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這像道姑一樣的發型是什么意思?”
聽到為了顯得年輕而特意扎的丸子頭被這么說,我真想把凱文從秋千上直接晃下來。
終于在一大清早的一番激烈的打斗后,我們踏上了去游樂場的路,只是這次游樂場之行,我倆卻并不太和諧。
“你看一點都不害怕,真的。”
“不害怕才怪!”最終還是被凱文拖著上了跳樓機。
“完全不幼稚!”
“幼稚的要死!”最終,一臉不情愿的凱文還是坐在了旋轉木馬上。
“沒事沒事!”就這樣,凱文拽著我上了過山車、海盜船、太空飛船……
從瘋狂鐘擺上下來的時候,我已經步履蹣跚,看東西都有些重影,深刻覺得早飯白吃了。
“很好玩的!”以示報復,我扯著他去跟吉祥物拍照,去蘑菇房里拍照,去照哈哈鏡,只是沒曾想,在哈哈屋里,我倆竟一個比一個笑得開心……
我們一起吃冰激凌,搶著吃棉花糖,凱文很少笑得如此開懷純真,我也很多年沒有這么開心過了……發自肺腑的,沒有隱藏的開心。
“姐,你看我干什么,我臉上有東西么?”
凱文突然把臉湊近,我的心一陣狂跳,這超過了我的安全距離……我本能地把他的臉推開,趕忙吃了口棉花糖以防止自己滾燙的臉露出馬腳。
“別離我那么近,會丑哭我的。”
凱文惡狠狠地揪了一把我的棉花糖塞在嘴里:“第一次有人說我丑!我這明明是迷倒萬千少女的長相!”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穿白襯衣的凱文,其實我真正想說的是,今天的他,特別帥。
“恐怖城怎么樣?”凱文壞笑地望著我,一場蓄謀已久的報復。
我瘋狂搖著頭,全身都寫滿拒絕。跳樓機什么的一閉眼也就上了,可鬼屋,我是打死也不會去!站在恐怖城門口,單單看著那大幅的宣傳板,我都嚇得一哆嗦。
可凱文卻不由我退縮,胳膊夾著我的脖子就往里走,我幾乎快被他架起來了。
“我不去!”
“這個一點都不害怕,你閉著眼,抓好繩子跟著走就行了。你不進去,小心你手環響!”
被脅迫至此我只能就范,排隊全程我都恨得牙癢癢地在折磨他,但是他偏偏擺出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說什么也要進去。
現在設計鬼屋的這些人真的是喪心病狂,也不知從哪找來的這些恐怖音樂,單單是聽著我都毛骨悚然。腳下踩的地軟軟的,讓我很沒安全感,除了一只手抓著繩子,我另一只手緊緊拽著凱文的衣角,生怕被什么突然沖出來的東西沖散了。
“啊!”不知道哪個女生的一聲尖叫,原本被拉緊的繩子居然松了……繩子變得沉甸甸的,似乎一隊的人全部都松了手。
此起彼伏的尖叫,讓我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突然,一雙手抓住了我的腳踝……我嚇得走也走不動,抽也抽不出腳,腿一軟,直接一屁股扎在了地上。
“姐,你睜開眼睛看下我。”聽著凱文的聲音,我微微把眼張開一條縫,透過眼縫看見外面血色、陰綠的燈光交錯著,嚇得我把眼睛閉得更緊了。
“那這樣,你抓著我得胳膊,不用抓繩子,不用睜眼行不?”
“美女,您快決定,這破地方太嚇人了,你不想出去,我們還想呢。”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在我耳邊想起,好像不久前才聽過,到底是隊末的那個戴眼鏡的,還是凱文前面那個瘦高個了。為了確定,我睜開眼望向說話的方向,只見瘦高個男子的身后,有一個穿白衣服、披頭散發的女子飄過……
“啊!”我一聲尖叫,本能得找了個媒介擺脫恐懼,尖叫聲此起彼伏,凱文抱著我笑得無比無奈。沒錯,剛才不小心,跳到了凱文的懷里,而他也像接球一樣把我接住了。之后,我全程緊緊地摟著凱文的脖子,眼睛不敢再睜一下。
“喂,可以睜眼了。”
我透過眼皮感受到了陽光,這才放心地睜開眼睛。
“還不下來?”
