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湘棋的這句話讓周櫻如他們都震驚了,全都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片刻過后,嚴湘棋察覺到他們眼神中的疑問,解釋道:“你們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后搞鬼。等抓到了那個人后,也好還自己一個清白。”
我只是因為不想一抬頭就看見周櫻如,才下課就趴在桌子上裝睡的,畢竟…畢竟我現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沒想到這都能被那些多嘴多舌的人拿來做文章,我倒是要看看是誰在搞鬼,害我無緣無故遭人猜忌。
周櫻如聽完她說的話后,誠心誠意地對她說:“湘棋,其實你不必這樣。就算抓不到那個人,我也知道這些都不是你做的。不過你愿意和我們一起弄清楚真相,我還是很開心。”
嚴湘棋低下頭,不敢去看周櫻如的眼睛,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只是她的臉在一寸一寸地漲紅,最后仰起憋得通紅的臉說了句:“隨你怎么想。”
“我!我也想跟你們一起…”劉數將手高高舉起轉過身看向周櫻如喊道。但在視線相交的那一刻,他的聲音卻陡然降低,手臂也跟著落了下來。
其實他的心里是沒底的,他害怕,他害怕周櫻如會干脆利落地回絕他。自從那天周櫻如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的心意后,劉數就把自己的這份感情給深藏了起來,不許任何人窺見,也不許任何人觸碰。盡管他的心已經被周櫻如那些冰冷的話語刺得千瘡百孔了,他還是想用他僅剩下的那點熱忱去溫暖她,保護她。
只希望能靠得她近一點,再近一點…
劉數低下頭不著痕跡地瞄了周櫻如一眼,想看看她臉上的表情。
周櫻如的神情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只是沖他禮貌性的一笑,道:“可以。”
劉數猛地抬起了頭,眼睛中有著藏不住的歡喜,不過他還是使勁忍住想要瘋狂揚起的嘴角。
盡管他在很努力地抑制自己內心的狂喜,可周櫻如也不傻,自然看得出來自己的這句可以對于他來說意味著什么。看見劉數這個樣子,周櫻如也不好再說些什么,只垂下眼簾,心中默默道:
劉數,你這又是何必呢?
這時,季傅澤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來大聲說道:“那好,就這么定了。今天晚上…唔…”
周櫻如趕忙跑近他身旁捂住他的嘴,又氣又好笑地說:“你這么大聲,大家都知道我們今天晚上要做什么了。你是不是傻呀?”
季傅澤睜大雙眼對上她那嫌棄至極的眼神,不自主地眨了眨眼,心中滿是剛才周櫻如溫熱的掌心與自己冰冷的嘴唇相觸那一瞬間的悸動。隨著她掌心的溫度慢慢傳遞給了季傅澤,他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他們兩個相接觸的部位也變得越來越燙。
周櫻如像是感覺到了什么,立馬松開了手。后不自然地輕咳兩聲,說:“說你傻你還不樂意聽。”
見她松開了手,季傅澤片刻便調整好了狀態,又咧起嘴來朝她笑了起來。
最后他們六個人約好今天晚上十點在學校大門口會合。
“這都已經十點十分了,她葉大小姐還來不來了?”嚴湘棋不耐煩地問。
季傅澤一邊給葉念音打著電話一邊對她說:“別著急,她應該是有什么事耽擱了,再等等。”
嚴湘棋白了他一眼,學著他的話陰陽怪氣地說:“也沒說要她陪著,她有事忙她的唄。干嘛耽誤我們大家的時間?”
當初她第一眼看見申正揚的時候,覺得這個人很親切。雖然他渾身都透著一種生人勿擾的氣息,但嚴湘棋對此并不反感。那種感覺說不好,好像他們很早以前就認識一樣。可她又不能一見面就抓著人家對他說,這位妹妹,你長得好生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那不得被他當成神經病呀!所以她只是非常俗的盯著他說了句,帥哥。早上聽到季傅澤那么跟申正揚說話,她的心里十分地不爽,終于讓她找到機會懟回去了。
季傅澤聽到這熟悉的話語,不好意思的瞥了申正揚一眼,臉色略微有些難看。他四下里觀望著,心情愈發煩躁,“念音這是在干嘛?為什么還不接電話?”
突然一輛銀白色的跑車停在了他們的面前,然后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下車打開了后座的車門,只見葉念音不緊不慢地從車上走了出來。她轉頭對那個男人說:“你先回去吧,等我給你打電話再來接我。”
葉念音身穿一件寶藍色的連衣裙,腳上踩著一雙精美的高跟鞋,一頭烏黑的秀發如瀑布般披在她的腦后。中分能很好的修飾臉型,將她那本就很小的臉襯得更加精致了。她好像還畫了淡淡的妝,在這昏暗的光線下,五官顯得更加的立體了。
嚴湘棋白眼翻上天,無奈地對她說:“大姐,咱們是去抓人的,不是去走T臺的。你穿這么隆重,誰看呀?再說了不是約好十點在這里會合嗎?這都幾點了,你才來?”
