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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洛小七

當晚沈燁靈就攜著許汝良,張尚植還有石頭,師徒四人在門口那處空地上紛紛給遠去的張長信夫婦燒紙錢。許曼那時也想說自己想來,但是沈燁靈三推四請的回到她的床上躺著--夜晚風大,她的身子吃不消。

“師兄,我們給你燒點若是不夠,你托夢與我一個人說就好了,別找尚植和許曼”沈燁靈在心底一句一句重復著這樣的話。

手中將冥鈔以緩慢而有序的速度往盆中那火中投。四人一張接著一張,蓋在火推上,等著火焰往上竄,將黃色的冥錢從中間燒穿直至泛濫到四周燒成灰燼。

火焰吃了紙對沈燁靈心底的陳述也沒有反應,但是沈燁靈卻能感覺得到張尚植丟出每一張紙手丟在發(fā)抖,他吐露著關懷抬眼望去,卻見張尚植低著頭很有規(guī)律的做著投冥錢的動作,他的全身都是在發(fā)抖的。

等紙燒到一半,張尚植也忍不了了,抬著眼,眼淚珠子連同鼻涕一起往下掉。

他吸了一口鼻涕,淚眼婆娑的看著沈燁靈,上一秒還能把持,下一秒直接撲倒在沈燁靈懷里大哭了起來,沈燁靈也由著他去,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他不會安慰人,可能是以前不會說話習慣了,所以只能小心的等待。

他等待張尚植什么時候?qū)⒖蘼暦啪彛瑥埳兄驳臏I水嘩嘩的流個不停,一張嘴口水便藕斷絲連:“二叔,我爹沒了,我爹不可能這么平白無故的死,二叔,我爹娘沒了你說我以后該怎么辦呀”。

沈燁靈告訴他,他還有他二叔,以后二叔會照顧他的。有了這項保證之后張尚植的哭聲才漸漸放小。

石頭和徐汝良看著他師傅的衣服在張尚植的摧殘下,東一塊淚漬,西一塊鼻涕的,感同深受的咽了一把口水。

徐汝良繼續(xù)投著紙錢:“師傅,我看棺材店老板白天說的事,好好的死了那么多的人,他們也挺可憐,要不咱們紙錢也有多,也給他們燒點”。

徐汝良雖然聽時害怕無比,但是聽完思考過后反而覺得這群無辜枉死的人可憐,倒不如做點善事積德。

沈燁靈聽了徐汝良的話,也覺得可以,他們賣的紙錢確實多了,給其余人燒點也不妨事,說著也拿出一張冥鈔,心中想著一個人便往里頭,可是冥鈔被火燒起了一角,皺得開始蜷曲。

他又有些后悔了連忙放到腳下踩滅,他是怎么想的,洛筠笙現(xiàn)在還生死未卜,怎么就會想到給她燒紙錢,這不是存心認為她死了嗎。

不過沉下心來仔細想想,旬陽百姓能將遭到槍殺的曹師長當成一件熱鬧來看,棺材樸老板對那礦山吃人這件事情上的輕描淡寫。他們的心注上了鐵,身旁的生死無疑只是熱鬧和冷面旁觀。

在那些死者背后唯有家人表現(xiàn)過對他們的同情,給他們燒紙,為他們祈福。最后只會噫吁兮替死者道一聲去也,那就死者就真的去了。

沈燁靈想到此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的洛筠笙究竟是還頂立的活著,還是被人當成一場熱鬧或是冷眼旁觀。

張尚植她本來就不喜歡這個縣城,從剛搬進來就想著怎么搬走,現(xiàn)在聽到他們白天的故事,更是覺得這這縣城兇險無比,可是無奈他二叔想留在這里,所以只能挑撥著不相信著不相信這光怪陸離的傳聞。

從沈燁靈懷里挺直腰桿,看著徐汝良和石頭默默地為那些人燒紙,一臉不屑一顧的說道:“小爺從不信這怪力亂神的礦洞,要是真的洞里有妖精怎么可能說封洞就能封住,還有你們說從礦洞里跑出來的逃犯,他這么厲害咬死了這么多的人,為什么現(xiàn)在就不出來作案了呢”。

張尚植一口氣說了那么多,就連讀書時讓他引經(jīng)據(jù)典的寫幾篇文章都沒現(xiàn)在說的證明得這么精密,沈燁靈摸了摸他的頭,表示他的聰明才智明顯是用錯地方了。

石頭怎么說也是地地道道的旬陽人,旬陽發(fā)生那事他也是經(jīng)歷過的,是否夸大其詞他心里有數(shù),見著張尚植這么不相信也站起來和他對峙:“那是巡捕房長官和巡捕房的人聯(lián)合出動給逃犯下了通緝,你沒看到我們天天都早歸鬧宵禁就是為了防逃犯,這可是當下事怎么可能騙你”。

