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寒雨，冷得讓人發(fā)顫。

古道荒涼，被雨水淋得到處坑洼，穿戴著蓑衣斗笠的男子步子沉穩(wěn)，腰側(cè)的刀鞘隨他的動作微晃。

風(fēng)聲嗚咽，雨絲偏斜了些，打在臉上，微涼。

伍昇頓了腳步。

身后的人隨之停下。

他轉(zhuǎn)身，緩緩抽出兩側(cè)的雙刃，目光望向幾步外抖著身子的女娃，仿若看死人一般。

“滾――”他的聲音低沉，“再不滾，我便殺了你。”

“你不會的。”女娃站在原處，抬起頭，面上被雨水沖刷得凌亂，一雙清眸含著光亮。

伍昇眉心一擰，煩躁莫名。

“你不怕我？”他問。

葉子搖了搖頭，又點頭。

“我怕的，但我想跟著你。”

“為什么？”伍昇不明白，她見過自己殺人，手下染血無數(shù)，既然怕，為何還要跟著他？

“每次遇到你，你都是在受傷。”葉子試著上前幾步，輕聲道，“我覺得，你好像很痛苦，我想讓你不那么痛苦。”

伍昇微愣，看她半晌，慢慢將手中的雙刃收入鞘中，沒有理她的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

天將歇時，不遠處的道旁亮起了燈火。

伍昇抬首，看了眼寫著留步客棧的酒旗，抬腳進了里間。

客棧里的人不多，左側(cè)坐著兩個江湖打扮的男子，桌上放著劍。右側(cè)是一對夫婦，身邊帶著個八九歲的孩子。

“客人是要打尖還是住店呢？”肩上搭著白布的小二殷勤上前，看了眼他身側(cè)的長刀，“小的幫你收一下吧。”

手被攔在途中。

“不必了。”伍昇搖頭，“給我來一壺?zé)瓢伞！?

小二面上含笑，也不氣惱，招呼他坐下。

伍昇端坐凳上，眉眼低垂，看不清面上的神色。

酒很快抬了上來。

小二將杯子放在他的面前，親自斟了酒，面上始終含笑，低聲詢問道：“客人看著不像我們這邊的啊，可是從長安過來的？”

伍昇看著他推過來的杯盞，沒有接下，抬頭看他，目光平靜而漠然。

他緩緩的開口：“我是個刺客。”

“我叫伍昇。”

小二的面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