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理你,豬頭銘。”夏妍接過黎銘的一次性餐盒收拾好。然后把背上的包包取下來,摸出筆記本電腦遞給黎銘,順帶丟了瓶礦泉水給他:“喏,我把昨天的案子相關的,所有已經具備的資料都整理在里邊了,包括上次那個案子也一樣,你看看。”
“嗯。”黎銘這才反應過來夏妍她淡淡的兩個黑眼圈是怎么來的,不過他并不多說,接過筆記本便認真的操作起來。盡早破案,便是對她這些努力的最大安慰。
死者路思涵,發現尸體時全身赤***腹剖開,胃臟器被摘取。死后尸體曾遭受性侵犯,處子膜非陳舊性破裂,體內遺留有男性體液。經提取驗證,確認與胡貴棋完全匹和。
胡貴棋確認失蹤,在現場發現一枚膽囊,經確認,同屬于胡貴棋。現場多出一個盆栽,一盆富貴竹,那枚膽囊被戳破在一支富貴竹上。
下面是命案現場的一些照片,黎銘面無表情的仔細瀏覽。
“哦,對了,還有一點特別奇怪的信息我忘了批注。”夏妍不知何時也已吃好了,甚至將殘局都早已收拾干凈。“路思涵的腹腔里發現了一些泥土。”
“泥土?”黎銘聞言回過頭看向夏妍,他的眸光閃爍不定,他在思考著什么。
“嗯,泥土,取自于富貴竹盆栽。”
“泥土,富貴竹……”黎銘喃喃細語。“等等,你跟我來。”
“哦!”夏妍收拾好包包背上,跟著黎銘到了1-20,所幸門依舊沒有上鎖,夏妍拉開插條,兩人徑直而入。
黎銘進屋后再一次仔細打量起這間寢室來,基本構造還是和那天看到的一樣。夏妍沒敢出聲,她不知道黎銘在找什么,她唯一能幫的上忙的就是保持安靜。
“撐衣桿給我。”黎銘盯住了5號床鋪前那灘早已干涸凝固的血跡。
“喏。”夏妍迅速的找過撐衣桿遞給黎銘,她只能慶幸那天晚上沒有把這桿子作為疑似兇器帶走。
黎銘頭也沒回,接過撐衣桿。用帶著金屬叉那頭,在那灘干涸的血跡上四處戳戳。
“光。”
“等下。”夏妍趕緊摸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向那灘暗紅色血跡。
黎銘放慢了速度使勁兒在血跡上戳,一點一點的挪動撐衣桿。直到戳到某處,暗紅色血跡戳開的痕跡呈漆黑色。
黎銘用力在那些漆黑色上戳了幾下,然后慢慢的收回撐衣桿。把金屬叉那頭湊近了眼前觀察,夏妍把手機電筒照上去,她自己也慢慢的靠近過來。
金屬叉上帶著些許暗紅色凝結血塊,血塊的暗紅色并不純粹,甚至有漆黑雜質。
“這是什么?”
“水。”黎銘略做停頓,又道:“或者說……墨水。”
“對,我想起來了。尸檢上說,死者從口腔經食道再到胃里最后通過排泄系統,整個一循環系統里都有墨水成分。”夏妍忽的一陣雀躍。“難道他死之前喝墨水來著?”
“被人灌進去的。”黎銘再次伸長了桿子再死者躺過的床鋪枕頭被子上一陣尋索。“死者遭受痛苦的時候,他難免會嚎叫。兇手要掩人耳目,所以會找東西把被害者的醉堵上。”
“所以就給他喝墨水?”
黎銘甩了夏妍一個酷酷的白眼。“在這里最方便的就是帕子,陽臺上八張里其中一張。當然,如果兇手足夠變態的話,這地上那么多大棉襪也可以。”
“那這些墨水干什么用啊?”
“沒有用,或者說在我們想來是沒有用的。”黎銘發現血跡斑斑的枕頭上確實也有一些這種漆黑色團,隱隱之中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到底是什么他現在還抓不住。
“按照你們說的,發現尸體的時候,門是關著的并且從里面上的插條。照這么看的話,倒像是一個典型的密室殺人事件。”夏妍一手環胸一手捏著精致的下巴,故作沉吟道。“只是不知道兇手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衣掛。”黎銘拿著撐衣桿,調頭行到七號床鋪前,用撐衣桿挑開衣服和衣掛道:“雖然直接從視察小窗里伸手夠不到插條,但是如果借助工具的話,想來是不難的。這里收了六件衣服,卻只有五個衣掛。不排除兇手用衣掛從小窗里伸手,開門就直接掛住插條尾鉤輕輕一拉,關門就用衣掛橫鉤卡住插條尾鉤朝里邊用力推。”
“不過兇手得先進屋了才能拿到衣掛,所以他不是用衣掛開的門,而是直接敲門進來。或者,兇手提前就已經藏在了這間屋子里。”黎銘再次調頭轉身向著五號和七號床鋪中間。“但是根據這幾點血跡軌跡判斷,可以排除兇手提前入室藏匿的可能。”
黎銘指向隔條和七號床鋪上的幾點血液,道:“現場并沒有明顯打斗痕跡,遇害者住五號鋪,聽到敲門聲并看到兇手后起身開門,任由兇手跟著自己進屋來,走到大概這個位置,兇手突然發難,從遇害者身后攻擊,以尖細條形銳器刺中遇害者右側頸脖,傷及大動脈,所以血液噴濺至此。”
“如此看來,兇手多半是死者認識的人,談不上熟悉起碼不會太戒備,但必定是認識的人。”黎銘又回身望向五號鋪。“兇手這一擊并沒有讓遇害者死亡,只是使其因失血昏厥。然后他將其拖到本屬于死者的床鋪上,用帕子之類的東西塞住死者嘴巴,然后用殘忍手法一息尚存的遇害者進行腰腹解剖并摘取腎臟。”
“最后為了營造一個密室殺人的表象。兇手取下一堆衣服扔在床上制造隨意感,然后順手取走一個衣掛關門后從小窗里用衣掛把插條插上。兇手應該有想過把衣掛扔回床上,但似乎不確定自己是否一定能剛好扔上去。萬一扔到地上或者扔到一旁都會顯得突兀,怕密室的秘密被推斷出來,所以兇手干脆帶走了它。”
“那被帶走了少了一個,豈不是更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