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好舉起手say個嗨,又想起自己臉上這會兒花的不像話,趕忙想捂住,又感覺不合適,此時此刻真想就地把自己埋了。
“嗨!”
這會兒我好像一個坑都不夠埋了,剛才怎么忘了捂住凱文的嘴了……
“你們在干什么呢?”還是那張熟悉的臉,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說什么,這會兒他心里應該在嘲笑我吧。額……他果然笑出來了,只是這笑容里卻有點別的意味:“這楊總才走幾天你就有新歡了啊?”
他這話說出來倒是語氣絲毫不客氣,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別開玩笑了,這我弟弟……”我不知怎么回事,自己一個字比一個字聲音低。
他突然笑著往前走了走,似乎是想上前來跟我打個招呼,沒成想他一動,嚇得我慌忙往后退了好幾步。
“哐當”……只顧著后退,我一腳踢翻了放在地上的油漆桶。
褲腳和鞋上滴滴拉拉的全是紅漆,秒變血案現(xiàn)場,此時的我恨不得直接心肌梗塞突發(fā)死了算了,實在太丟人了,簡直沒臉活。
“哎呦,我的親姐!”凱文的五官立刻皺在了一起,無語地看著我,似乎是想說什么。可他打量了下眼前的男子,又看了看我,瞬間一副“嗷,原來是這樣”的表情。
我非常想用眼神掃射他:你嗷個屁,根本不是!
孟航卿用他一如既往的溫柔眼神望著我,仿佛一切都沒發(fā)生過,他還是八年前那個接過我行李的帥氣學長,他含笑搖了搖頭,語氣竟還有些寵溺:“你還是老樣子。”
遠處激烈的爭吵聲,將我從回憶的漩渦拉了回來。
“誰讓你帶他來的?我是不是說過別讓我看見這個人!”
“我?guī)值軄斫o你捧場還有錯了?”
“你帶他#誰來不行?非帶他?還非得今天帶?我#!……誒?……我#……”
思思姐推開門,嚇了一跳,她可能一生氣忘了自己嗓門比較大,或者也確實不知道孟航卿在后院。
“我怎么知道小鹿也在!我說你……”徐飛龍學長的話猛的剎住,手足無措地站在那看著院里這場慘劇,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都……都在啊……”空氣靜止了好久,徐飛龍學長才尷尬地吐出這幾個字。
“嗯,剛才你們都在前臺聊,我就自己來上個廁所。”孟航卿笑了笑,“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情,飛龍,我得先走了,你在這再玩會兒。”說完他笑著給我們揮揮手示意,便轉(zhuǎn)身離開。
“等等我!”徐飛龍不好意思地朝這里望了望,說道,“那個……我搭他車來的,得讓他給我送回去。”
“傻就是傻,找的什么蹩腳理由!”在思思姐的謾罵中學長慌忙開溜了。他倆就是這樣,總是吵吵鬧鬧,我們都知道他倆心里有對方,但這二位偏就死命的互不承認。
“別傻愣著了,我喊了你那兩個小姐妹晚上一起在這吃飯。你個瓜慫!居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快點給我畫!”
“思思姐說的對,你個慫貨!”凱文跟著附和道。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從孟航卿進來到現(xiàn)在,我好像就說過一句話。
恍然大悟的我,回頭望向我們剛才的勞動成果,白刷刷的墻下半截濺上了非常不均勻的紅點……
“看你干的好事……”
我本來想捶他,但一想到好像確實是我自己的錯,又只得無可奈何地絕望起來。
凱文見我哭喪著臉,突然一下把手放在我的腦袋上,使勁兒揉了兩下,雖然我很想反抗,但奈何身高有限,把我頭發(fā)徹底揉亂之后,他便把我的腦袋一轉(zhuǎn),按著我朝店里走去。
“快去求助思思姐換個衣服吧,你這一身像是被砍斷腿了的喪尸。”
盡管我十分不情愿,但是人卻已經(jīng)被推到門口了。
“那這個墻……”
“交給我放心吧。”
他剛說完,我就被推進了店里。
思思姐找了條裙子給我,在說了大概七八十個“沒出息”后,才放我離開。待我回到院子里再一看,下巴都驚掉了。只見凱文正站在凳子上揮舞著刷子,認真的樣子前所未有。
“換好了?”
“嗯……”
“站那干什么,把那個裝黃漆的桶遞給我。”
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才的紅漆點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一朵朵鮮花,在鮮花上跳躍的,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一個小叮當?shù)碾r形。
我依然無法相信,吃驚地問他:“你學過畫畫?”
“小時候?qū)W過,算是這么多年唯一沒丟的東西吧。”
我驚奇之余被他這句話逗樂了,說道:“說的像你活了很大歲數(shù)了。”
“當你經(jīng)歷的事情多了,不自禁就覺得自己年紀大了。”
他這句話一時讓我愣了神,這怎么也不像是個未成年的孩子說出來的話。總感覺這孩子一臉的稚氣未脫,可眼神卻有著不似少年的沉靜。
“倒是你……”他后傾著看向我,調(diào)侃到,“不會畫畫裝什么?”
