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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離別前的溫存

傍晚時分,云婧的侍女青荷因毒害太子妃而被賜死的消息便傳到了葉瑾耳中,她跌跌撞撞地沖了出去,卻被門口的侍衛(wèi)攔住。

“殿下有令,請您在房中靜養(yǎng),不宜外出。”

“我要見他。”青荷怎么能死。

侍衛(wèi)只是低頭重復(fù)著“恕罪”,卻不肯讓步分毫。

對峙了片刻,藥性未散的葉瑾有些體力不支,靠在門上困難地喘著氣,侍衛(wèi)還是不肯讓她出去,也不肯去傳話,不得已她只好拔下了頭上的發(fā)簪抵在頸間。

見侍衛(wèi)還在猶豫,她又忍痛將發(fā)簪送進(jìn)幾分,殷紅的血珠沁了出來,她厲聲道:“我要見他!”

侍衛(wèi)終于去通傳了。

明子蘇很快趕了過來,渾身散發(fā)著濃濃的怒氣,發(fā)泄似的一把奪去她手中緊握的發(fā)簪,狠狠地遠(yuǎn)遠(yuǎn)丟開,彎腰將她抱起往內(nèi)室走去,箍在她腰間的手很用力,她很疼卻不敢出聲,猶豫著伸出手輕輕環(huán)著他的頸,將頭埋進(jìn)了他的頸窩,低聲道歉:“對不起......”

明子蘇的身形一僵,頓住了腳步,漸漸放松了手中的力道。

“與青荷無關(guān),放了她吧。”葉瑾悶聲說。

“處死她,是父皇的意思。”

“那......我去見皇上!”她不能眼睜睜地看這兒一個無辜的人因她而死。

“不,我不會讓你去見父皇的,至于青荷,我不打算放過她,她必須死。”他抱著她的手猛然收緊,她吃驚抬頭,撞見他眼里的狠絕。

“哪怕你這一世都纏綿于病榻,也只能在我的臥榻之側(cè),所以你盡管使你的小聰明,但我保證這件事情上你的計(jì)謀永遠(yuǎn)都不會得逞。這一次,青荷必須死,因毒害太子妃被賜死,而下一次,還有誰因你的小聰明而喪命,我也不能保證。”

葉瑾白了臉,心一下子涼了,原來她的心思他早已經(jīng)明了。

明子蘇幾步跨至床前,將她丟進(jìn)床榻,隨機(jī)猛然欺身覆上來,將她重重壓進(jìn)柔軟的床榻里,埋首在她頸間,忽然張嘴狠狠咬住了她。

她不敢動,靜靜地承受著他的怒氣。

“對不起。”許久,她終于鼓起勇氣低聲道歉。

換來不他的回應(yīng),她不安地軟了聲音哀求他:“我錯了,你放了青荷吧,她沒有害過我,我不想背負(fù)一條人命往下生活,她若真的因我而死,我這一生都不會安心的。”她只是想要錯過冊封,并不曾想過要害死誰。

“我該把你怎么辦才好?回到我身邊,那么難嗎?”他驟然用力抱緊她,質(zhì)問里隱藏不住的失望。

葉瑾無從回答,明子蘇也沒有再說話。直到夜幕降臨,屋子里漸漸暗了下來,沒人去驚擾滿室的沉默與黑暗,沉睡前葉瑾仿佛模糊地聽見他低低的呢喃:“自始至終,我想要的只不過是一個你而已。”

一夜無夢,葉瑾睡得很安穩(wěn),醒來時天還沒有亮,身側(cè)傳來明子蘇均勻的呼吸聲,他似乎睡得不太安穩(wěn),眉頭微微鎖著,修長的睫毛隨著呼吸在微微地顫動,他的鼻梁很挺拔,唇色有些淡,她忍不住伸出手指去輕輕撫平他眉間的褶皺,然后順著鼻峰緩緩而下,停在他柔軟的唇瓣上調(diào)皮地來回摩挲。

猝不及防地,指尖被含住了——明子蘇不知什么時候醒了,睜著眼不聲不響地注視著她,目光深沉如深潭倒映著星辰,華光流轉(zhuǎn)。

葉瑾呼吸一窒,心跳如鼓,紅暈瞬間從臉上蔓延到脖子根,慌亂地想要收回手,卻被明子蘇眼疾手快地握住,他勾唇一笑,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將她拉近,眼里的情愫濃烈得快要溢出來,他沙啞著聲音說:“閉眼。”

隱忍了七年的相思在此刻化成了激烈的纏綿。

殘燭即將燃盡,葉瑾累極睡去,明子蘇卻心緒難平,失而復(fù)得的喜悅只有他自己能體會,滿足地凝視她恬靜的睡顏,眼里滿是寵溺,直到天色微明,他才悄悄地從她脖子下抽回手臂,輕手輕腳地下床換好了朝服,臨走前又回到床邊,看著被子里她滿身斑駁的紅痕,眸色加深,有些心疼地在她額頭上落了個吻,這才戀戀不舍地出門而去。

明子蘇一走,葉瑾就睜開了眼,看著緩緩關(guān)上的門,眼里有濃濃的眷念和不舍,她忍著身上的酸痛起身穿好了衣服,呆坐了片刻,從懷中摸出了一塊白色的玉玨,和那張視若珍寶的婚書一起,捧在手心里不舍地摩挲了許久,終于下定了決心似地鄭重地放在枕上,戀戀不舍地起身走到門口,又遲疑著走回來,猶豫著終究又還是舍不得,拿起婚書塞回懷里,將玉留下,決然地離開了。

時隔七年,明子蘇又一次體會到了歸心似箭的滋味,家中有人在等著他回去的滋味,下了朝他連東宮都沒有回,一身朝服未換就匆忙趕回別苑,腳步是從未有過的輕松,引得一路下人們竊竊私語,他卻渾然不覺,回房前還特地親自去了一趟后廚吩咐早膳,加上一句叮囑:“備些辣的,她喜歡吃些辣食。”

想了想又收回已經(jīng)踏出門的腳補(bǔ)了一句:“也別太辣了,傷胃。”

留下廚娘們面面相覷,剛剛那一臉春風(fēng)的是太子殿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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