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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花冥幣的男人

  • 鄉村夜話之短篇
  • 飄來飄去的影
  • 3643字
  • 2020-10-12 23:46:05

“這個故事結尾非常恐怖。”B說。

“是啊,那個身影奔來的時候真可怕。”A說。

“時間不早了,咱們休息去吧?”E說。

就在她們把蠟燭吹滅后,門“轟”地一聲開了,四人驚恐得同時盯向門口,只見門框處一個巨大的人影站著,一動不動,她的身后是走廊里黯淡的光。不是C回來了,她沒這么壯。

“哈哈哈、、、、、、”

一陣爽朗的笑聲從那人嘴里迸出。

“看把你們嚇得,哈哈哈哈、、、、、、”那個黑影說。

四人聽出來了,是同班同學朱,住405.。

“這么晚了,你來干什么?”A問。

“我來聽故事,我早就聽說了,你們每到星期五晚上就開‘鬼故事’派對。”朱說。

“你來晚了,我們剛結束。”A說。

“繼續吧,反正明天周末不上課。”朱說。

四人眼神交流著,拿不定主意。

“我也有一個故事,我是有備而來啊。”朱說。

“那好吧,”A說,“你給我們講一個,我們再反饋你一個,你也不白來。”

“嗯嗯嗯!”朱高興地走進屋里,這時她們才發現朱手里還捧著一大桶爆米花。

A把C的椅子搬過來讓朱坐下。

“哎?怎么少一個?C呢?”朱問,邊把爆米花分給四人吃。

“嗨!她呀,從不加入我們,剛才出去了,不知去哪兒了。”B說,把一粒爆米花放進嘴里。

“哦。”朱點點頭,又說,“你們講累了,聽我先講,你們也歇歇。”

朱同學真會來事兒。

她講得這個故事也很生動有趣,我們一起來聽聽吧——

這個故事的名字叫“花冥幣的男人”。花冥幣的男人叫桿子。桿子不是他的本名,而是外號。因他長得又高又瘦,故,人們給他起了這么個諢名。

桿子是開壽衣店的,凡是死人用的東西,店里應有盡有。桿子這人有點兒心術不正,面相就賊眉鼠眼的,他有一個特缺德的行為——拿冥幣當人民幣花。他經常晚上出去,去一些小攤上轉悠,看到那些老人攤主,就起了壞心眼。老人攤主年紀大了,眼神不好使,被桿子蒙騙過去的可能性很大。即使看出來了,桿子也不怕,他正值壯年,并且有拳打幼兒園,腳踢養老院的欺軟怕硬心理。那條小攤街上,有好幾個老人說起過自己收到冥幣的事,迷信的他們還以為是撞鬼了呢,其實,哪里是鬼啊,是比鬼還要可怕的人。

這天晚上,都快10點了,桿子從朋友家喝酒回來(這樣的人也有朋友?那個人一定是個瞎子),他喝得很高興,走在路燈幽幽的大街上,嘴里“啷個哩個啷”唱個不停。這時,一個老太太突然出現在面前,用蒼老的聲音說:“這位爺,行行好,給十塊錢吧。”桿子嚇了一跳,慌忙剎住腳。他都沒看清這個老太太從哪兒冒出來的,就這么突然出現了。他低頭打量著這個老太太,老太太太矮了,佝僂著身子,一手拄拐,一手拿破碗,一雙渾濁的眼睛正向上盯著桿子,把破碗舉到了他臉前。“行行好吧,這位爺。”她又說。

桿子聽到“爺”字,心里舒服極了,誰不愿意當爺呢?

“好好好!給你100塊!”桿子說著,大手一揮,一張百元大鈔(冥幣)落入老太太端著的破碗里。

“謝謝大爺!”老太太說。

“甭客氣!”桿子說完,瀟灑的身影隱沒進夜色里。

店里,桿子那豐滿的老婆正坐在柜臺后嗑瓜子,見桿子回來,立刻橫眉直豎,包子眼圓睜,血盆大口張開,怒吼聲起:“死哪兒去了!才回來!”