張尚植雙手交疊放在胸前,做出一副自己讀過書,懂很多的樣子,和石頭繼續(xù)辯駁:“逃犯的事我是相信,但你們后山礦洞的事,確定不是你們因為出的事太嚴重引發(fā)到妖怪身上嗎,我們先生可是說了,人在事事不如意的情況下,都會相信神等不可能存在的東西”。

石頭沒讀過書自然說不過張尚植,他急得跺腳,嘴中一直嘟囔著:“是真的,真的”。

徐汝良看不慣,將石頭拉開看向張尚植:“你少說幾句”。

張尚植一時心氣高,繼續(xù)仰著下巴滿不在乎的繼續(xù)說:“我看你們旬陽人就只會杜撰,幫逃犯杜撰一個不切實際的經(jīng)歷,來表示他的兇險,這樣即便半年抓不著也不會覺得你們無能”。

張尚植這張得理不饒人的嘴,再加上那火爆脾氣,基本戲班子里沒幾個人敢惹他,就連徐汝良也是勸著石頭別較真,而石頭更是急得冒出了眼淚花。

沈燁靈看不下去,嚴肅的叫了一聲:“尚植”。

沈燁靈原本就一臉和氣沒什么殺傷力,奈何他是張尚植的二叔,是張尚植應該恭敬的前輩,所以他的無理取鬧也只能止步到此。

石頭較真的心還沒平靜,好勝心之下想讓石頭心服口服,又嚷嚷道:“那礦洞你愛信不信,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憑什么說這是騙人,你說礦洞是騙人的,是我們編的,那洛小七可不是我們編的,她比旬陽的逃犯還可怕,比礦洞還離奇”。

“洛小七”,徐汝良在石頭身邊幫忙接茬:“好像是洛家的老大吧,前陣子說她買兇殺了曹師長,今天棺材店樸老板送棺材到洛家的時候,還說她是比那個通緝犯還不好對付的主”。

張尚植也側(cè)過頭旁聽,他在旬陽雖只在學堂和家里兩地跑,但也聽人提起過這個洛小七,好像是旬陽的狠角色,風口浪尖的事背后都有她,似乎旬陽能讓張尚植認同存在的也就只有洛小七這個怪異的角色了。

看著張尚植也對洛小七感興趣,剛才的傲氣與知識淵博的氣場都消散,留下一對虎視眈眈的眼神看著他。

石頭暫時得了個上風,順著徐汝良的話往下接:“可不就是她嘛,我阿爹說她是旬陽第一人,沒前景也沒背景,就這么橫空出世一樣就到了洛家,當了家主,想想這事還挺奇怪的”。

他眼神一瞟,看著眼前幾個人沒有后話了,張尚植和徐汝良兩個人被帶了入了點感覺,聽著石頭不說話,像是在故意引誘他們,想讓他們求著往下講。

所以徐汝良來軟的順著石頭的意思搖了搖他的肩:“你倒是跟我們說說這個家主是怎么回事,什么沒前景沒背景的,她難道不是洛家人嗎,要不是洛家的怎么當?shù)眉抑鳎κ^你這話可要講清楚”。

張尚植也捏緊拳頭在他面前筆畫,恐嚇的說道:“唉,在不說的話,小心我揍你”。

其實石頭所聽到的關于洛小七的事,有些傳言也是和他們一樣聽外人傳的,但最有考究的還是從他爹那來的,他爹在茶館給人彈二胡的時候就聽到洛家大大小小的事,其中他最喜歡講的就是洛小七這個奇人。

所以他所知道的關于洛小七最靠譜的事跡,也是從他爹那里了解的。

“石頭,你知道什么還是說說吧”,石頭看著發(fā)話的沈燁靈,他便曉得他師傅產(chǎn)生了興趣,于是在三人的催促下講起來。

他裝作茶館里的說書先生,只道是將其娓娓道來:“這事還要從前任洛家家主遭到槍襲說起,他也和現(xiàn)在的曹師長一樣遭到了暗殺,但是他命硬只是到了醫(yī)院被搶救得只是性命垂危而已,至于這個襲擊他的人是不是洛小七指派的,誰也說不準。

洛家家主的位置就由著洛正廷的‘生命垂危’空了出來,那時洛正廷膝下有三個兒子,大兒子洛明淵是個沉迷于花街柳巷的癡情種等同于酒囊飯袋,二兒子洛明哲雖以前是個神童,但越長大卻越發(fā)的愣,小兒子洛明啟還算正常,不過那時他剛赴海外留學,學的不是什么財政,而是建筑。

這三個兒子的種種情況讓剛好轉(zhuǎn)的洛正廷差點有一命嗚呼,洛家往前推一任家主是洛云生是個嫡長子,而同他一道為正室所生的洛云蘭是個女流之輩,即便她的孩子在也是外姓不頂什么用。”

