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徽十二年,清明,掌皇權數(shù)十載的太上皇趙括于子時仙逝。子現(xiàn)帝趙衡登基掌權,得國師葉宣輔佐得以鞏固王權。而后妒賢猜忌,先后杯酒釋兵權,將大將軍徐芝豹及嫡系等春秋十余將領兵權收攏中央,并以叛國,意謀不軌為由,于中都京城斬除徐芝豹外所有將領。國師葉宣急流勇退,以替現(xiàn)帝趙衡尋嫡子,歸隱于世。
傳大將軍徐芝豹有八百陷陣兵甲,小至士卒大到掌兵校尉,大大小小將領皆覆有以天外玄鐵鑄就的鐵甲,頭戴金盔,因全身覆甲呈暗金。故名為黃金甲,自太微十二年事變,八百兵甲被解軍,大小士卒各散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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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一間不算富麗堂皇,極為淳樸的屋舍里,桌案上一史官逐筆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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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海兩遼境內的一座偏遠山村,雞鳴晨起,小村大小人戶皆都為一天的生計開始忙活起來。小村大多人家姓氏為趙,故鄉(xiāng)里稱為趙家村。
時至暮春,夏炎迫近,趙村村郊一處不起眼的農(nóng)田耕地。一位長相魁梧的黝黑漢子,光著膀子,在田地插秧。漢子大背朝天,腳貼地,豆大汗珠不要錢似的拼命流下。烈日驕陽高懸半天,灼熱的暑氣烤在黝黑漢子的脊背上,若不是腳里還沾著泥地的潮濕,當真是要像籠子里被蒸的包子般。待到農(nóng)活干的差不多了,漢子把陷在泥地里的腿拔出,一點點走到田邊上。
漢子顧不上手臟,隨意的把手放在脖頸出的白巾布上抹了抹,拿起放在田邊上的小土碗,走到臨近的溪水邊,彎下身子便輕輕勺了一把清澈的溪水。一骨碌喝干,“奶奶個熊的鬼天氣。“,稍稍解了渴的黝黑漢子望天啐了口唾液。
“趙大哥,我?guī)Я诵┪鞴希o你解暑。“
此時,黝黑漢子的背后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聲音不重,且清婉溫柔。聽得出來,來人應該是位妙齡女子。
黝黑漢子頓時頭大如斗,不善與女人交流的他,訕笑:“呦!吳大妹子,今天怎么有的空來你趙大哥這呀。“
吳倩作勢要打他,嘴唇含笑道:“趙大哥還見過我去其他地方嗎?”
得,明知故問,黝黑漢子裝瘋賣傻道:“大妹子,你容趙大哥想想。“說完便低頭故作思考,不過一會,黝黑漢子一拍腦袋,卻啥都沒說。
吳倩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里安慰自己不要跟這個榆木腦袋置氣,將肩挎上的籃子放在地上,一雙青蔥小手伸到籃子里,把一塊塊切好的西瓜拿了出來,遞給黝黑漢子。
黝黑漢子本來喉嚨就如火中燒,有了西瓜擺在眼前,沒有拒絕的道理。一邊道謝一邊接過女子遞給的西瓜,三兩下,就把西瓜吃的干凈。
“你慢點!“
“嗚..,好吃!“黝黑漢子點頭稱贊,那一張玉琢似的面孔就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時不時的捂嘴嬉笑。
等到漢子把西瓜吃完了,黝黑漢子剛想要拿起白巾擦嘴,不料吳倩將手放在黝黑漢子臉上,輕輕拭去他臉上的汁水。
黝黑漢子見機不妙,立馬把臉轉過,擋住吳倩道:“使不得,使不得,要是讓村里的年輕小伙看到了,還不得給我下辮子。況且你趙大哥我是個粗漢,吳大妹子就不要在我這.....“
“閉嘴!“吳倩打斷他的話,強勢道。
果不其然,黝黑漢子老實閉上嘴巴,還打算說些什么時,幾道雜亂馬蹄聲吸引了黝黑漢子的注意。黝黑漢子警惕的望向前方,用身子微微擋住身后的女子,目光盯向馬蹄聲的方向,三騎從遠處疾馳而來的駿馬以及駕馭馬匹的金甲士兵停靠在田邊,讓黝黑漢子的身子止不住的發(fā)顫。他神情激動,撒開步子就朝他們的方向跑去,吳倩剛想要牽住他,卻落了一空。
馬背上的士卒見到狂奔而來的黝黑漢子,三騎中領先的白馬將領走到黝黑漢子面前,白馬上的腰懸大刀,身披暗金甲的將領翻身下馬,半跪在地,伏手在上,“關中候麾下黃金甲四營昭武校尉曹寵拜見將軍。“
黝黑漢子瞇眼打量了白馬校尉,確定對方身份后,心情大好:“曹小子,總算等到你們了,再他娘的讓老子種莊稼,真成莊農(nóng)了。“
黝黑漢子收斂神色,肅聲道:“陷陣軍何在!?”
