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還要走一趟?
這邊隋易還沒來得及反問,那邊鮑凱已禁不住嚷嚷著,連連反問“我不是撤案了,怎么撤案還要走一趟?”
我這好不容易守得云開見明月,終于找到正主,還是認識的,總算可以學到裝逼泡妞的神技,你這橫插一腳算怎的一回事,就算你是美女,那也不成,除非……
梵紀依根本不拿正眼看他,只是對隋易正色道“第一,報案人的撤案手續還沒辦,所以從法律上講,你目前還是屬于嫌疑人范疇;”
俏生生舉起第二根手指“第二,我這邊還有兩件案子和你有關,就算他的案子撤了,你還是需要走一趟!”
還有案子,還不止一件,隋易忍不住撓了撓腦袋“梵警官,你不會弄錯了吧,我怎么不知道還犯了什么案子,還是兩件!”
環顧左右,邊上已經圍了不少人,梵紀依忍不住蹙起秀眉“一兩句說不清楚,和我回隊里再和你細說!”
鮑凱眨了眨眼,由衷嘆道“易哥,你真牛,別人犯警察手里,頂多就一兩件,你一來就是三連擊,真不是一般的牛!”說完還佩服的翹起大拇指!
“滾!”隋易惱怒的呵斥到。
罵完轉回頭對梵紀依道“那能不通融下,讓我把手上屬于公司的事先了結下,呶,就是把這個盒子送回去!”頓了頓,怕對方不信,輕輕一嘆“職責所在,沒辦法,你如果不放心,可以派人跟著我!”
梵紀依還沒來得及回答,邊上分外活躍的黃毛,忍不住又插話到“哈,易哥,我可以替你送去!”
“你閉嘴!”隋、梵二人異口同聲的怒斥他。
說完彼此忍不住,微帶異樣的交換一個眼神,還真是深有同感。
惹的鮑凱無比郁悶的扁扁嘴,低聲嘟噥一句‘哼,奸夫淫婦!’
二人兩次狠瞪他一眼,不再理他。
梵紀依沉吟片刻“這樣,我打個電話請示下!”
他倒不是覺得這點小事,一定要請示鐘滔,而是作為最關鍵的重要人物,隋易已經歸案,有必要和鐘滔通個氣!
請示也就當是一帶兩便吧。
……
面對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公子哥嘴臉,邱、鐘二人也不是吃素的,身為老刑警,這點梗還難不倒他倆。
剛才只是一時愣住,被突如其來的一記悶棍,敲的有點狠,一下沒反應過來。
二人交流一個眼神,決定由邱明山出面。
掛滿笑容的圓臉胖墩,一步一步的來到馮利偉對面,慢騰騰坐下。
中間一直盯著對方的臉猛瞧,卻一直默不作聲,惹的對面心中相當緊張,坐立不安的不停挪動。
可,對方一直沉默,他終于有些繃不住了,忍不住出言打破“警官,我說了不會回答,就不會回答,你不用這樣一直盯著我看!”
邱明山不搭這個話茬,仍舊笑瞇瞇的忽然關心道“馮總,剛才沒把你撞傷吧?要不要我給你看看……”
馮利偉連忙擺手拒絕“不用不用,我很好,沒事!”
“哦,我那下力道可不輕,看樣子馮總身體很好嘛,平常經常有鍛煉嘍?”
對面一直笑嬉嬉的,馮利偉哪怕再提高警惕,戒備心理也下意識有些放松,這種類似拉家長的聊天,可謂邱明山的拿手好戲,很容易就將問詢人帶入彀中。
果然,對面馬上忘了剛才自己說過的話,自然回答到:
“哪有時間鍛煉,平常多是在車間里頭轉……”
“喲,看來馮總是年輕有為啊,這么年輕就是車間主任了!”
馮利偉鄙夷一聲“我才不是什么車間主任,那活誰干,我是負責生產線的監理……”
“監理呀,那還真不賴……”倒底是老江湖,邱明山沒費什么功夫,就一點點把這小子的底細,慢慢打探出來了。
漸漸的,感覺對方戒備心應該緩解的差不多了,邱明山終于決定圖窮匕現“……哈,看樣子馮總交游很廣闊嘛,那你是什么時候認識他的?”
“誰呀”馮利偉一臉愕然。
當看到對面拿出隋易的相片,指著上面的隋易“就是他嘛!”他立即變色“我不認識他,我說過我不會回答任何問題!”
