功夫,就給那黑了心腸的老婆子送了個滿嘴里啃泥!當時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一下子就鬧騰開了,大家伙眼里瞧得是真覺得好笑啊!她阿旺媽那會兒別說是什么村子里最最神氣活現的母夜叉了,她當時那副慘兮兮的可憐樣真的是比那田間地頭里,被那小屁孩抓著在手里使勁兒折騰壞了的毛毛蟲還要再落魄幾分呢!
當時大伙兒的目光都緊盯著那橫臥在水泥地里完全動彈不得的母夜叉身上。只見這會兒母夜叉阿旺媽還在原地刺啦刺啦蹭蹭響得沿著平日里王家姆媽擺放馬桶的方向拼了命的蠕動著呢!
村子里的人看著這整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母夜叉這會兒算是被這賴三給徹底制服了!大伙心里都在暗暗地贊嘆著,人世間啊惡人就是要這惡人才能順著手勁兒得給它徹底得磨平實嘞!
只見賴三用手拂去了臉上的汗水,他從褲兜里掏出一根中華煙點上,然后特別愜意的抽了幾口。隨后他竟然當著全村圍觀的群眾開始口無遮攔的說起這母夜叉阿旺媽的那點兒風流破事嘞!
當時村里圍著看熱鬧的人們可都是聽得真真切切的,這母夜叉阿旺媽和這賴三能結上這么大的梁子,都是因為這母夜叉阿旺媽前些天拉著她自己的小情人鉆到那橫瀝港橋底下稻草堆里,他倆當時辦那么點小破事兒竟然讓賴三給撞見了!
大家伙兒聽著賴三在那兒說的熱熱鬧鬧的。很快他們一個個的就徹底聽糊涂了。他們都聽不明白為啥這賴三就不能像其它那些喜歡訛人錢財的地痞流氓一樣,當場就該掏出他自己的手機把那母夜叉的丑事兒給拍了照留下證據嘞!這樣日后也好上門去訛她這只母夜叉的錢嘞!
說到這賴三倒也真是個有趣的家伙!他當時就愣沒做出留取影像資料作為證據的事情嘞。賴三當時是一直等到母夜叉和她的小情人辦完那點破事兒之后,他偷偷摸摸的尾隨著那母夜叉的小情人回了住處。只等著那屋里的燈火一亮,賴三才看得清楚原來跟那母夜叉鉆了稻草堆子的竟然是那母夜叉臭不要臉的干兒子嘞!
這新村里的頭條新聞可算是讓他賴三給扒出來嘞!賴三手里頭高高揚起的那張皺巴巴的小紙片子也就是他在那母夜叉小情人的屋門口撿到的。賴三當時整個人也實在是太興奮了,他竟然讓那張臭烘烘臟兮兮的小紙片子在那圍觀的人群里被傳閱翻看起來了。
就在眾人的熱鬧勁兒把那片天都快要欣翻了過去的時候,村東頭的金半仙不知道啥時候已經趕到了這熱鬧的場子里。只見他整個人面如土色,歇斯底里的吆喝了一聲。緊跟在他身后的那幾個金家門里的叔伯兄弟們直接就抬起那母夜叉阿旺媽上了一輛破舊的三輪車。當時他們那伙人愣是沒吭一聲的就跑得沒了蹤影!
村子里的人就是喜歡看這種讓人難堪的熱鬧嘞!要說這母夜叉阿旺媽都已經被她的公爹金半仙給領了回去,那么這場好戲到此也該徹底散場了。可是村子里那些愛聽八卦愛嚼舌根子的圍觀群眾就是死活都要纏著賴三,讓他好好講講當年是怎么在那鎮上的洗頭店里逮著了那金半仙家的傻兒子在那里頭胡搞亂搞的破爛事兒。
要說這賴三當天也真是太給力了!他還真就給大伙兒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講了一遍當年那些個破爛事兒。圍觀的群眾也真是聽得個起勁嘞!
不知怎么的在這嘰里呱啦的閑聊胡扯里,竟然又能牽扯到那母夜叉家的寶貝兒子阿旺。真就是那沒一會兒的閑人閑話里,阿旺那小子竟也被胡說八道成了比這村子里最壞的地痞流氓還要下作很多的最最壞的臭東西嘞!
童心聽著村里人嘀哩咕嚕的就這么鬼扯鬼扯的說了好一會兒,沒成想這一回那賴三倒是成了眾人口里為村子里除了大禍害的英雄一樣的人物嘞!
童心一邊聽著熱鬧,一邊腦子里極其冷靜的思考著。如果這母夜叉阿旺媽找小情人的那點兒破爛事兒,一開始早就被這村子里的其它人給識破了。那么順著這個思路往下走,到底會是誰把那張精致的小卡片紙和那把沾了黃色油漆的口琴裝進了黑色的布袋子里,又那么湊巧地安排讓這村子里最愛撿著破爛玩意兒往失物招領站里送的王家姆媽給撿著!
這些看似暫時根本理不清頭緒的線索背后是否還會牽扯出其它的隱情呢?
童心現在只要是認真思考這些還都找不到答案的問題,他的腦袋就會嗡嗡得疼得特別厲害。童心眼看著新村里這一出接著一出上演著的好戲就是比那電視劇還要精彩嘞!他就這樣轉過了一個輕松的念頭又像個沒事人似的全然一副吃瓜群眾的良好心態!
這說一千啊,道一萬啊!童心現在也只等著好好瞧瞧這新村里往后還會冒出一些啥樣的讓人跌破眼鏡兒的事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