“喝酒去了!能去哪兒?天天咋咋呼呼!你就不能溫柔點兒?”桿子說,一屁股坐在柜臺旁一張椅子上。

“又去灌馬尿!那玩意兒有啥好喝的?”豐滿老婆扭動著豐滿的腰肢進里屋去了。

桿子自己坐在柜臺旁喝茶,現在還沒到打烊的時間。

一個顧客推門而入,桿子慌忙起身迎接,當看清來人的模樣后竟躲進里屋去了。

“去接待下客人!快!”桿子對正在看電視的豐滿老婆說。

“干嘛非得我呀?”老婆不解道。

“先別說了!快去快去!”桿子把老婆推出門去。然后把耳朵貼在了門板上。

來的顧客是那個乞丐老太太,桿子以為她發現了錢是冥幣,來找他算賬來了。

豐滿老婆走進柜臺,原本兇神惡煞的臉此刻微笑成一朵花,“老奶奶,要點什么呀?”聲音悅耳動聽。

“買冥幣。”老太太說著從兜里抖抖地拿出一把零錢放在柜臺上。

“這些錢全買成冥幣?”豐滿老婆問。

老太太點點頭。

豐滿老婆是個愛說話的人,最喜歡和顧客聊天,此刻,話匣子開啟狀態,她邊點錢邊說:“還是零錢好,我們做生意的最喜歡零錢了,省的找錢麻煩,有時候還找不開。”

“唉!我們乞丐就不一樣了,我們喜歡大錢,就盼望著有人給我們一張大的,人間的大錢。”老太太說。

豐滿老婆聽得一頭霧水,忍不住問:“人間大錢?我怎么沒聽懂?”

這一問,把老太太的話匣子也打開了,她說:“大妹子,我是陰間的鬼,來陽間乞討來了。把乞討來的錢買成冥幣,然后到自己墳頭燒給自己。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呢?因為我的兒子不孝順啊,我死了一年了,兒子一分錢沒燒給我。真是讓人心寒啊!我和老伴把他拉扯大,供他上學,給他買房子,那房子多貴啊,他要買,我一咬牙,把畢生積蓄全拿出來,付了個首付。房子有了,又娶媳婦,人家要15萬彩禮,可要了我們的老命了,沒錢,人家就和我兒子散伙了。就為這,他罵我們沒本事,嫌家窮,再沒給過我們好臉色,一回家就摔摔打打,說什么‘現在都拼爹,我沒個好爹,這輩子都活不舒坦了’。我老伴比我早死三年,被兒子氣死的。到了陰間,閻王看他老實本分,憨厚善良,讓他早早投胎去了。聽小鬼說,我老伴投胎成了一棵樹,我說,既然閻王看好他,為何不讓他繼續做人啊?小鬼說,‘你老伴自己愿意的,他真是個奇怪的人,他說他下輩子不愿意當人了。’我想我老伴一定是被兒子傷透了心,一時想不開。本來,我也是可以早早投胎的,可是我犯了個錯誤,我偷過人間的錢,閻王說,偷,是一種罪行,你犯了罪,是要下地獄的,但見你生前可憐,事出有因,也就罷了,就罰你晚兩年投胎吧,看你實在可憐,給你想個討錢的法子。這個法子就是乞討。哎?大妹子,你怎么停下了,你繼續點啊,看看能買多少。”

