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zhàn)爭開始地突然,結(jié)束地也同樣突然,像是一場鬧劇,只留下滿地的殘肢斷臂,昭示著它存在的真實性。
夜晚了,風(fēng)也冷了,就如那灑在冷硬土地上已經(jīng)冷凝了的熱血,是亡魂凄慘地嘶吼下無力的掙扎后僅余的冷寂。
隔離區(qū)解封了,但也同戰(zhàn)士們一樣死了大半的人,尸橫遍野,卻沒什么人在意,像一個笑話。
木西站在尉煦的營帳前,感受著戰(zhàn)士們對打了勝仗的歡喜,只覺無趣。
一簾之隔,尉煦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他專注地盯著那平平無奇的簾子看,仿佛上面有什么值得他注意的珍寶······或者說,是在后面。
回憶起戰(zhàn)場之上的遙遙相望,尉煦的氣質(zhì)有了變化,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溫柔,變得邪氣,目光灼灼。
“有趣?!彼吐曕?。
簾子終于被撩開了。木西感受著里面沖天的妖氣,面不改色。
“將軍大人……”那樣的客氣,甚至還多了一份別扭的疏離——他們之間,其實正如木清所說的那樣,可能性不大。而且,木西現(xiàn)在也察覺到了,或許,尉煦這個妖,真的比她所想的要復(fù)雜得多,不管是身份、實力還是······對未來的預(yù)知。
“噓~”“尉煦”調(diào)皮一笑,對她神秘地眨眨眼,生動得不像他的任何一個木西所見過的人格。
木西有些無奈,撐起的冷漠表皮瞬間被打破,無法維持下去了。
“尉煦”知道她要問的是什么,嘻嘻一笑。
木西仿佛又回到了戰(zhàn)場上的那日,這人與她遙遙相對,燦然一笑,像是一個得到了心愛糖果的孩子,純粹而又鮮明得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天機……不可泄露~”
木西回過神來,看著對面最不像尉煦的“尉煦”,第一次問出了心里話:“你們……四個吧,最后會合為一體嗎?”
木西不知道后世的“多重人格”,但哪怕生活在這樣一個時代,她也不認(rèn)為尉煦是被邪祟搶占了身體——莫名地堅信。
“尉煦”也不惱,還是笑嘻嘻的單蠢樣子,看得木西非常想要揉一把他的狗頭,順便在掐一掐他那張平日里不近人情的俊臉。
可惜,她沒膽子。
她一直搞不清楚幾個“尉煦”切換的契機,所以假使她真的這樣做了,而正好對面“賬號”切換,一下子就撞上了其他的幾個“尉煦”——那樣就有些尷尬了。
畢竟面對的是自己喜歡的人,哪怕她是哪個臉皮比墻還厚的木西,也不免覺得“羞澀”。
她的眼里藏著愛慕與惡劣,二者交雜,倒也莫名和諧。
“你是喜歡我嗎?”“尉煦”笑得陽光,盯著木西看了許久,得出這樣一個結(jié)論。
木西是何等的敏銳,不過瞬間就發(fā)現(xiàn)又出現(xiàn)了新的“尉煦”,她警惕起來,不知道是否還會出現(xiàn)新的。
木西的頭腦一直很清晰,她明白,自己喜歡的,一直都是尉煦,最開始遇見也是最冷漠的那個尉煦,從始至終,始終認(rèn)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