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魚人族
媽媽說人死以后,會見到自己最愛的人??墒俏也幻靼诪槭裁疵恳粋€人都不愛死,卻想要拼命活著,難道他們不想去見自己最愛的人嗎。
這句話好像有些矛盾,直到現(xiàn)在,我也還不能夠真正理解。
因為我已經(jīng)死去,在這個幽暗之中,沒有任何的人,一切都沒有,空虛,寂寞。
而我在洞穴里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也不會在任何地方遇到這樣的感受,就好像沒有了任何感覺。
一切都是黑暗,我在哪里,有沒有人,回答我。
遠處好像有一個背影,那是誰,是沙子嗎,我叫喊著她的名字,她回頭看見我,那真的是沙子,我飛快的朝她跑過去,她還帶著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只有她一半高,長得很像我小時候,那一定是我和她的孩子,我大喊著你還好嗎。
她只是笑著看著我,而那個孩子好像不認識我,非常的陌生,可能是我從小到大沒和他在一起,是這樣嗎。
我死了,我看見了自己最愛的人,她還帶著我的寄托一起來見我了,死了好像并不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不是嗎。
我反問自己,但是我越跑沙子離我的距離反而越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為什么會這樣,我突然又看見了妖兒飛在我身邊,我高興的伸出手要去抓住她,可是她也越飛越高,接下來是我的媽媽,她從身后抱住我,我抬頭看著她,她對我笑得很燦爛,但很快她也距離我越來越遠,我想抓住她,她也不見了,然后是孽和禹,她們兩人站在我的前面,我一揮手,卻碰不到她們,為什么會這樣。
孽說回去吧,快回去。
我感覺有一道光非常的刺眼,而且把她們所有的人都嚇跑了,突然我的眼睛睜開了,一群長著魚鰭的人圍繞著我,說著奇怪的語言,我環(huán)顧四周,是一個透明的宮殿,那些墻上泛著波光粼粼的綠光,而且還長滿了海藻,我驚奇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上方還有一些魚獸在游動,從門外走進一個很美麗的魚人,那是魚人族的女族長,她把其他人遣散了,單獨和我呆在一起,而我身上的肉已經(jīng)腐爛不堪了,唯獨還有一點點清醒,這個女人除了會說魚人族的語言,還懂說我們?nèi)祟惖恼Z言,這讓我似乎感覺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而不是在夢中。
她問我從哪里來,我說我是從懸崖上掉下來的。
她說她們居住的這個湖,從來沒有人進來過,即便有,那也是幾千年前的事情,有一個媚族人掉了下來,而那個媚族人就是她的祖先,一聽到媚族,我立刻就想起了禹,我和她說了關(guān)于我在媚族發(fā)生的事情,她非常的震驚,因為在她眼里媚族是強大,而且文明的種族,如果連她們都滅絕了,那到底是什么樣的猛獸魔鬼呢,我跟她說起外面的世界,還有吃人的情景,她聽得毛骨悚然,因為在他們這里,他們只會捕食魚獸,不會吃人,對于吃人的行為,他們是詛咒的。
所以我不愿意再和她多說關(guān)于吃人的事情。
因為如果我用竹竿的口氣說關(guān)于吃人的東西,她一定會發(fā)瘋的。
為了不刺激她,我只有停止再繼續(xù)說下去,閉上眼睛,享受死亡。
但她似乎對我很感興趣,而且聽到了很多外面世界的東西,叫來他們族人的祭司,為我醫(yī)治。
我從來不知道祭司還可以為人醫(yī)治,因為在我見過的所有受傷的人,基本上都死了,像我這種全身都腐爛的人,就更別說了,我唯一還能夠思考的潛意識,都是因為我對撒吼的怨念,想要啃食他的憤怒,迫使我堅強的活下去。
而祭司也從我的眼中看到了可怕的事情,他對那女人說了關(guān)于我眼睛里的東西,女人先是驚訝,而后又陷入了沉思,最后還是決定要救我,我被祭司用一種綠色和紫色的水植物層層纏繞,而后他拿出了一個罐子,倒出了一堆毛發(fā)一樣的小蟲,那些蟲子鉆入水植物中,突然鉆進了我的肉體,我疼痛的尖叫,這些小蟲穿透了我的身子的每一個角落,包括我的腦子,我能夠感覺到他們在我身體中快速的穿插,這哪里是在救我,明明就是連死都不放過我。
那女人不忍心看我這么痛苦,隨后就退出了房間,我無數(shù)次掙扎的痛暈過去,又再蘇醒過來,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身上那些綠色和紫色的水草枯萎了,而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我的手指可以動彈了,我緩緩的攥緊拳頭,我感覺到自己強健的肌肉,我舉起自己的手臂,竟然完好無損,我緩緩的撐起自己,發(fā)現(xiàn)我全身都好了,就好像沒有受過一點傷痕,就連兒時不小心摔倒的傷痕都好了,真是奇怪,為什么會這樣呢。
但是在我的左手臂有一條紅色的魚尾紋。
我好奇的看著那條魚尾紋,好像是那些幫我修復身體的小蟲裝飾成的形狀。
女人走了進來,說那些蟲叫尾莫是他們族人的神醫(yī),是大地賜予他們最好的禮物。
我需要經(jīng)常進食一些小綠藻和紫葵,她指著我身上干枯的水草,說這是尾莫最喜歡吃的食物。
我聽完的對我手臂的魚尾紋說了一聲謝謝。
而尾莫也回應了我,在我的手臂上扭動了一下,而女人覺得我這樣的舉動非常奇怪,我為什么會懂得和其他生物道謝,尤其是這么細小的生命。
我回憶起竹竿和他的寶貝熔巖蜥蜴,其實我是有些害怕,而且如果對救自己的生物說謝謝,好像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我和她說到竹竿和他寶貝的事情,她笑著問我竹竿到底是怎么樣一個人,是不是特別的仁慈善良,還很可愛。
我騙他說是的,因為我實在不能告訴他,竹竿其實是一個專門研究怎么吃人的野獸,甚至比野獸還要恐怖幾十乃至上百倍。
我總感覺我不能繼續(xù)呆在這里,假如撒吼的軍團找到了這里,那么魚人族就會慘遭滅族的命運,而我一定要找到辦法擊敗撒吼,這是唯一讓戰(zhàn)爭停止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