我一時被凱文噎地說不出話來,他見我被識破了,又“嘎嘎嘎”的笑起來,邊笑邊說道:“你就站那給我遞東西得了,穿個裙子,干什么都不方便。”
再次被這孩子一句話暖到了。
“哇塞,凱文弟弟,這真的是你一個人完成的?”阿彩看著這帶著竹蜻蜓的小叮當,不斷地贊嘆。
瀟瀟在邊上看著也是一個勁兒拍手稱贊。
我也是沒有想到,凱文完成這面墻的速度很快,完成的也很漂亮。更沒想到的是他不過五分鐘就俘虜了這兩位姐姐。現(xiàn)在三個人,不對,是四個人還有思思姐,熟得就像早就認識一樣。
“小鹿,你這裙子也太長了,本來挑衣服的眼神就差,現(xiàn)在連挑合身都做不到了,出去可別說認識我。”阿彩邊擦掉她的大紅唇邊嫌棄地說道。
思思姐笑著說:“還不是某些慫貨把油漆桶踢翻了!這是我的衣服,她穿著當然大。”
“ 哦,不僅穿衣沒品而且笨!”
阿彩這一句逗得瀟瀟咯咯笑起來。
“我聰明的很好吧!還不是……”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差點說漏,趕忙岔開話題,“額……我去個廁所。”
“跑什么?說完再走!”
瀟瀟咯咯咯笑著說:“就是呀,小鹿。”
“瀟瀟你怎么也跟著湊熱鬧,不行,不行,先去了,我內(nèi)急。”
“思思姐,到底怎么回事?”
“不行,我可不敢說,廚房好像還有點什么事,我過去看看,你們吃著。”思思姐遁地逃脫了。
邊走還聽見身后他們還是討論出了結(jié)果。
“凱文,怎么回事?”阿彩對于這種事一直很上心。
只是凱文好像并沒有弄清楚狀況,只能疑惑地分析到:“好像是因為來了一個人,叫什么……”
“男的?”
“嗯!”
推開門之前聽到阿彩恍然大悟拍桌子的聲音:“是不是叫孟航卿。”
“對對對!思思姐他們說的就是這個名字。”
“我就知道!”
本以為她倆會不斷追問,但是回來之后,竟然大家都絕口不提此。
“走吧,姐帶你們兜兜風!”
“天吶!新車哎!”我摸著這輛保時捷,感覺自己估計這輩子都不一定憑自己的努力開的上,但是阿彩做到了,她總是比我們厲害。
瀟瀟打開車門仔細觀察著:“阿彩,那你的小本田呢?”
“賣了!剛談了個大單子,小本田已經(jīng)配不上姐姐我了,快上車!”
我回頭看看凱文,想起今天租的車,正準備開口,結(jié)果被凱文猛的塞進車里。
“一會兒再回來開,我們先體驗體驗彩姐的新車。”
“看吧,還是凱文弟弟懂事!”
新買的車就是不一樣,連發(fā)動機的聲音都格外動聽。
三個人一路唱著最炫民族風,我冒頭出天窗像個瘋子一樣嗷嗷嚎叫,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我們的大學時光。大四那一年,阿彩買了輛本田,為了能營造出自由飛翔歌里的感覺,特意買的帶天窗的,當年我們也是像這樣,一路高歌著,一會兒最炫民族風,一會兒五環(huán)之歌,雖然別人看我們像神經(jīng)病一樣,但是這么多年,我們這神經(jīng)病一樣的感情從沒變過。很奇妙,阿彩是高傲的女王,瀟瀟是文靜的乖乖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只要我們?nèi)齻€在一起,就變成了神經(jīng)病組合。
“小鹿,你跟楊總在一起也兩個月了,怎么還是見不得那個姓孟的?”阿彩從后視鏡里看著我問到。
“對呀,小鹿,你跟我們說實話。你到底跟楊總怎么樣啊?”瀟瀟也扭過頭來問我。
“楊總,就是天天晚上給你打電話那位么?”
我白了凱文一眼:“你又知道。”
“行了小鹿,凱文不是外人,你就直說吧。”
莫名其妙,凱文竟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外人了。我再次白了眼凱文,想不到該怎么描述我跟楊舟的事。
“說不上來,他特別體貼,年紀輕輕就做到了市場部總監(jiān),薪酬待遇不錯,對我也好,特別舍得給我花錢,而且處處為我著想……”
“得得得!我聽懂了,說這么多好處都沒說服自己愛上他是不是?”
阿彩這句話一下子說到了我的心坎里。
“但是小鹿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愛情不是一切,你想想那個姓孟的是怎么對你的,你們之間倒是有愛情,但在利益面前,愛情一定會輸!”
“可是我感覺他不愛我……”
“你感覺什么?這種成功人士經(jīng)歷了多少風雨,你還指望人家全心全意愛你啊?我看人家都準備帶你去見家長了,估計是真準備跟你結(jié)婚了。”
阿彩一段說辭跟我媽如出一轍。
“小鹿,我感覺阿彩說的對。”瀟瀟附和道。
“你看,瀟瀟也同意我,我跟你說小鹿,你別不知足,你能找著這樣的絕對是天上掉餡餅了!”
阿彩句句踩在我命穴,我無力反駁,只得搖搖頭說道:“完了完了,我現(xiàn)在也覺得你說得對了。”
“哈哈哈,姐姐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