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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馴馬

謝芙雅給大房的敏姐兒送了塊布料做新裳,大奶奶溫氏便回了一柄雙面繡的貓戲蝴蝶團扇。

團扇上的貓兒毛絨絨的栩栩如生!謝芙雅是個愛貓的,自是很喜歡這柄團扇。

蔡玉蓉得了布料后便急吼吼地招來云芝樓的裁縫給自己量身趕做衣裳,還不忘向大房的大姑娘蔡玉珍和五房的三姑娘蔡玉鳳炫耀一下自己從謝芙雅那兒得來的布料。

大姑娘蔡玉珍看了布料夸贊兩句便沒多說什么,三姑娘蔡玉鳳也只是笑嘻嘻說這兩塊布料做衣裳正適合蔡玉蓉,旁的也沒說。本等著堂姐妹眼紅泛酸的蔡玉蓉不禁有些失望,心里卻認為堂姐妹定是妒嫉自己的,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老太太陳氏得知了此事,便把大太太叫去說道了幾句。無非是太后壽宴上,府中姑娘若是穿新衣便都穿新的,沒得一個穿新、其他兩個穿舊的道理,這樣豈不惹人道閑話云云。

大太太應說五月下旬訂做的新夏裳前兩日剛送來,原是打算讓三位姑娘穿著新做好的夏裳去參加太后壽宴的。想是蓉丫頭得了新布料歡喜,便又裁了新衣。而且蔡玉蓉裁衣的錢是二太太從自己的私房錢里出,也不走公中的帳。

老太太才不管誰掏錢做新衣,反正有一房的姑娘做了新衣,她親孫女蔡玉鳳也必須做上一套才行!

大太太不愿和老太太蠻纏,便應下立即叫金縷閣的裁縫過府來再給三位姑娘補套新裳,老太太這才滿意。

謝芙雅聽說了這件事只是勾唇哼笑。

老陳氏叫大太太給蔡玉鳳補套新衣裳固然是因為疼親孫女,若深想一些,何嘗又不是在挑撥大房與二房的關系!

不過成義伯府里各房越是相斗不合、越是可了謝芙雅的心,也不枉她將兩塊好料子送了白眼兒狼,倒起了些作用。

被駱媽媽送去駙馬府給謝倬當小廝的羅長壽托人送來了信,謝芙雅認真看過后皺起了眉頭。

駱媽媽辦事利索,將雙生子中的弟弟羅長壽送到駙馬府后一直等到大爺謝倬回府,親自將謝芙雅的話帶到,得了謝倬愿意留下人的準話兒后方回莊子上去。

羅長壽信中說:謝倬對妹妹送他一個小廝并未多想,照舊是整日早出晚歸地與京中幾個勛貴府上的紈绔們耍樂。前日謝倬和那幫紈绔在京河伎舫上玩投壺做賭,巧遇梁王府的四爺和魯國公世子,結果魯國公世子程淞投壺得勝贏了彩頭,謝倬氣不過約其改日再賭別的,程淞欣然應下。安陽公主從太子殿下那里給謝倬討了個督工的差事,但謝倬并不是十分想做,遲遲不肯去領這差事。

謝芙雅心念快速的轉動著:朝堂上各派各黨分立、從來沒有一團和氣的時候!大家都想為自己這一派爭多些利益,常常是互相拉踩、或是結成臨時聯盟攻擊一派。各府的交際也往往與朝堂差不多,親近的、疏遠的都有些說道。

魯國公世子與梁王嫡子同游,是交好、還是普通的結伴出游?若是交好,那是不是意味著魯國公是梁王舅舅那邊的人?上一世太子被廢、梁王上位之時她正纏綿病榻,蔡家人更是事事瞞她,外面的風云變化她全然不知!

不過,程淞那廝是個短命的,他今年十月隨軍出征西關驅逐胡虜,十二月底便傳來他中了胡人計謀受困雪山遇難而亡的消息……

程淞如何她不管,自家哥哥成不成器才是當前大事!

回想起上一世自己身亡之后的八月十五,哥哥謝倬提著雙兔燈來成義伯府門前叫罵的情景,謝芙雅便有些鼻酸。這個哥哥雖紈绔了些,但對她與姐姐謝芙晴卻是十分維護的。特別是對她這個妹妹,那樣一個任性不羈的爺們兒,被她揪著耳朵打罵也只是嘻嘻笑著說“妹妹這母大蟲的性子妹夫可怎么受得了”。

謝芙雅決定去找哥哥謝倬好好“聊聊”!大不了他應了差事,她給找幾個得用的人輔佐謝倬,三五天過去裝樣子看一看修葺進度便是!這倒比謝倬糊里糊涂指手劃腳辦錯事強上許多!

心意一定,謝芙雅便命婢女如意去問送信的小子:羅長壽可說了謝倬今日去哪里作耍?

很快如意便問完回來,“回奶奶話,那送信的小子說羅長壽是告訴他今兒倬大爺去哪兒了,說是到西郊與人賽馬。”

西郊賽馬?謝芙雅起身道:“如詩,更衣!”

“奶奶這是……”如詩邊上前服侍邊疑惑地問道,“奶奶這是打算去找倬大爺?”

“是。”謝芙雅坐在梳妝鏡前吩咐道,“將頭發束得簡單些,再帶上我的騎裝。”

如詩聽了轉身告訴如意騎裝放在何處,然后快速地給謝芙雅攏發。

西郊有個馬苑,京中很多勛貴府上都在那里養著好馬,以備賽馬或打馬球時騎乘。

大魏民風較為開放,對女子束縛并不十分嚴苛,貴女之中會騎馬、打馬球者亦不在少數。謝芙雅十一歲學會了騎馬,還會打幾桿馬球。因她身體弱,安陽公主怕出事,便不讓她再打馬球,但騎術卻是一直未曾荒廢。

收拾停當,謝芙雅正準備出門,外面便傳來丫頭喊“五太太來啦”的請安聲。

五太太這個時候怎么過來了?謝芙雅輕擰眉頭。

“哎喲,我來得不是時候,山哥兒媳婦這是要出門?”五太太被請進屋里,看到謝芙雅一身利落打扮愣了一下。

謝芙雅福了一禮后淡笑地道:“五嬸兒過來可是有事?”