豐滿老婆嚇傻了,像植物人一樣杵在那里不動,臉上的笑容也定格了。

老太太只好自己點,然后看了看一疊疊冥幣上的標價,這些零錢購買五捆的,她便拿了五捆,走出門去,消失在夜色里,零錢一分不少得攤在桌上。

半晌,豐滿老婆回過神來,她急急關好店門,來到里屋。

里屋里,桿子正趴在床下哆嗦著,褲子尿濕了一大片。老太太的話他一字不差全聽到了。

由于驚嚇過度,桿子生了一場大病。病好后,他又到處游蕩,打著壞主意。

又一天晚上,他從牌友家打完牌回來,途中,走上了一條不常來的街,這條街冷冷清清,燈光很少,這也不奇怪,畢竟天很晚了。在街道盡頭,一家餐館飄出香味來。打了一天牌,桿子也餓了,便走進餐館去。

餐館里布置的很浪漫,不開電燈,點蠟燭,每張餐桌上都點著一根白蠟燭,那蒙蒙的光線,讓人置身夢里的感覺。桿子撿了個角落坐下,他環顧四周,顧客真不少,每個人都在埋頭吃飯,一個說話的都沒有。服務員走了過來,是個臉色白得像面一樣的小姑娘,她問桿子:“先生要點餐嗎?”桿子點點頭,女孩便把菜單放在他面前桌面上。桿子看了看菜單,都是些沒見過的菜,名字也很奇怪,他瀏覽了一遍,點了個“紅燒臀肉”、“清蒸媚眼”、“醬拌心肝”,外加兩瓶啤酒。服務員用筆把他點的菜圈起來,說:“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飯店先付錢再上菜,請您到柜臺上付下賬吧。”桿子心想,那就入鄉隨俗吧,遂起身去柜臺付錢去了。

柜臺上也點著蠟燭,一個笑容可掬的老頭站在柜臺里負責收錢。柜臺上的蠟燭是剛換的一根新的,因此火苗很小,光線也更暗。桿子的歪心思又來了,是個老人,光線又暗,他看了看柜臺,沒有驗鈔機,其實什么也沒有,只有老頭的兩只手搭在上面。給他冥幣吧,如果被識破,就說自己是開壽衣店的,整理貨物的時候把幾張散落的冥幣揣兜里忘拿出來了,實屬無意,敬請原諒。自己本來就是開壽衣店的嘛!

于是,桿子一臉自信地問:“多少錢啊?”

老頭看了看菜單,說:“100塊。”

桿子把冥幣呈上去,老頭接過錢,看了看,笑得更可親了,作了一個請的動作,說:“請——”

服務員小姐也笑得更溫柔了,說:“先生,先下去坐會兒,菜馬上就好。”

桿子回到座位上,不知怎么,他覺得那老頭和服務員笑得怪怪的。

這時,一個端著酒杯的時髦女郎走過來,女郎濃妝艷抹,嘴紅得像刀子,穿著一步短裙,白白的大長腿露在外面。她醉醺醺歪倒在桿子對面的椅子上,說:“這位哥,這里除了我之外,就屬你死得最好看了,咱倆好吧?郎才女貌。你看看他們那個樣,還追求我呢,也不照照鏡子,缺胳膊少腿的。”

桿子聽了她的話,納悶,這都什么跟什么呀?這女人腦子有毛病吧?他不理她,把頭轉到一邊,視線到處掃來掃去,就是不看她,希望她識趣,快點離開。但這不經意的掃視讓桿子相信了女人的話,那些顧客還真是缺胳膊少腿的!這都是些什么啊?!一個個沒個人樣,只見一個人頭破血流,眼珠子在臉上滾來滾去;一個身子扁扁的,不知被什么壓了;一個胖子渾身滴著水;一個只有半個腦袋、、、、、、

“先生,你的菜好了。”

桿子把視線收回來,一個男孩服務生正端著一個托盤站在桌旁,托盤里是桿子點的菜,他把一盤盤菜放到桌上,拿著空托盤走了,當他回身走去時,桿子發現這個服務生背上插著一把斧頭。

這是鬼店!桿子終于明白過來,“媽呀——”一聲,拔腿就跑,腳下像踩了風火輪、、、、、、

桿子從此再不敢花冥幣了,他覺得這是報應,你不是喜歡花冥幣嗎?好!那就天天讓你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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