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太太看著穆姐,笑道:“你看看她,都這么大的人了,還害羞什么。”
穆姐只是淡淡地笑沒有說話。
祁太太讓瑾瑜離自己近一些,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說,“昨晚讓穆姐回去,你知道是為什么嗎?你還記得我多年的朋友陳阿姨嗎,她比我還小兩歲呢,孫子都滿月了,中午我參加了她家孫子的滿月宴,好胖的一個孩子,長得和你陳阿姨的兒子小時候一模一樣。你陳阿姨還問我呢,你結(jié)婚也快半年了,什么時候請她來吃我外孫的滿月宴。我雖然不著急,也知道你們現(xiàn)在年輕想著先忙事業(yè),但是這事兒也該重視起來了。小瑜,我和你爸爸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也沒有別的事情,你爸爸去公司以后我在家一人也是寂寞,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瑾瑜說:“媽,我們還年輕,我這邊公司剛進(jìn)入正軌,還好爸爸把浩哲給我有他幫襯著我輕松一些,林淵又要忙著開膳坊的事情,他現(xiàn)在比我還忙。這事兒我們過兩年再說吧,您不也說我們還年輕呢。”
祁太太說:“小瑜,你和媽媽說實(shí)話,你和林淵現(xiàn)在怎么樣?”
瑾瑜心里一驚,隨即笑道:“還怎么樣……和以前一樣,我們挺好的。”
穆姐見瑾瑜有點(diǎn)窘迫,便過來寬解:“祁太太,我看天也不早了,也該吃飯了。孫小姐,您問問看岳先生什么時候回來?”
瑾瑜忙應(yīng)著,去拿手機(jī)。她躲在臥室里,撥打了林淵的電話。電話等待接通的時候,瑾瑜的心很是慌張,一直在祈禱林淵氣消了,能夠趕快回來。電話終于接通了,林淵低沉的聲音傳來:“什么事?”
瑾瑜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林淵,媽媽來了。”
“哦,瑾瑜,店里還有事,今晚我就不回去了。你安心陪著岳母吧。”
“林淵、林淵你聽我說,媽媽來是為了看我們……看我們過得怎么樣。”
電話依然通著,那頭的林淵卻沉默著。瑾瑜的心跳越來越快,她生怕林淵扣下電話,留她一個人演獨(dú)角戲。“林淵,你……”
“一個小時之后我就回去,不過店里裝修出了問題,我今晚還要再回去。”
瑾瑜長舒了一口氣,林淵果然是這樣,不會讓她太過難堪,也不會丟下她一個人。
回到餐廳,祁太太問:“林淵怎么說,什么時候回來?”
瑾瑜原本緊繃的神經(jīng)因為林淵的一句“回去”安心了不少,她告訴媽媽:“店里裝修出了些問題,他忙著呢,還要一個小時才能回來。”
不到八點(diǎn)鐘,林淵就回來了。他很配合地進(jìn)門之后向祁太太問好,很配合地將衣服遞給瑾瑜,讓她幫自己將衣服掛好,好像平時兩人就是這樣做。祁太太一直微笑看著兩人之間的舉動,等到林淵坐下,才問道:“最近很忙吧,聽小瑜說店里的裝修出了些問題,都處理好了嗎?”
