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夏彥睜大了眼睛瞪著自己，那老頭冷哼一聲，道：“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你放心，我要殺你何必這么麻煩，讓你坐下只是想和你說說話而已。”

可夏彥依舊是一言不發，老頭沒有辦法這才開口道：“唉，你這脾氣和你父親一個模樣。”

“你認識我父親？”聽到老頭談及自己未曾謀面的父親，夏彥終于是開了口。

那老頭點了點頭，但是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先問他：“你可知來這秋霞山上是既聰明也是愚蠢，雖然你變了姓氏也改變了出生，可卻有一樣東西是沒辦法改變的，唯獨這一點恰好被老夫給認了出來！”

“還請前輩賜教！”

老頭一臉的樂呵，直讓他無需這樣緊張，可看夏彥額頭上的汗珠，眼睛里也盡是慌張，便只好將心里的話說了出來，道：“你來之前可曾想到這秋霞山里并不安全。”

夏彥點了點頭，但也道出了自己的苦楚，自從皇主失蹤以后，境內的勢力當中，大多已經被妖婦同化收為了國有，其他的一些小門派就算是去了恐怕也是百八十年混不出所以然，自己要想報仇便只能來這秋霞山中潛心修行，至于里面的危險夏彥也是早有準備。

“我知道孤天峰的劉長老與那夏商太后有著密切聯系，所以我不敢表明自己的真正姓名，只得以孟彥自稱。”

老頭點了點頭，說他做的不錯，可又講到：“這劉巖松雖是當今皇族的人，可終究只是執掌一峰而已，起初我本想將你收在我的門下保護，卻沒能如愿，被師兄給搶了去，不過也好，有觀主給你撐腰量他劉巖松也不敢造次。”

“那您所說的弟子的紕漏是？”

“放心放心！”那老頭拍了怕夏彥的肩膀，道：“能看出來的這點的整個秋霞山恐怕也就只有我一人而已，就連那蒼師兄怕也是過了許久早都忘記了模樣，剛才我不也告訴了你？你雖然隱藏的了名字，隱藏的了出生，可隱藏不了的卻是你的樣貌！”

“我的樣貌？”

“對！”那老頭答的很堅決，“你父親和我一同入門三十余載，我可謂是與他一同長大的，自然是認得出他小時候的模樣！”

“那豈不說劉長老也認出了我來！說不定他已經派人去通知那個妖后了！”夏彥聽后，心里慌了神，拜師的路上，彤彤那小丫頭給他講過三位峰主之間的故事，他們三人均是拜在前任觀主門下，如果說自己的父親與這幾位皆是同門，那么姓劉的也該是認得了自己，難怪今日會那么在意自己的名字。

“這點你大可放心，我與你父親是從小相識，等到與他們二人一同拜師時都已經到了壯年，就連蒼師兄也是未能見到哪里還輪得到劉巖松這個后來的呢？”

“后來的？難道您是說劉長老不是我們秋霞山的人？”

顧恒通點了點頭，為他講述了這里面的經過。

原來自打蒼白術帶領著門人從那京師返回，整個夏商皇朝便對國境內的各股勢力進行了一次清洗，對于一些本就實力低微的門派，官府索性將之取締，整車帶人歸入到軍隊之中，對于秋霞觀這種國境內實力超然的門派，便采取派人進駐的方式進行監視，而派來的人，便是乳母的丈夫李巖松了。

孟彥嘆了一聲，今早大殿之中就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可沒想到里面的關系居然這么的復雜，還好知道自己身份的是自己人，要不然真的是自投羅網了。

顧長老說完了這些話，起身便準備告辭，夏彥將他送到了門外這才回到了房間，這秋霞山上的第一日總算是扛了過去，一想到往后每天都要在這樣的環境中帶著面具示人，心里總是很不暢快，思來想去直接翻倒在床上，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夜，靜的漫長，走的卻是歡快，當那斑駁的日光照到屋子里時，太陽早已是升到了正午。

“糟了！”

通天峰，綠竹澗，一聲大喝驚飛了屋檐的飛鳥，那小屋之中，突然閃出一個人影，向著屋外一閃而過，而當他沖向門外，門口的那道倩影早已是等候多時。

“抱...抱歉，昨夜睡得太死，忘記了約定的時辰。”