“那真是對不起了。”葉念音笑著說,可臉上卻沒有半分抱歉的意思。
周櫻如用手肘戳了戳站在她旁邊的申正揚,特別小聲地問他:“剛才那輛跑車是蘭博基尼嗎?好酷啊!不過一定很貴…”
申正揚垂下眸來看著她,點點頭說:“是,是很貴。”
聞言,周櫻如撅起嘴來想了想說:“那…看看就好,能看看也挺好。”
季傅澤看著眼前的葉念音,心中奇怪的很。念音從來都不是那種分不清場合的人,為什么這次穿成這樣就來了?還有剛才那輛車…嗯?!難道她是想…
“念音,剛才打你電話怎么打不通呢?遇到了什么事嗎?”季傅澤問。
“哦,手機靜音了,沒有接到。”
“人齊了,咱們趕快進去吧。”劉數說道。
伴著皎潔的月光,他們一行人偷偷地溜進了學校里。走了一會兒后,周櫻如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腳步,對他們說:“等一下,咱們六個人在一起,實在是太顯眼了。要不然咱們分成兩路,三個人三個人的,比較好隱蔽。對吧?”
沒有人吭聲。
周櫻如很是困惑,問:“嗯?怎么沒有人說話?沒有人說話我就當你們同意了?好,那就跟我一隊的盯著教室前門,另一隊的去盯著后門。”
沒有人動。
“那…我跟…”
周櫻如一開始的設想是這樣的,她自己,嚴湘棋,劉數一組;申正揚,季傅澤,葉念音一組。且不說她現在與嚴湘棋、劉數的關系有多尷尬,就看季傅澤那時時刻刻都想給申正揚打一頓的勁兒,也斷不能給他倆分在一個隊里。那湘棋肯定想和劉數在一個隊里,那讓他們三個誰去跟他們組隊呢?季傅澤?不不不,劉數一向看他不順眼。申正揚?也不行,正揚肯定是想跟我在一隊的。葉念音?從剛才也能看得出來,湘棋并不喜歡她。
……
啊啊啊!!太難了!這道題我不會解呀!!
思索良久,她終于想到了一個最為合適的分法。
“那就女生一隊,男生一隊。女生盯前門,男生盯后門。這樣行了吧?”
雖然他們對這種分法還是很不滿意,但仔細一想,也只能這樣了。他們三個不情不愿一步三回頭地走去了后門那里。
周櫻如見他們三個磨磨蹭蹭的,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叫他們走快點。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著,他們不知道大概過了多長時間,只知道他們的心情由最開始的緊張變為平靜最后竟變成了厭煩和困倦。
“這個人還來不來了呀?我眼睛都看酸了。”嚴湘棋抱怨道。
“你再堅持堅持,也許他一會兒就來了。”葉念音寬慰她說。
周櫻如心疼她,便對她說:“湘棋,要不你先休息一下,我們盯著就…”
突然走廊里傳出了些許細微的聲響,他們六人剛松開的那條弦一下子又緊繃了起來。全都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來搜尋那聲音的來源。
咣當…咣當,這好像是水桶里的水在搖晃中撞擊桶壁的聲音。啊!沒錯!就是他!他又來了!不過卻聽不見這個人的腳步聲,他似乎把聲音壓得特別低,以至于仔細聽都聽不到這個聲音。單單只能聽到咣當的聲音,這情境確實有點詭異,不禁讓他們六人感到毛骨悚然。
那個人穿著一件黑色的斗篷,手中提著一只水桶,停在了前門。他四下張望著,正欲進去…
后門。
“我們要不要現在上去把他抓住?”季傅澤問他們兩個。
“先別輕舉妄動,等他進了教室后再說。”劉數回道。
申正揚也點了一下頭,表示同意劉數的看法。
而前門那里。
“就是他,居然還敢來?看我不抓住你好好審問一番。”嚴湘棋摩拳擦掌,說完便沖了過去。
葉念音想要攔住她,剛一邁步,一聲清脆的高跟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音便如炸彈一般蔓延開來。
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驚,暗道不好,立即沖向那個黑衣人。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那黑衣人反應過來,放下手中的桶拔腿就跑,離他最近的嚴湘棋被他一下推開。由于盯著前門的都是女生,男生都在后門,所以那黑衣人很快便與他們拉開了距離。眼看著黑衣人就要跑下樓梯了,葉念音急中生智,脫下高跟鞋,用力扔向了他。
當啷!
那黑衣人一下被砸倒在地。
這可真是成也高跟鞋,敗也高跟鞋呀!
他們迅速跑到他面前,架起了他,揭下了他的斗篷。
?!是個女生!
他們六人幾乎同時脫口:“你是誰?”
?!!
“你們有誰認識她嗎?”劉數問。
其余五人都沒有說話。
劉數便轉向那個女生惡狠狠地問:“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這么做?”
那個女生已經被嚇得渾身發抖了,面對劉數的盤問,她一直重復地說:“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嚴湘棋看她這個樣子,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出來什么,便對劉數說:“算了,先別問她了,她現在應該也說不清楚什么。還是等她情緒穩定之后,再慢慢問吧。”
就在這時,那個女生突然指向嚴湘棋,大聲說道:“就是她,是她指使我干的。我只是替她做事,不關我的事呀…”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