見對方情緒立時變的有些激動,邱明山暗自翻了個白眼,有些無奈。
鐘滔見狀,也不作壁上觀,壓低身子道“我想提醒馮總一點,不要以為不回答就可以解決問題,而且我想告訴你的是,就目前來說,此人的案子里已經涉及了一條人命,希望馮總慎重!”
懷柔既然不行,鐘滔決定來硬的。
為了嚇唬下對方,不得不故意混淆視聽,把搶奪案的死者扯到這上面來,當然你要說他完全在鬼扯,也不是,只不過偷換了點概念而已。
這點手法,身為老刑警,他玩的簡直不要太溜。
聽到還真是一條人命,馮利偉仿佛崩潰似的瞪大雙眼,喃喃道“人命?她死了,死了……”
見此人一副仿佛丟了魂的模樣,二人不由皺眉,這小子怎么心理素質這么脆弱,好像一點也不經嚇。
正好這時候,鐘滔身上電話鈴響,一看是紀依打來的,連忙接起
“喂……真的,你現在還在醫院,好的,我馬上來!”
朦朧中,馮利偉聽到電話鈴響起,模糊中,聽到‘真的,醫院’幾個關鍵字眼,心中最后一絲僥幸,也終告消失,頓時面若死灰的低下頭。
完了,人真的死了,她怎么就死了呢,我該怎么辦?
一命抵一命?
不,我不能死!
旋即,雙目瞬間充血變的血紅。
這時候,收到梵紀依已經找到隋易的消息,鐘滔心情立時變好,遞給老邱一個眼色,示意可以走人。
不過,為了給耽誤自己時間的,這公子哥一個小小教訓,免的這家伙動不動,就抬出律師來壓人,這個習慣不好,得改!
說實話警察對這一點,是最敏感也是最惱火的。
于是不露聲色間,不但沒有放松壓力,反倒加重了語氣。
對顯得垂頭喪氣的馮利偉警告到“我想提醒馮總,不要以為不回答問題,我們警方就拿你們沒有辦法,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你干什么!”
感慨未完,鐘滔已被眼前的情形,弄的心下大驚,再也沒心情搞什么言語施壓,教他做人。
就在他這感慨教育的功夫,對面忽然抬起滿目通紅的雙眼,瞧著相當駭人,隨后居然從抽屜里摸出了一柄手槍,要知道在國內,非法持有槍支可是重罪!
鐘滔是怎么都沒有想到,自己都想走人了,反倒逼出了一個私藏槍支案,我去,我這什么運氣!
他也不說是自己嘴欠,要不是他用上天網恢恢這個詞,打掉了對方原打算逃跑的,最后一絲僥幸心理,終于決定絕地反擊,先把眼前這兩個警察干掉,再來想該怎么逃。
若不然,眼前這一場誤會,雙方就可以避免了。
不過也難怪,思想陷入死胡同的人,只要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如驚弓之鳥一樣,亡命奔逃或者兇狠反擊。
何況馮利偉這種人,只會選擇最有利于自己的方法,手上有槍,怕個鳥!
這種極端自我的思維習慣,緣自于平日順風順水的經歷,除了有限幾位,無人敢逆其心思。
他都打定主意,待會等人離開就逃命,可這令人討厭的警察,偏偏說什么天網恢恢,那不就是在暗示,已經在外面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自己主動上鉤,或者想逼自己投降。
那還有什么好猶豫,干他娘的!
老子讓你天網恢恢,哼,老子要讓你魚死網破,先干掉你倆該死的警察!
對面二人,怎么都沒想到,會逼的對方來上這么一出,鐘滔腦子里甚至忍不住聯想,這家伙是哪方面的潛伏特務吧,這會暴露了?
然而時間不允許他多想,源自本能的,他下意識的掏槍,同樣指著對方,并高聲怒喝。
而邱明山除了第一時間,被驚變弄的目瞪口呆,隨后連忙屁滾尿流的閃開。
要知道他可是交警,身上又沒有配槍,不是以前在刑警的時候,他可知道槍這玩意有多恐怖。
甚至,他連轉身都不敢,直挺挺的把椅子都給坐塌了,手腳并用拼命的往后退。
陷入半癲狂的馮利偉,哪還會顧忌警察的呵斥,他只有一個念頭,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
‘呯’
直接就朝著鐘滔開了一槍,鐘滔畢竟訓練有素,見狀不對,總算憑著多年的經驗,提前閃開并且還了一槍,不過沒打中,子彈穿透背后的玻璃,留下一個龜裂的彈孔。
按理說這么近的距離,以他的槍法沒可能打不中,只不過在剛才出現了點意外情況,對方的槍居然炸膛了!