紅玉并未理他，而是向他拋出了一把長劍，夏彥揣著劍柄，侃侃入手還未拿穩，便聽到紅玉對著自己開口道：“孟彥，你給我聽好了，這秋霞秘典乃是我們秋霞觀的鎮門心法，若是你敢將此泄露出去，無論天涯海角我石紅玉定然也要捉你回來！”

夏彥連連點頭，對天起誓自己定當誓守門規，決不泄露心法。

紅玉看他神態也算懇切，便把這秋霞秘典的第一重修煉口訣傳授于他，只看她雙膝盤地，掌心貼于腿間，一邊打坐一邊為他講解此行的經絡運行。

這秋霞秘典乃是他們秋霞觀內諸般妙法的靈力根源，旨在以氣御道，化而為仙。由初代觀主在后山隱藏的石洞中摘錄而出，經過歷代門人的后生鉆研，已是進階為奪天地造化的玄妙法決。

整本典籍共有七重之分，除了現任觀主蒼白術已是達到第六重外，大多數弟子還停留在三重以下。而這眼前的紅玉雖是年紀不大，可天賦卻是異于常人，僅用了數年的光景便已達到了第四重境界，乃是秋霞觀內建立以來天賦最為優異的一人。

而她傳給夏彥的，卻只是第一重的口訣，也是吐故納氣的基本法門，尋常弟子只需三五個月便能達到入門，可從第二重開始，才算是開始了真正的修煉。

所以未等夏彥消化，紅玉便把二三兩重的心法一起抖落給他。

看著夏彥木訥的模樣，石紅玉本打算說完就走，可還是耐住了性子為他多講了幾句：“聽師傅說如今你也是到達了筑基的境界，可看你肢體柔弱，想必鍛體境中并不完整，這說明你之前所學只求速還未扎其根，從今以后你便不要在去使用原來的心法，否則在這樣下去，就算你突破的更高的境界，可還是扎根未穩，于修行無益。”

夏彥謝過師姐，而那紅玉也并未搭理，只是提了一口三日之后再來看他便一個人又退了出去。

他送走師姐，一個人回到了自己的屋中，關上了門，心里是說不出的喜悅，他平復了下心情，學著師姐的模樣盤腿坐在了床邊，心里也默念著先前所授的秋霞秘典第一重的口訣，可越往下讀，越覺得與自己師傅所授的魅之章節有所出入。

這秋霞秘典，講究的是引氣內流，主張把外界靈氣通過功法的指引引入體內，借此達到人神合一，感知天地。可師傅所授的魅之章中則是主張排遣體內的濁氣向外，以身證道，通達上蒼。

二者一內一外，一時讓夏彥也難以抉擇。可在入門之時自己已經答應了觀主，入了秋霞觀的門，那就不在分心去練別家的法門，況且先前師姐也已點名，自己之所以這樣若乃是因為根基不穩，只追求了速度而未打下堅實的基礎。

他想到了上山之前與那兩名守衛爭斗的場景，明明自己已經是筑基而那二人還未修行，可比試起來自己卻絲毫占不到便宜，按照信中所寫是因為自己不懂進攻的武技，打架才會處處受限，可照當前一看，多半是因為自己所學的心法摻足了十足的水分。

“呸，又被這狗和尚擺了一道。”

夏彥重新凝神，按照秋霞秘典的口訣練了起來，按理來說，這第一重功法只是掌握吐故納氣的基本法門，就連日日送來飯菜的那倆打雜的，都只用了半年就已經突破了此境。

可夏彥倒好，頂著走過通天路的光環的天才，卻創下了秋霞觀歷史上修行最慢的一人，三天又三天，三天又三天，到最后就連紅玉也懶得等他，只留下一句若有問題過去找他便對他再也不顧。

春秋輪轉，已是過去了整整三年，在這三年之中，除了飯量有了驚人的增長，夏彥的修為可是一丁點也沒有提升，秋霞秘典更是停留在最初的階段，就連送飯的弟子也對他多有恥笑，幾次三番也是刻意怠慢。

這也使得原本就地處偏僻的綠竹澗更是備感孤零，除了紅玉和那倆送菜的弟子外，也就只有被放出來的彤彤時常走過來陪自己說話，久而久之，夏彥也習慣了自己的平庸，就連復仇的使命竟然也慢慢的遺忘了。

本以為這樣清閑的日子倒也會伴隨許久，可當他送走彤彤，準備收拾房間時，卻在柜子摞起的雜物里找到了那件帶來的包裹，而那里面，全都擺放著自己來時所帶來的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