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院主要分為內(nèi)外兩部分,內(nèi)部由獵罪者組成,是獵人的聚集地,外部則有一些逃到十一院的罪犯或者戰(zhàn)俘組成,十一院收留他們,他們則在這里住下,組成市民階層來維持十一院這個城市的基礎(chǔ)。在這里聯(lián)邦是管不到他們的。
當(dāng)然,來到了十一院的普通人是一生都無法離開的,因為他們觸及到了世界的另一面。
諾姆,也是一個淡藍色液體凝成的小人,大概有七八十公分之高,短短小小的四肢和一張沒有五官的臉龐,無論怎么看都像是一個玩具小人,而那流體的動感讓一旁的琳好奇的很久,一直忍不住上來捏上一把。
“我是諾姆,是特殊性的厄瑞波斯,西蒙老頭是我的宿主。”
諾姆懷抱著雙臂,頗為老氣地仰著頭說。
“厄瑞波斯是什么?”
白朗寧想到第一次看到的那個獵人以及后來的李,他們身上似乎都攜帶著一種液體罐,里面的液體能和手臂之類交融成為戰(zhàn)斗的武器,這就是獵人的標(biāo)志嗎?
“啊,是個偉大的存在!”諾姆用清脆的童聲喊道,幾乎喊破音了。
“嗯,等你明天去上課了你曉得了,老師會講的。”諾姆點了點頭。
這個小人帶著白朗寧和琳來到城堡的一個閣樓群落,那里擁擠著和白朗寧年齡相仿的人群,應(yīng)該都是和自己差不多的新人之類的,白朗寧想到。
不過明顯很雜亂,這里的閣樓和外面的貧民窟沒有太大區(qū)別,到處都破舊的像是一棟棟危房,裸露著瓷片砸落后的灰色和裂縫,而偏偏又顯得那么擁擠,和東方逃來的難民聚集地沒有太大區(qū)別,下面又是聚集著大呼小叫的人群,想象不出這里會是神秘的獵人培養(yǎng)地。
“啊,因為獵人本來就需要放養(yǎng),說實話,外面的‘仆從’居住的比我們還要好上一百倍,一百倍!我們只有已經(jīng)建了二三百年的老古董,相信你會很快接受現(xiàn)實的。”
諾姆說。
閣樓的街道上傳來吆喝和打罵聲,是一些年輕人站在用磚塊壘成的臨時高臺上用擴音器大聲宣講著,內(nèi)容似乎是在抨擊聯(lián)邦,要求停止對東方戰(zhàn)敗國的政治控制,下面便是一堆西方的擁護者在反對他們,接著兩股勢力扭打起來,場面一度混亂。
“政治自由。”一旁的諾姆簡短的回應(yīng)。
二人跟在諾姆后面擠過人群繼續(xù)向深處走,在一個拐角處,一只手伸過來拉住了白朗寧的衣袖,白朗寧轉(zhuǎn)過頭,看到一個縮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的女孩正低著頭拉住他。
白朗寧頓住腳,那個女孩仰起頭,那是一張臟兮兮的臉龐,滿是污泥,頭發(fā)也很糟亂,身上的衣服破舊不已,甚至裸露出部分觸目驚心的傷痕。
“救我......”女孩用很低很沙啞的聲音說。
“失去聯(lián)邦法律約束的自由。”后面的諾姆接著說。
也就意味著這里充斥著骯臟的交易和一些陰暗面下的行動。
白朗寧點了點頭,看了眼帶著乞求目光的女孩,和他在摩洛街道上遇到的東方難民差不到哪里去,等到女孩怯怯的松了手,白朗寧便要接著繼續(xù)走。
“真是狠心呢。”諾姆躲在后面,似乎不想讓別人注意到它。
“哦?你們想把她贖走嗎?”
胡同里走出一個青年,穿著舊歷年流行的夏威夷衫,一頭西方特有的淺黃色長發(fā),臉型很長。青年一把將女孩從地上拖起,這時眾人才注意到女孩手腳上鎖著鐵鏈。
鐵鏈將女孩的手臂摩挲出了深深的紅印,讓女孩露出痛苦的神色。
“五百法特,不過分吧,反正我也玩膩了。”
青年撇著嘴居高臨下的看著白朗寧。
這引來了周圍不少人的注意,不少都是謾罵聲和高調(diào)的譴責(zé)。
“你說什么?聽不見聽不見,有錢就贖,沒錢滾蛋。”青年無所謂地對著譴責(zé)之人喊道。
白朗寧對這些亂糟糟的事情并不感興趣,不過琳一直盯著那個可憐兮兮的女孩,右手在口袋里摸來摸去,似乎是在考慮身上的僅有的二十法特。
“提醒你們一下,新人會有提前預(yù)支的賞金,大概七百到一千法特左右,不過,這大概是距離你們成為獵人之前近半年的空檔期里唯一的資產(chǎn)。”諾姆明明已經(jīng)遠離了人群站的很遠,但它的聲音還是傳到了二人的耳朵里。
琳抬頭看了白朗寧一眼。
“你要贖嗎?”白朗寧明白她的意思。
“唔唔唔......”琳認(rèn)真地點著頭,并在手心上寫著說,她不會講話,無法交談。
白朗寧擠了過去,對那個青年說:“我要贖她。”
“哦吼?”青年呵了一聲:“新人?看來錢似乎是夠的,把你的徽章壓下來,等領(lǐng)到發(fā)新人補助了還給我就行,快點!”