那一聲槍響,準確的說是炸膛的聲響,使鐘滔當時不自覺的槍頭一抖,居然打歪了,正在暗惱。
卻見到馮利偉因為炸膛,居然嚇的把槍都給扔了,心里頓時暗喜,這廝肯定沒怎么玩過槍。
哈,鐘滔毫不猶豫的直接一個虎撲,死死的按住對方,并招來老邱,兩人合力把這小子雙手反綁,并用手銬銬住,可這小拼命掙扎,害的他們費了老鼻子勁了。
耽誤不少時間,這時辦公室里,又沖進來一群人,都是被槍聲引來的。
領頭的是一位面無白須,西裝革履的中年人,見自家利偉被按在地上,衣衫零亂,雙目血紅且不停廝吼的模樣。
當即暴吼出聲“等一下,你們警方也太無法無天了,無緣無故就把我正常經營的企業高管,用手銬銬起來,你們憑什么這樣做?”
“憑什么……”邱明山嘿嘿冷笑。
對方一開口,兩人就估計到了,這大概就是剛才這公子哥嘴里說的律師,這股味道實在太濃了。
可他們絲毫不懼,而臉上笑容幾乎從不消失的邱明山,此刻臉上顯露出前所有的正氣凜然,不過略顯狼狽,但卻滿是鄭重的大聲應道“我們就憑這個!”
說著提起手中塑料袋中的手槍,并冷聲反問“以你的專業知識,能不能告訴我私藏槍支罪該判多少年!”
聽到這里,對面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鐵青著臉,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好了,收隊!”
看到這里,鐘滔也懶得理會對方,押著馮利偉直接走人。
現場的保安不由自主分成兩邊讓開,眼睜睜看著三人通過,剛才的話他們也聽得很清楚,并且加上之前的槍聲,誰也不敢上前作死。
或許是不忿剛才律師的氣勢洶洶,走到門口了,邱明山回過頭留下一句“對了,我建議你們最好馬上離開,并且保護好現場,不然……呵呵”
余下的他沒說,但意思每個人都懂。
領頭的律師,環顧四周,終于看到玻璃上留下的彈孔,深深的嘆一口氣,唉,晚了一步,事情鬧大了。
他其實早就過來了,只是猶豫何時出面比較恰當,直到聽到槍聲,才連忙率人破門,卻已經晚了一步,暗嘆一口氣,領著眾人緩緩退出,并留下二人守在門口,保護現場。
事到如今,他就算他有意破壞現場也沒用,事實俱在,還不如做的敞亮些,想想接下來該怎么彌補吧!
……
梵紀依在一旁打完電話,見隋易安安穩穩的站在原地等著,心下一松,正準備往回走。
邊上突然閃出一道人影,一把扭過他的手臂在身后,她正想反抗,來人另一手已扣穩她的脖子,并用一把手術刀匕著她細嫩的脖子,沉聲道“別動!”
她立時不敢動了,冰冷的刀鋒擱在脖子上,她毫不懷疑它能一把割開自己的血管。
不過從警多年,她很快鎮定下來。
邊上的人,也馬上發現了不對,警察被人用冰冷的手術刀直指脖子,沒人會認為,這是在開玩笑!
一時間尖叫聲四起,人們慌忙躲避!
“都閃開閃開……”劫匪不斷呼喝,讓人們離遠一點。
剩下的幾位警員,見自家領導忽然被一個,一身清潔工裝扮的蒙面人給劫持了,均有些不知所措。
到是隋易與鮑凱二人,反倒顯的相當鎮定!
只不過二人的鎮定,卻有著兩種截然相反的表現,一個眼冒精光,嘴巴大張,視線的焦點,全都聚集在被歹徒扮住脖子,所以顯得分外高聳的凸出上;
一個眼中神思不屬,似乎神游天外,定定的站在那一步不動,不管劫匪怎么呵斥退后,都雷打不動,臉上毫無懼色。
前者當然是黃毛鮑凱,看那幾撮黃毛,不停的抖啊抖,就知道這小子滿腦子的少兒不宜,別人都怕的要死,他卻直顧盯著風景猛瞧。
把個梵紀依先是看的莫名其妙,這小色胚也有這種勇敢的時候,旋即發現對方歪斜的嘴角,口水外溢,雙目視線的焦點正在自已頸下三寸;
立時醒悟,哪怕是被劫持,她都很想踹這小子一腳。
都什么時候,還色心不改!