“陷陣之志,向死無生!”
“上馬!”
四騎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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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湖畔,岸上,裝飾隨意,衣著邋遢的油膩男子半躺在地上,手里提著一桿魚竿釣魚,一口一粒花生米扔入嘴中,再把殼扔入湖水中,瀟灑無比。
有渡船而來賞景的紈绔子弟,見到了這位岸上垂釣的油膩男子,頓時心生不悅,還沒等他開口命令。幾位懂的自家公子心思的仆從立馬會意,朝岸上的油膩男子大聲吼到:“岸上邊的乞丐,麻利點收拾離開,別礙著我家公子與美賞景!”
岸上的油膩年輕男子抬起眼簾,循聲望過,不予理會,甚至從腰間揣下使用許久,老舊酒葫蘆,仰口送酒入吼,大呼痛快。自顧自的垂釣,似旁人無物。
油膩男子此般作態(tài),落在紈绔公子的眼中,實屬于目中無人,狂妄至極。那位乘船的紈绔公子怒火中燒,冷笑的示意手下的幾個仆從,“抓起來打一頓。”
命令完,不忘故作風流的與一起出游的幾位貌美女子談笑風生。幾位貌美女子目光可憐的瞅了瞅岸上的油膩年輕人。
支起手臂撐住腦袋的油膩男子繞有興趣的望向從船上走下的幾個惡仆,嘴角不經(jīng)意的上揚而起:“欺負到我江流兒的頭上來了?”
就在年輕男子準備和幾個惡仆玩玩時,天外飛過一只白鴿,在他頭上旋轉幾圈,落在他的肩膀上。
油膩男子定睛一看,驚訝道:“玲瓏山的養(yǎng)鴿。”,他將綁在白鴿腿上的信拿下,簡單的翻閱后,瞳孔一縮。然后開懷大笑。
他一笑把幾個來到岸上的惡仆搞的糊涂了,惡仆以為油膩男子這是畏于他們,精神出了問題。幾個惡仆相視,一起揮拳上前。
令人啞然的是,油膩男子壓根沒有看向幾個惡仆,坐地而起,腳尖點地后,踏過幾個人的腦門。借力飛起,騰空而躍,男子將魚竿橫在腳下,穩(wěn)穩(wěn)的落在湖中,一竿過湖。
“我江流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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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江湖震動,四方云起。
有云游四海,擺攤算命的“瞎子”道人,收攤歸去,脫掉用幾文錢在某破道觀里買來的道袍,揚長而去。
有癡迷酒樓的好色漢子,大口將碗中酒喝干,收斂回放在過往婦人沉甸甸的胸脯上的目光,搖搖晃晃的走出酒樓回到家中,身軀一震,酒氣四散。
蜀中城,南門守衛(wèi)夫長陳清之,破天荒的換上一副其他守衛(wèi)都未曾見過的暗金甲胃,之前守衛(wèi)眼里嚴肅刻板的陳清之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和大部分守衛(wèi)眼里徒以安逸的目光不同,陳清之的眼眸里煥發(fā)著無窮的斗志。
暮色已致
“南城守衛(wèi)!”陳清之朗聲道。
平常吊兒郎當?shù)氖爻鞘孔浯丝潭挤路鹈突⑻柫睿ⅠR抖擻精神齊聲道:“在!”
陳清之滿意的點點頭,對一頭霧水的守城士卒中下令:“打開城門!天亮前不許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