琳把西蒙交給她的徽章轉(zhuǎn)手交給了白朗寧,又落到青年手里,四周驚起一片哄笑聲。
“把她領(lǐng)走!”青年將鎖鏈甩到白朗寧腳下。
琳趕忙跑過去用筆在手上寫道:沒事吧?是寫給那個遭受迫害的女孩看的。
女孩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低低地說:“謝謝。”
“怎么,你們兩個要帶走她還是放走她,提醒一下,放走的話,可能她又會落到那個人手里。”遠處諾姆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琳對著白朗寧搖了搖頭,過去解開了女孩的鎖鏈。
“你和我們一塊吧。”琳繼續(xù)寫道。
女孩低著頭,看不清任何表情,只是似乎輕輕點了一下答應(yīng)了。
白朗寧這根木頭倒無所謂,贖走女孩的人也是琳,和他無關(guān)。
于是本來的兩個人現(xiàn)在變成了三個,琳在后面牽著女孩的手引著她向前走。
“一三七號樓,很快就到了。”
諾姆說。
依舊是穿過一條嘈雜的鬧市,這里似乎是賭徒的集中營,到處可見扯著嗓子瘋狂吶喊的參與者,甚至是一群人圍在一張光幕周圍看著畫面中兩架激戰(zhàn)中的機甲下注。
“朋友,來嗎?”一個笑瞇瞇的微胖青年攔住了白朗寧。
青年身后緊跟著一個身材壯碩的黑人,像一尊石像立在那里。
白朗寧搖了搖頭,白凈微胖的青年看到了后面那個剛贖過來的女孩,雙眼彎了彎,對白朗寧點了點頭就不再阻攔了。
越向深處走,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少,直到最后,整條街道上已經(jīng)看不到什么人影,偶爾有人走過,看向白朗寧一行人的眼神也頗為怪異。
“也許是這一帶的什么規(guī)矩,比如說什么頭頭級別的住在最里面。”諾姆說。
“還有,順便提醒你們一下,那個小丫頭跑了。”
一直跟在大后面的諾姆走上前說。
“嗯?”
“唔?”
琳回頭,發(fā)現(xiàn)自己牽的一直都是一個臟兮兮的布偶!那個女孩呢?
“我的徽章也不見了。”白朗寧接著說,看向諾姆。
琳摸了摸口袋,身上僅剩的二十法特當(dāng)然不翼而飛。
“很顯然,你們救了個小偷。”諾姆聳了聳肩。
“對了,忘了告訴你們,獵人徽章這東西的價值可遠遠不止五百法特,失去徽章,意味著失去成為獵人的資格,而任何一個普通人只要拿到徽章就能擁有進入十一院的門票,這在外面的聯(lián)邦高層里可是供不應(yīng)求,轉(zhuǎn)手在外面賣個上百萬法特應(yīng)該沒問題,當(dāng)然,也許更多,我對錢并沒有太多概念。”
諾姆一副看戲的態(tài)度向后退了些,以表示與自己無關(guān)。
琳抬頭皺緊了眉看向白朗寧,有些不知所措。
“哦。”白朗寧只是木訥地應(yīng)了聲就繼續(xù)向里走,琳只好跟上。
“似乎很有意思呢。下面的路我就不送了,兩位慢走。一三七哦,別走錯了。”
諾姆這小鬼惡趣味地?fù)]了揮手,轉(zhuǎn)眼就不見了蹤影。
“走吧。”
二人繼續(xù)向著無人的街道深處走去,呼嘯的陰冷之風(fēng)漸漸流動起來,四周靜的詭異,琳抓緊了白朗寧的后衣擺膽怯地看著四周。
呼,又是熟悉的感覺,好像一把刀貼在身后,隨時都要插進去。那種冷到如同跌進地窖的感覺,白朗寧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
“你們來這里做什么?”
一道雄厚聲音響起,一個碩大身影走過來,是之前在賭場地帶碰到的黑人。
“新人?”黑人打量了一下二人。
白朗寧點了點頭,說:“宿舍。”
“宿舍?你們住宿地方分到了這里?沒走錯嗎?幾號樓?”黑人繼續(xù)問。
“137。”
“......”黑人看了他們二人半晌,過一會才說:“我叫石,你們跟我來吧。”
跟在黑人身后,白朗寧才感覺到那種冰冷的感覺消失了,他轉(zhuǎn)頭向后望了望,卻沒有一個人,那剛才的感覺?身后是應(yīng)該有人的吧。
又拐了一個胡同,那是個死胡同,最里面鑲嵌著一座矮矮的閣樓,大概也就兩層的模樣,對開的黑色鐵門上用歪歪扭扭的紅色字體寫著‘137’。
黑人打開鐵門。
“呦!大塊頭回來啦!”輕佻的聲音響起。
“這次賺到了不少錢,轉(zhuǎn)手一下我們就算不出任務(wù)也夠買抑制劑了哦!”
那聲音說到一半頓了頓,語塞了一下。
“這兩個人應(yīng)該是剛才通知填補上的兩個新人。”黑人石指著白朗寧和琳對里面說.
“是你們!”
里面那人大叫一聲。
白朗寧向里面看去,一層是個類似客廳的房間,很是雜亂,到處都堆放著散亂的衣物和垃圾,散發(fā)著一股隱約的刺鼻氣味。正中是一排亂序擺放的破舊沙發(fā),上面躺著兩個人,一個正是之前那個西方青年,此時正撥弄著手里的兩枚徽章。
另一個則是那個熟悉的女孩,雖然依舊是破爛的衣服,但頭發(fā)和臉都清洗打理了一下,是個頗為成熟嫵媚的女孩。
但這兩個人都是看著白朗寧和琳愣在原地。
“呵,騙錯人了的意思。”二層的里門打開,一個白凈微胖的青年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