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前最后一次開會,小源領隊最后的話,卻是給了大家最真實的好感:“親愛的大美妞們,跟你們朝夕相處的這段時間,讓我非常的愉悅,我感謝你們給我的活力感,幸福感,從你們身上我學習到了好多特別美好的品質,一種我這個年紀已經消失了的品質。你們都是那樣的純真美好,熱情似火,你們是這個世界最美好的存在。你們的青春就是你們最大最美的財富,珍惜當下,著眼未來,加油!給自己的青春留下美好的一筆。我愛你們。”
女孩子們全部齊刷刷地起立鼓掌,這個掌聲是發自肺腑的。
領隊姓啥叫啥大家都不知道,平時姑娘們都叫他單字:“頭兒。”從入隊開始每天都跟他在一起,有點像一個旅游團的導游。吃喝拉撒,各種瑣碎事情都要靠他。久而久之大家對他產生了依賴感,每天都能聽到姑娘們大喊:“頭兒。”每天都能聽到他大聲回應:“哎!”
杜韻懿跟他沒有太多接觸,偶爾出門請個假這類小事。他跟珊珊和那位千金大小姐倒是很親近的樣子。當然多半是珊珊主動一些。每次吃飯他們都坐在一張桌子上,期間頭兒也會各桌亂串一會兒跟大家隨意聊聊之后又回到老位置上去了。
后來杜韻懿聽汪嘉珍說頭兒已經39歲了!看著倒是真不像。還說他有孩子有老婆。女人多的地方就是這樣,對人家的私事特別關心。還說他的老婆是一個新加坡人,曾經是個小模特,說老婆孩子都在新加坡呢!孩子是個女孩,正在上幼兒園,說新加坡那邊上幼兒園不要錢。杜韻懿心里很佩服她們這群女的,這都怎么打聽出來的啊!她怎么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去弄出這些個消息來。
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正常,本來她就一直都是這樣,一個在群體里面沒有存在感的人,從小學直到現在一直都是這樣。雖然這樣的自己不受大家歡迎,曾經她也很想去迎合大家,跟多數打成一片,誰不害怕孤獨呢?尤其是小時候。
最后不管怎么努力,她好像也不會跟多數人一樣,偶爾會有幾個人倒是對她也還行。隨著年齡的增長,她依舊沒有學會迎合別人,也許錯失了很多熱鬧,倒也省去不少麻煩。
交際本來就是一件辛苦的事,起碼杜韻懿一直都是這么認為的。人與人之間不管到什么時候,都要保持一個體面的距離。她跟她媽媽是,跟顧念是,跟趙乙木是。
自己真的沒有所謂的特別知心親密的朋友,親人也是一樣。這個世界上她不覺得誰是她最親密的人,更不覺得誰是她要去怨恨的人,想去使壞妒忌的人。
即便是趙乙木,她自己心里對他是親密的,可是現實里她還是與他保持著一種只有她自己知道的距離。只不過更美好的感覺是,趙乙木好像很能體會她的這種感覺,配合的天衣無縫。
媽媽也是,她也知道媽媽也在配合她要的距離感。雖然她有時候難免不在節奏上,可是她有這個意識的。
不想太親密,是沒有安全感還是完全相反?別人不知道,但是杜韻懿是完全相反的。她認為,那些所有看上去很親密的關系,其實依舊是有空隙的,人與人之間,不管你們是什么樣的關系,這種空隙都是存在的。
而人最執著的錯誤就是不想要這空隙,或者故意閉上眼睛。簡單點說是遠香近臭,深刻點說就是人生底色本就孤獨,人到底更是孤獨的。
只要參透了這層意境,剩下的總歸是好的。我們親密,我們離開,這不就是放之四海皆歡喜的生活真諦嗎!人世間的怨恨癡纏就是因為你只想親密,而不想離開。
顧念曾經問過她:“你這樣拎得清,那么會不會就永遠不會體會到真愛,激情,瘋狂這樣的感受了?你想想劃得來不?”
“咱倆拎得清的是你吧!我知道,你是悶騷型的,什么愛,激情,還瘋狂!你看看你大小姐的面容下藏著一顆什么心啊!”
顧念的精明和精美,杜韻懿是很明白的,只是她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誰說瘋狂,也輪不到顧念說吧!她看著太冷靜了,太平靜了。
事實上是關于這個問題,直到現在,杜韻懿依舊在尋找答案。
人討厭就討厭在這,會東想西想,胡思亂想。一天就那么一點時間,吃喝拉撒,賺錢養家,還要胡思亂想。不過人的偉大也就在這了,在這胡思亂想中了,否則可能還在樹上呢!
明晚就是決賽了,杜韻懿知道很多選手的親人都來了,到時候他們就埋藏在臺下人群中。除了爸爸媽媽還有男友,總之都是親密的人。
杜韻懿只要了一張請柬,她是要留給趙乙木的。那天她鼓足勇氣給趙乙木打了一個電話:“我決賽那天你要來不?”
當時的趙乙木很肯定的說:“一定要去的。加油。”
可是就在昨晚的北風里,趙乙木給他打了電話,她沒聽到,等進了酒店大堂她第一時間打過去:“剛才在外面大風,沒見到。”
“哦,那個明晚,我可能去不了了。”
世界真的好安靜,原來可以這么安靜。
“哦,”
“對不起,木子突然回來了。”
“哦,沒事,沒事,不行你們一起過來,我在弄張票。”杜韻懿嘴角僵硬的笑著說道。“剛才風太大了,嘴巴都給我吹麻了。”
“對不起。啊!”
“對不起什么對不起,少來這套。好了,我約了人,人到了,我要過去了。白白。”
杜韻懿極其痛快地掛了趙乙木的電話,她知道趙乙木還在張口準備要說些什么。其實她當然想聽,聽趙乙木的話,還有他的聲音,但是那樣就等同她又回到了風里,她看著玻璃門外,看著好安靜,她確定她不想在回去了。
放下電話的杜韻懿竟然毫無異樣,好像壓根就沒接到這通電話,或者壓根就不在乎趙乙木到底來還是不來。
她馬上又撥給鵬哥,然后等鵬哥過來喝酒,一切都如同往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