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關小姐嗎?我們是三一三醫(yī)院,我們這里接到一起車禍,有個男孩叫關柏的,你認識嗎?”電話那邊的聲音帶著急促的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周圍好像很吵雜。
關靜白這才想起來,好像有一個小時沒看見關柏了,沒想到他竟然跑出去出了車禍!
“我是他媽媽,我馬上就過去!”關靜白掛了電話,手都發(fā)抖,一路的出門。
出門,急匆匆的往三一三醫(yī)院過去。
出租車停在醫(yī)院門口,她下車就往急診室沖過去,然而空蕩蕩的,里面沒有人。
她才覺得蹊蹺,過去抓了值班護士,問:“這里是不是有車禍送過來的人?有嗎?”
護士回答:“沒有啊,是不是其他醫(yī)院?”
她倒是茫然了,回答不上來,轉身往外走,看見門口站著的人,不算是吃驚。
“關小姐,我們家先生希望您能過去吃晚飯聊一聊,讓我來請您,如果唐突了,請見諒。”門口站著的黑衣的男人,她不認識,看著也年輕,大約是什么新來的人手。
“我兒子呢?他到底怎么樣?”關靜白追問。
黑衣的男人答:“已經(jīng)送到了家里,您放心,請跟我們走。”
“你們綁架了我兒子?”關靜白問。
黑衣男人面無表情:“少爺沒事,您請放心,請跟我們走。”
關靜白恨不能立刻飛去兒子身邊,可她知道,她不能去,如果她去了,只可能連自己都陷進去,沒有其他可能性。
“我不會去。”關靜白冷聲。
黑衣男人依舊是淡淡的聲線:“我們家先生說,如果您不來,那就永遠別想再見到少爺,我們家先生希望您能考慮清楚。”
關靜白氣的手發(fā)顫,她的兩個孩子,多年前司紹祺已經(jīng)扣下了一個女兒,她懷孕自己離開,生下兒子,卻現(xiàn)在連這個唯一的兒子他都要奪走。
他是一個魔鬼,她為什么就會招惹上了他?
*
車子一直往前開,開的都已經(jīng)是幽靜了,遠遠的看見半山的地方有一棟房子,安寧的亮著燈光,看起來好像是傳說中的城堡似的,美輪美奐。
這條路,她開過無數(shù)次,曾經(jīng)是回家的路。
車子卻沒有開進內(nèi)宅,而是在外面的地方停下,那邊是臨著水的一處景色,有涼亭,此刻已經(jīng)擺了些東西,她下車,過去,有人在等著。
聽見后面車子的聲音,那人轉過臉來,看著走過來的人,目光一瞬不瞬的,幾乎是要看穿她一樣。
有些往事翻涌出來,面對他的時候,也就不那么艱難。
是他答應的,是他放了她走,都是他,所以她應該可以平靜的面對,七年的時間過去,人生有幾個七年,就算是曾經(jīng)的驚濤駭浪現(xiàn)在也都淹沒下去。
司紹祺看著車上的人過來,一步步的,記憶里關靜白的模樣,她的七年歲月應該是過的好,幾乎看不見老態(tài),就好像沒有七年橫亙在中間,只有她靜靜的走來。
七年,他變了很多,變得滄桑。
關靜白在亭子前面站住,沒動,他開口說:“過來坐。”
關靜白還是不動,后面已經(jīng)有黑衣人大步的上前,伸手就要押她上去,他厲聲:“住手!她也是你們動的!”
后面幾個黑衣人都停住。
關靜白看他一眼,上了臺階,過來這邊坐下。
曾經(jīng)想過很多。
七年時間里面,想過很多很多會再見面時候的場景,因為想的太多,所以細的繁瑣。
第一年的時候,會想,如果抓到關靜白,抓到這個該死的女人,他一定不會放過她,捆著也會捆住,他后悔了放她走,從她離開的時候他就后悔,是任子昂說,大不了遠遠的看著她監(jiān)視著,等身體好點,這邊意大利的事情也處理好,再去見面,總會原諒,他覺得也是,她那是恨他恨的那樣深,于是就這樣。
誰想到,一別,七年。
如果知道是七年,他當初絕對不會讓她走。
后來一年年過去,真的關靜白站在他面前,他才知道,當初以為的那些火氣,早都沒有,能這樣看她一眼,她來見他,就已經(jīng)是難得。
關靜白不說話,司紹祺推了桌上的糕點過去:“以前你最愛吃的。”
是司府上的芙蓉糕。
以前就甜,她吃的胃痛還都瞞著,為了下一頓再讓人做。
關靜白看一眼,說:“胃不好,年紀大了,很多年不吃甜,膩。”
司紹祺笑,笑的有些沉,說:“哪里年紀大,靜白,你都沒變……”
有風拂過,亭子上攀爬著的蔓藤植物樹葉沙沙的響,響的煩亂,略微的冷。
他起身來,拿了外套,給她披上,她站起來:“不用了,沒事我就先走,我家里還有事。”
這樣逃避的模樣。
“還有什么事?關柏連學校都沒去上,你還有什么事?關柏也在這里,你一個人有什么事?”聲音陡然的大了一點。
她一停,他就拽上她的手腕。
一把拽了她回來。
她身上淡淡的味道,那樣的馨香美好。
還是一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