五太太打量了一番謝芙雅,心中暗悔當初沒搶在二房前面將這個媳婦說給兒子!不然,何需現在這樣低三下四地求個晚輩!

“山哥兒媳婦,之前跟你說的太子殿下那邊兒的差事……”五太太試探地看著謝芙雅,“我聽說工部那邊兒已經開始招募工匠了,這管事兒的差事怕是也都定好人選了吧?”

謝芙雅急著去找謝倬就是為了這督工之事,見五太太一副希冀的模樣心里就煩!

“五嬸兒莫急,有了消息我自然是會告訴您的。”謝芙雅道,“現下我有事要出去,不能與五嬸兒多聊了。”

說著,謝芙雅便往屋外走。

主人都要出去了,五太太這個客人自然不好留在人家屋子里不走。即使心中暗罵謝芙雅目中無長輩,但面上卻還是陪著笑地問謝芙雅去哪兒。

謝芙雅也不隱瞞,直言自己要去西郊找哥哥謝倬,問一問太子安排差事的事。

五太太一聽,以為謝芙雅是幫蔡三爺問的,連忙不再糾纏多問,還一路送到角門口看著謝芙雅登上馬車。

謝芙雅催著車夫快些,一刻多鐘就到了西郊馬苑。

下了馬車,謝芙雅就聽到陣陣歡呼聲從遠處傳來。

舉目望去,只見木欄圈起來的馬場里有兩匹馬在騰躍,蹄下塵土飛揚!圍欄外站著一些人,或嘻嘻說笑、或振臂呼叫。

“奶奶,倬大爺會不會在那兒。”如詩道。

“走,過去看看!”謝芙雅一提羅裙、露出掩在裙下的紅色羊皮軟靴,大步地朝圍欄走去。

離圍欄越近氣味越是不好,如詩皺眉用帕子掩住口鼻,轉頭卻見自家主子仿佛沒聞到似的眉頭都不皺一下!

圍欄旁的人只顧著看場內馴馬的激烈場面,無人注意到后面走來兩位嬌俏的小娘子。

“好樣的!程子譽!就這樣夾緊馬腹、抓緊馬鬃!”一個衣袍下擺掀起一角塞進腰帶里的男子揮著手臂高呼,“別掉下來!謝家那軟蛋的人要堅持不住了!”

程子譽?謝家軟蛋?

謝芙雅的柳眉挑了挑,視線投向馬場內。

只見圍欄內有四匹馬,兩黑一白一栗。一匹黑馬和一匹栗馬的馬背上無人,兩匹馬兒正悠閑地在圍欄內吃著草。另外一匹黑馬和一匹白馬狂躁地甩頭尥蹄,試圖將背上的人甩下來!

白馬上的人一身鮮紅衣袍,長發未梳成髻、以發帶束在身后。他上身挺拔地坐在馬背上,結實有力的雙腿緊緊地夾著馬腹、雙手抓著馬鬃,任由馬兒跳躍尥蹄,他也是穩如泰山地不搖不晃!

反觀黑馬上的……少年便狼狽許多,整個上半身都壓在了馬頸上!雙手雖也抓著馬鬃,耐何雙腿無力夾不緊馬腹,黑馬竄跳擺腚間少年幾次險些摔下馬來!

“長壽?”謝芙雅驚呼。

黑馬背上那少年不正是她送去給哥哥當貼身小廝的羅長壽嗎?謝倬怎么讓個孩子去馴馬!

“咦?哪里來的小娘子?”圍觀的人中有人聽到謝芙雅的聲音,轉頭一看便眼睛一亮。

其他人也聞聲轉頭,看到貌美佳人蹙眉凝目的樣子皆是驚艷不已。

“妹妹?”人群中走出一身穿煙紫圓領缺胯袍、頭束銀環冠的年青人,他一臉驚喜地看著謝芙雅,“妹妹莫不是來找我的?你怎么知道我在此處?”

這人正是安陽公主與謝駙馬之子謝倬,今年十九歲。

謝倬長相隨了謝家人,眉清目秀、身材瘦削且高。若他不說話、不動作,只那般靜靜地站著,不知根底的人怕是要道一聲“好個翩翩佳公子”!

“我聽聞哥哥來西郊賽馬,想來為哥哥助陣吶喊。怎知來了卻看到哥哥讓個小子去馴馬。”謝芙雅沉著絕美的小臉兒冷冷地道,“還聽有人在那大喊‘謝家那軟蛋的人要堅持不住了’?不知祖父與幾位堂兄、堂弟聽了會作何感想。”

方才喊出此話的男子不禁面上尷尬,摸了摸鼻子訕笑。

男子聚在一起戲耍作賭,難免說些互諷、貶踩的話,甚至還會說粗話。只是雙方都是情緒高漲,不甚在意罷了。

“掉下來了!掉下來了!”突然,還在圍觀的人發出呼聲!

謝芙雅心中一沉,快步撲到圍欄旁向內看。

黑馬上的羅長壽到底支撐不住摔了下來,黑馬恨極了這想馴服自己的少年,咴咴兒叫著抬高前蹄便要踏踩少年!

“羅長壽!滾!滾啊!”謝芙雅抓著木欄嘶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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