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還被凱文抱著,趕忙跳下來。看見凱文漲的通紅的臉,我不禁思考,自己是不是又該減肥了,竟能讓他累到臉通紅?
打量著身邊一張張慘白的臉,我終于明白為什么這座恐怖城在點評網上口碑那么好,以及為什么它是游樂場唯一的收費項目,竟然顧NPC啊!人嚇人嚇死人,果真不是說說而已。
“姐,還想去哪?”
我看了眼表,只能遺憾地搖搖頭:“已經6點了,那個3D體驗館馬上閉館。”
凱文翻了翻游園手冊,抬頭說道:“6點10分閉館,我們還有10分鐘。”
說罷拉起我就跑,就這樣,我們像兩個瘋子一樣,穿過擁擠的人群,風風火火地來到我們的目的地,但結果和我預想的一樣,兩個穿制服的把我們攔在門口。
“不好意思游客,我們馬上閉館了。”
“就讓我們跟著最后一批游客進去嘛!”我看著前面還有其他游客的衣角,以為他們可以通融下。
“不行的女士。”
凱文嘴角突然揚起,在其中一個耳邊不知嘀咕了些什么,她竟然眼睛都發光了,不可思議地看著我,然后連連點頭。
“快進去吧!你一定能成功!”
就這樣,我們被放了進去。
“你跟她說了什么?”
“秘密!”
我用力推了下凱文,差點把他推倒,讓他別廢話,快說。
“我就是告訴她我要在館里跟你表白。”
“我呸啊!你真是什么都敢說!”我剛準備對他一頓左勾拳右勾拳,就被他抓住了手腕。
“就這么對我?剛才我可是抱了你足足二十分鐘!胳膊都酸了!”
“那你是嫌我重了?”
“我可沒說,但你既然可以主動認識到你的錯誤,那也是……這幾天我看那個電視劇是怎么說來著?……哦哦!也是極好的!”
我指著他的頭,氣得要跳腳:“能不能看點好的,熱血的,陽剛的電視劇,竟看甄嬛傳、歡樂頌這種女人戲!學了一張利嘴!”
“噓!要進展廳了。”
雖然不能說話,但我還是狠狠給了凱文一拳。
“姐。”
“噓,別說話。”
然后他把我整個人掰了過去,指著前面的人群說道:“姐,你看那個人!”
我順著他的手看過去,一對父母牽著一個8、9歲的小孩,我仔細看了下那個中年男子,總感覺好像在哪見過他:“那男的長得倒是有點面熟。”
“當然面熟,那天在彩姐家見過的。”
我驚訝地望著凱文,但隨即否認了心里的聲音:“不會不會,肯定是我們認錯了。”
“認沒認錯上去打個招呼就知道了。”說罷凱文就不顧我的阻攔大步走到這一家三口身邊。
我趕忙跑過去還是沒攔下他。
“袁哥,真巧!”凱文低聲道,表現得十分熱情。
“老袁,這是?”旁邊的女人輕聲問道。
我腦中“嗡”的一聲,但立即猛烈地搖了搖頭,制止自己的猜測。
見老袁一臉迷茫,凱文接著不依不撓地說道:“是我啊!昨天我們才見過。”
老袁的眼睛閃過一絲慌亂的情緒,然后回避著我們的視線。本來還不確定的我,此時心下才有了定論。
“哦,是你啊,昨天你是跟在盧總身邊的那位,真巧。要進展廳了,回頭聊,回頭聊。”
然后他牽著家人頭也不回地慌張進去了,但孩子那句“爸爸媽媽”,我卻聽的真切。
展廳里有什么,我一點都沒心思再看了。結束觀賞,老袁刻意錯開了我們,生怕再遇上會跟我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