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外是個美麗的地方,沒有繁瑣的禮節,也沒有沉重的教條壓制,這里就是對于傅子歌來說,這里就是仙境一般的存在。
傅子歌與青風緩步行到這座繁華大都市的中心——血蓮池。
古人游歷至此時,曾感慨于血蓮池的美麗,故作詩云:“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這血蓮池也真是不負其名,血蓮齊開,連綿數里。好似是浸泡在鮮艷的血液里,卻不聞腥臭,反而散發出淡雅的蓮香。
看得傅子歌不由得發出感嘆:“這帝都血蓮,果真不負天下至寶之名。”
青風只是疑惑,這血蓮她愛你不是沒有見過,當年與那人一起游玩血蓮池時,甚至親眼見過血蓮綻放,那份心悸,也只有放在心底。
傅子歌在霄國時便聽聞“帝都血蓮,天下之共傳寶也。”,可是卻不知,這帝都為何有此顏色,又為何經久不衰?這些似乎都有玄機,可是又無法參透,無解無解……
既然來了,就好好欣賞一下這奇妙的景色吧。兩人順著池邊一路緩行,沒有注意到身后已是一路人回頭。
然,以她們這種性格,即使是知道有人注視,也只會淡然地不應。
她們萬萬不會想到,會在這里遇到本不該遇到的人。誰又會想到,堂堂闌國大皇子與太子殿下會出宮尋人?
傅子歌與青風自然也沒有想到。四目相對,哦,不對,是八目相對。四目愕然,其余兩雙皆是驚喜與得意。
霽月與覆月相視一笑,各自走向自己心儀的人兒,傅子歌與青風頭一次有了不戰而退的沖動。
可是還是任由二人拉住自己的手腕,向遠方走去。事實上,霽月二人根本就沒有給她們猶豫的機會。
覆月拉著一臉無感的青風走遠,留給霽月一個“你自己搞定”的眼神,還有一方自由的天地給二人。
霽月微微笑笑,也拉著傅子歌的手腕繼續順著血蓮池緩行,一步一步,在池邊留下自己永恒的足跡。
真希望這時刻永恒,傅子歌在心中念道。也許自己就是向往這樣平淡無奇的生活吧。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像文人雅士動不動就萌生隱居的情緒,她只是想要一份安樂永恒的生活。
看著身旁的人,傅子歌迷茫了,是這個人嗎?他就是要陪伴自己一生,甚至是永生的人嗎?
似乎有些 心動?已經死寂了許久的心好似又在霽月的溫柔下活了回來。雖然活動的跡象不太明顯,甚至不太健康,但畢竟還是活過來了不是嗎?
凝望霽月靜謐溫柔的側臉,也許自己該試著相信他吧?或許,他是真心的呢?想到這里,傅子歌對霽月露出了有史以來的第一次溫和的笑靨。
霽月驚詫,轉而狂喜。自己放下身為太子的威儀,去追求她。久而不聞其回應,心灰意冷之際。豈料枯木逢春,竟然被接受了,這怎能不讓他狂喜?
柳暗花明又一村,說的便是此理吧!
傅子歌不過一笑,誰知竟驚起霽月如此反應,不知所措間,卻見霽月一把抱起自己的纖腰,在空中旋轉了起來。
傅子歌從小便受的宮廷教育,男女授受不親。這會兒霽月如此狂傲,大庭廣眾之下竟然如此……
連忙拍著霽月的肩,低聲羞惱道:“干什么……當我下來!”
雖是訓斥,可是卻無一點威嚴,就好像是情人間的吳儂軟語,令人心醉神怡。
霽月似乎才想起來這里是宮外,轉了幾圈便把傅子歌小心地放在了地上,柔聲問道:“沒事吧?”
傅子歌瞪了一眼這個罪魁禍首,不發一語,轉身先行。霽月見好不容易才哄到手的人兒又要離去,連忙追上去一把拉住,輕聲低哄,不肖片刻,傅子歌已被他說的面紅耳赤,小女兒情態此時才顯露了山水。
傅子歌被霽月牽著手,就像是一對剛剛成親的夫妻一般……就以為可以相濡以沫地過一生。
片刻之后,傅子歌二人被路人的驚訝聲引得回眸。只見蓮池中央,一朵殷紅的蓮花,緩緩綻放。
就像沉睡方醒的美人,一姿一態間,嫵媚風姿展現無遺。那石榴色的花瓣在傅子歌面前緩緩舒展。
其余的血蓮也竟相綻放,一朵一朵,血色濃郁。沒有任何征兆,這奇景就這樣忽然展現在眾人眼前?
十里血蓮,千里飄香,果然名不虛傳。傅子歌一回頭,卻看見霽月一臉得意。
“如何?我闌國的奇景可曾打動了娘子的心?”
傅子歌被他一聲娘子叫的面紅耳赤。又想一把甩開霽月的鐵臂。可是霽月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牢牢地將之鎖進懷里,稍尖的下巴擱在傅子歌的發頂。動作卻是仍是絕頂溫柔,還在她耳邊輕輕喚道:“子歌,不要生氣了,我在這里給你陪不是了。”
傅子歌敏銳地發覺,從霽月頭次告白后,他就再沒用過那個狂傲的自稱,從而換成了“我”,或者是戲謔的“夫君我”,動不動就調侃自己,那里還有太子的威儀?
但是她恰恰就是對這樣無賴的霽月動心了不是嗎?
傅子歌見霽月拉著自己來到一個攤位旁邊,要了一個花燈和一只筆。
片刻間,一句情詩便躍然燈上——子歸啼血情如霽,朗月如歌懸蒼穹。
傅子歌微微一笑,含笑不語。從前不解其情意,只當他是在戲弄自己,可現在已經知道了他的心意,又覺得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東宮太子有些孩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