張尚植不經(jīng)插一句嘴道:“哎呀,你說這些有的沒的干嘛,洛小七呢”。

石頭不理他,裝出一副大人口氣說道:“洛家所有的產(chǎn)業(yè),染廠,紗廠。。。。沒人接管都會成為一盤散沙,這個時候正是需要人,哪怕是個半殘廢的,哪怕是個女流只要有權(quán)利的懂得接管的就行。

也就在這個時候洛小七就出場了,她是個半癱的女流之輩,小時候不知道因為什么想不開喝了鶴頂紅,沒死成卻得了半癱半死不活的狀態(tài),還回來說自己是洛家的人,問她是哪個長輩所生的,她不答,洛家同洛正廷一輩的就只有三個:洛正廷,洛云蘭,洛云生。

那這洛小七是哪來的,難道猜成是洛正廷他們的父親私生子生的,洛家老太爺曾經(jīng)也風流過有個私生子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洛正廷沒做什么回應,只是輕微的表態(tài)洛小七確實是洛家的人,流的也都是洛家純正的血脈。

也是從那次洛正廷遭到襲擊,還真有種一病不起的陣勢,洛家一切大小事務也就都在洛小七的身上,但凡是洛小七做事都講究一個快準狠不留半點痕跡。”

張尚植眉毛往上挑,他心里有些失落,他幾次聽人說起過洛小七的狠辣以為她的上任時經(jīng)歷了怎樣一番血雨腥風:“原來是鉆了空子呀”。

他一時對洛小七在自己心里塑造的霸氣威武的形象產(chǎn)生了巨大的落差,而且這人還是個半癱的殘疾人,形象感頓時一落千丈。

但一旁聽得津津有味的徐汝良,憑自己的感覺看,洛小七能當家主絕不是鉆空子那么簡單:“別這么說,我總感覺洛小七能上任是本就安排好的”。

石頭肯定了他的直覺:“嗯,可不是嗎,后來他們分析也這么以為,但是沒有證據(jù)啊。那些人就只能說閑話啊。

關于洛小七的身世一直成了別人飯后談資的話題,更有人揣測莫不是洛正廷知道自己的兩個兒子靠不住,將自己的私生女藏起來,等到日后有機會在出手,這樣洛家的家產(chǎn)照樣落到洛正廷的手里。

這種臆想無疑讓人覺得有些可信度,有一人更是現(xiàn)編了一首關于洛正廷與洛小七的歌謠,原本只是娛樂別人帶的眼球,誰知好巧不巧的傳到洛小七的耳朵里,洛小七連夜就將那人抓了起來,放進油桶直接放到山頂上滾下去,當時在山腳下發(fā)現(xiàn)那人時,腦漿都被白花花的擠了出來,死狀更是讓人看了不自覺的惡心。洛小七當時卻依舊笑吟吟的道:“沒了腦子的好,沒了腦子便不會生出那些骯臟的想法來”,從此對洛小七的言論也漸漸變淡了”。

但還是有人會對此津津熱道的關門談論,所以些洛小七最近做的最荒誕的事情,就連買兇殺人全縣人都會不謀而合的想到她,因為全旬陽人也就只有她有資格和心腸操縱這項事了。

聽到此處的張尚植感覺背后一陣涼意,汗毛不知不覺間豎起:“你確定她不是男的”。

而徐汝良更加好奇的是這樣一個狠辣的人物,她會不會相由心生:“她長的怎么樣,不會很丑吧”。

張尚植先一步插了石頭的嘴,帶著執(zhí)著和偏見:“我覺得應該是漂亮,因為越好看的女人心腸越狠毒”。

他又轉(zhuǎn)頭看著許久不曾答話沈燁靈:“師傅,你覺得呢”。

沈燁靈被點到名,才從石頭的話中反應過來,他只知道洛家前幾任家主,都是隨和正派的角色,還沒見過洛小七這樣特殊的家主,一時回答不上來,只能微微一笑搖搖頭。

這個好不好看,石頭那些普通百姓怎么可能會看到真顏,即便真有人看到了,也會加上自己的主觀來判斷美丑。

對于洛小七好不好看更是極端,有的說她美若天仙,有的說她丑到作嘔,唯一聽他爹說的比較中肯的話就是:“洛小七喜歡穿紅色衣服,像血染的紅更是最愛,再加上她皮膚更是白到發(fā)光,整個人站在那里‘紅衣如血,膚白如雪’,在她身上卻偏就讓人激起一陣惡寒。”。

這種評價倒是很符合洛小七在別人心里的形象,張尚植和徐汝良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所以他們旬陽有一個這樣的女子:她坐在輪椅上,紅衣斗篷裹住她全身,每每輕佻的說出一句半輕不重的話,都有可能將人送入一生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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