林淵對祁太太的接觸雖不多,但他知道祁太太和孫雄志并不算是一種性格的人,祁太太有一種比較寬容的母愛,在祁太太面前他不用辛苦地保持客套,于是回答道:“裝修的工人一直不太清楚我想要的風(fēng)格,加上原址售樓處的一些設(shè)施不具備做餐廳的條件,還有很多需要增添的地方。所以最近顧不上家里,還請您見諒。”
祁太太笑道:“你不用緊張,我不是在責(zé)怪你,不用向我道歉。我只是心疼我的小瑜,從小都是我和她爸爸一直疼著,現(xiàn)在結(jié)了婚,請你替我們疼她。你們年輕,有事業(yè)心是好事,多想著點(diǎn)家里就好。”
瑾瑜看著林淵,林淵的表情很平靜,祁太太講話的時候也微微點(diǎn)頭應(yīng)和著。瑾瑜怕媽媽再談外孫的問題,忙說:“媽,林淵這么晚回來,我們快開飯吧,別說他忙顧不上吃飯,連我都餓了。”祁太太寵溺地看著女兒,對林淵說:“我的女兒就是這樣,喜歡撒嬌,還要你多習(xí)慣她了。”
林淵輕輕地笑了一下。
餐桌上,祁太太不斷地為兩人夾菜,勸他們多吃,還特別夾最好的部分給林淵,瑾瑜開著玩笑:“媽媽疼女婿比疼女兒多呢。”
祁太太不停筷,一邊夾著最嫩的牛肉一邊說:“你從小就在爸爸媽媽身邊,還不夠享福的,林淵離了爸媽,我作為岳母也就是媽,你和自己老公還爭,真是越大越小孩子氣了。”
林淵客氣地道謝,心里卻有些酸楚,他還是想到了爸媽,想到了連婚禮爸媽都不能出席,動筷子的頻率就漸漸慢了下來。
坐在他身邊的瑾瑜敏銳地感受到了他的情緒,悄悄在桌下握住他的左手。林淵繼續(xù)維持著客氣謹(jǐn)慎的微笑,慢慢地放下筷子:“岳母,我吃飽了,謝謝您。”
“怎么才吃這么一點(diǎn),吃飽了嗎?是做的不合胃口嗎?”祁太太關(guān)心地問,又催促穆姐,“廚房里還有燕窩,熱熱端上來。”
林淵說:“岳母,我飯量本就不大,想著店里的事也沒有什么胃口。我可能要失陪了,你們慢慢吃。”他松開瑾瑜的手,溫和地看著她,“你陪著岳母吧,今天晚了就讓岳母住下,明天再回去。”
瑾瑜知道勸不住他,只好向媽媽說:“您還說我工作狂,和林淵一比我才是會偷懶了。他一直惦記店里,就讓他回去吧,媽,我們繼續(xù)吃,讓穆姐收拾收拾,晚上您和我一起睡。”
祁太太沒有發(fā)覺兩人的反常,也就應(yīng)允了。囑咐了林淵注意安全,讓他回店里去了。
睡覺前,祁太太還是嚴(yán)肅地說:“小瑜,媽說的事你一定要上心啊。”
對于每一個新婚的家庭來說,想要早點(diǎn)迎接新生命再平常不過。孫瑾瑜的父母自然也不例外,對女婿的一些成見并不影響他們期待外孫的急迫心情。
祁太太當(dāng)晚和瑾瑜認(rèn)真地談起孩子的問題,瑾瑜心事重重地聽著。
穆姐并沒有將兩人的矛盾全部告訴孫雄志,她只是說最近幾天林淵一直沒有回家,孫雄志多年商場打拼,疑心的毛病越發(fā)深重,祁太太的到來,一方面是看瑾瑜,一方面試探兩人的情況。即使林淵和瑾瑜的生活并不甜蜜美滿,有了孩子至少能夠壓制這個男人的野心。
其實(shí)瑾瑜擔(dān)心的并不是孩子,他相信目前林淵和她之間的隔閡也是暫時的。最令她無法言說的,就是兩人婚后還沒有同房。
瑾瑜婚后便感覺兩人的婚姻越來越形式化,林淵處處表現(xiàn)得很是正人君子,對女性更是目不斜視,瑾瑜還一度天真地懷疑林淵是不是好男色。雖然這個猜想連瑾瑜都認(rèn)定是無稽之談,但林淵的一切表現(xiàn)都不像是正常男性婚后的狀態(tài)。
瑾瑜曾經(jīng)嘗試過制造各種浪漫,床頭擺上冰鎮(zhèn)的紅酒,沐浴后換上性感的睡衣,主動去親吻林淵的臉和唇。
結(jié)果很顯然,她并沒有實(shí)現(xiàn)她想要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