直到隋易那略帶玩味的眼神掃過,才感覺舒服點,這小子不是嚇傻,也不是想故意坑自己,好等會逃命,這是有什么想法么,她決定靜觀其變。
而她手下的兩男一女,頭次面對領導被劫持的情況,明顯有點不知所措,在劫匪的呵斥下,忍不住開始退后。
直到見前面二位,非常突兀的一動不動,才驚覺自己的行為貌似不妥。
立時上前,與二人互為倚角,抵住對方的進逼,并義正嚴詞的呵斥對方“你別亂來啊!”
對面劫匪見這倆貨,無論怎么呵斥都不理不睬,只好在離對方四五米處停下。
他原想脅持人質到門口,從警方口中問到消息就奪路而逃,門口逃跑至少方便點,不像眼下這。
但對方一動不動,一點不管人質死活,他也沒轍了。
總不能真的捅死人質吧,那他還怎么問消息,怎么報仇!
到了這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隋易,終于上前一步,逼的對方不由自主退了一步,才道“你是誰,敢當劫匪卻連臉都不敢露嗎?”
卻沒想到對方到是很直接,聞言一把扯下臉上口罩“誰說俺不敢的!”
沒想到對方這么容易被激,隋易感覺挺沒成就感的,暗自一嘆“好吧,我承認你是條漢子,敢做敢當,可你還是沒說你是誰?”
這貨只是憨,他可不傻“俺是……”
“徐星明!”卻沒想到,對面一位年輕警員一口喊出自己名字。
徐星明眼睛一瞪“哦,俺記得你了,剛才就是你在負責照看俺的,你人不壞,剛才沒欺負俺!”
光聽這說話樣子,就知道這是一根筋的憨貨。
隋易無語,喊出名字的小謝也是無語,原來這家伙一直在裝。
“好了,你既然知道,那你敢緊放開我們梵隊!”
“不行,這婆娘賊兇,不能放,俺就是要抓住她問問,倒底是誰害死俺哥的!俺要報仇!”
一聽這話,四雙眼睛,八道目光,齊刷刷的轉向隋易,弄的他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他要報仇就報仇,你們都看著我干什么?
這時候,多年從警的梵紀依最先反應過來“我說……”卻因為對方扣喉嚨太緊,忍不住干咳幾聲。
輕聲道“你松開點!”
見這婆娘服軟,徐星明松開點力道,不過卻把刀子勒的更緊了。
見狀她遞給隋易一個被你害慘的眼神,累的后者更加莫名其妙了,這才清了清嗓子“我要首先聲明一點,你這樣是越錯越遠,沒有好下場……呃”
徐星明聽的不耐煩,直接刀架一抬,頂的對方聲音一滯,才狠聲到“婆娘,少廢話,快點告訴俺,那個騎藍色摩托車的孫子,他倒底是誰!”
嗯,藍色摩托車,不會是說我吧?
隋易不禁暗忖。
瞟了眼邊上警員,稍微靠近點低聲道“那個誰,這小子不會是,那倆飛車搶包的匪徒之一吧?”
對方遞給他一個頗為無語的眼神,你小子終于明白了。
弄的他也相當不爽,自己只是讓對方搶不到包而已,用得著這么大張齊鼓,喊打喊殺的,還說找自己報仇?
可時機又不方便多問,只能悶在心里。
不過看這樣子,應該是與自己有關,看來輪盤沒弄錯,確實該自己出手救人!
“你先別急,你說的那個車手,目前我們一直在追查,目前還沒找到他!剛剛我還在電話聯系指揮中心呢。”
梵紀依當然不是膿包,指望著靠泄露情報,換取自家安全,她只是想拖延時間,剛才她已經眼神暗示小林三人,可沒一人能體會她的意思,都是一臉莫名,或許是經驗缺乏吧。
所以,眼下她忍不住話里再暗示一遍,再遞給小林一個眼神。
這是讓我聯系指揮中心?
小林果然似有所悟,借著同事的身形退后,并悄悄摸出手機,看那樣子估計是聯系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