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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去放兩槍嗎?”

從踏進房子的那一剎那,名為壓抑的情緒陰云就一直壓在葛戈心頭。除了畫室,所有的窗簾都拉著。屋子里干凈整潔,像是從沒人住過一樣。唯一有點生活氣息的臥室也是灰藍色系的,葛戈實在憋得難受。

轉(zhuǎn)了一圈,她回到畫室,陳默正在整理材料。

“戒指不錯。”

陳默下意識地將手背到身后:“謝謝。”

那枚戒指,是陳誠寄給陳默的,它代表著岳誠會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和古代的兵符一樣,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

不過對于葛戈來說,擋與不擋,關(guān)系不大。葛戈知道陳默的心,陳默也知道葛戈的。

陳誠的家庭教育很好,葛戈、陳默和林辰自小就沒有彼此攀比的意識。他們都只想為岳誠會盡力,名分與地位,誰得都不重要。但這一點,外界并不知道。

外界持續(xù)關(guān)注的,關(guān)于陳誠位置的繼承問題,在陳家內(nèi)部人眼里,連問題都不算。但他們隱瞞的很好,岳誠會風平浪靜這十年間,仍有人在暗地里站隊押寶,賭自己一個前途無量。

“槍在書房里,二樓左拐第二間。”

像是獲得赦免一樣,葛戈喜悅地走上樓。陳默放下顏料盒,拿起一旁的抹布擦手準備離開,擦到一半?yún)s突然愣住了。她突然跑出畫室,沖向二樓。葛戈關(guān)上門,轉(zhuǎn)身就看見了沖上來的陳默。

“怎么了?”

“沒事,怕你找不到書房。”

兩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樓。陳默開車,來到一片空曠的草地。暖色調(diào)的背景映襯下,地平線處的一個個小小農(nóng)舍變成了剪影,像一幅油畫。天空絢麗,云團起火。陳默朝著遠處的樹林放了兩槍,葛戈坐在地上,看著陳默的背影。

她知道陳默剛才沖上樓是為了什么,書房里,到處都是姜萊的痕跡。桌上擺著姜萊送給她的擺件和臺燈,衣架上掛著姜萊送的開衫和運動外套,玻璃柜里陳列著兩人的合照,還有陳默給姜萊畫的肖像畫。

十年過去了,她還是沒有放下他。

“怎么突然想回家了?”葛戈接過陳默的槍,放在一邊。

這是個會令陳默沉默的問題,葛戈很清楚,但她還是想問。陳默躺倒在葛戈身邊,看著絢爛的天空,不出所料的沉默。

“你很喜歡日落?”

陳默點了點頭。

“日落,總能讓我想起以前的日子。”

葛戈向著西沉的太陽發(fā)了幾槍。

“你還是不肯相信姜萊已經(jīng)死了。”

陳默沒有回答,她靜靜地看著遠處的天空。

“他已經(jīng)死了十年了。”

陳默苦澀地笑了笑,輕輕轉(zhuǎn)動著手指上那枚古銅色戒指。

“我信與不信,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當然有關(guān)系!”葛戈的語氣有些激動,“你還活著啊……不能放過自己嗎?”

“可他是為我而死的。”

“他不是!他的死,是因為他的父親。如果他父親當年沒有背叛,他不會死。陳默,不要再用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了。”

葛戈何嘗不知道自己這些話毫無用處。陳默不是不懂,她只是不想。

從小到大,除了自己和林辰,陳默身邊只有一個姜萊。姜萊對陳默,更是人盡皆知的好。而年少時的心動,一次就是一輩子。姜萊走后,本就沉默的陳默,愈加沉默了。

她決定出國留學,學成后也沒有回國。為了安全,她住進陳誠購進的別墅。但除此之外,陳默拒絕家里的一切,也不再和他們聯(lián)系。在B市,她靠賣作品維持生活。隨之襲來的壓力與長期積累的孤寂,漸漸壓垮了陳默的心理城墻。

而陳默從小到大最不會的,就是袒露脆弱。她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島,外人眼中的刀槍不入,其實是一種病態(tài)到極致的自我保護罷了。

陳默患上了失眠癥。又因為長期得不到有效治療,病癥加深,最近甚至出現(xiàn)過幻覺。幻覺里,缺了一個眼珠的姜萊渾身是血,披著滿身的夕陽步步逼近。他不會質(zhì)問陳默的,只有陳默的內(nèi)心在質(zhì)問她——“你為什么還活著?”

“我得病了。”

陳默閉上雙眼,避開葛戈的目光。

晚天染著紫色紅色的顏料,各自劃分著,漸漸劃分得不清晰了,越加模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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