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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騎鹿的仙童

“阿彌陀佛,這位小施主受母體影響天生體寒,不過倒是頗具慧根,若是”

“老和尚,你敢化我侄女去當尼姑,我就跟你拼命!”付芷蘭咬牙切齒的說。

“阿彌陀佛,女施主誤會了,若是有緣,必會再會,若是無緣,老衲也不會強求。”看著女子懷中眼睛滴溜溜轉的女嬰,和尚撥動念珠的手頓了一下,從自己隨身攜帶的一串佛珠中取下一顆,隨手打了一個佛結,系在了孩子的手腕上。

“此佛珠得老衲多年溫養,隨身佩戴,可鎮妖邪。相逢既是有緣,能在這地藏王菩薩面前與眾位施主相遇,更是善緣,老衲便再送這位女施主一程。”說完,便就地坐下念起了往生咒。

付芷蘭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再受到壓制,扭頭看到這座廟宇中供奉的果真是地府眾神,想到剛剛慘死的姐姐,一時悲從中來,望著中間供奉的破敗佛像,不禁喃喃自語:“此地對我們姐妹,果然是不祥之地。”

站在旁邊欲言又止的小猴兒,忍不住問道:“小付姐姐,現在你打算怎么辦?”

“我……”付芷蘭看著懷中嗷嗷待哺的小侄女,一時不禁有些茫然。

“小付姐姐,我資質有限,已經代領了大宗門在世俗界駐守的任務。雖沒什么前途,卻也安穩,再不用打打殺殺。你不若隨我一同去世俗界待上幾年,等孩子長大了再做其他。”

付芷蘭沉思片刻,便答應下來,“好,謝謝你,小猴兒。”謝謝你能在她們姐妹最落魄的時候雪中送炭。

“小付姐姐言重了,付姐姐她生前待我像親弟弟般,如今她去世,我修為低下,不能為他報仇雪恨已是心中不安。若實再不能幫到你和付姐姐的孩子,叫我以后如何做人!”小猴兒一臉自責。“既然已經決定了,我們便快走吧,遲則生變。剛才有大師在這兒,其他人才不敢靠近。”

原來不知在何時,念完往生咒的和尚已不知去向。付芷蘭趕緊收起姐姐的遺體,想了又想,又在寺廟后面的山坡上找了一塊風景較好之地,將尸體埋于此處,就連碑文都不敢立,怕連累姐姐死后的清靜。之后兩人抹去痕跡,趕緊離開此處,向絕仙嶺大戰走去。

“師傅,你為何對那剛出生女娃娃如此重視?竟舍得送她一枚菩提子,那可是準備送給未來小師弟的。”此時剛剛空無一人的破廟中,突然出現兩個和尚,其中一個便是剛剛送與付卿佛珠的那位。

“阿彌陀佛,她與佛有緣。”

“難道她就是師傅要給我找的小師妹?可之前不是說是小師弟嗎?”無為小和尚一臉糾結的撓了撓自己的小光頭,心中想著以后該如何教導小師妹,若是小師妹的話,應該會比寺里的其他師弟乖巧懂事吧。

慧通大師沒有理會弟子的小糾結,雙眼靜靜地望著遠處,許久之后,回身對著身后的菩薩深深拜下,之后便轉身離開。

“啊,師傅你等等我!”無為忙跟著拜了拜,轉身追去。

離開的眾人都不知道,身后的寺廟中,原本供奉著神相的桌案上已經空無一物,本就搖搖欲墜的小廟,轟然坍塌。

距此處幾萬里遙的東皇山脈,凌仙宗便坐落在此山的靈脈之上,與同是大宗門的萬法宗隔著綿陽萬里的東皇山脈遙遙相對。

凌仙宗,碧霄峰。

剛剛出關的子炎真君,還未來得及見過掌門,接受眾弟子的朝拜,便按捺不住心中莫名的焦急,只留下一句話,便匆匆離去,留下眾弟子長老面面相覷。

而此時的絕仙嶺,比平日更加混亂,匆忙趕路的付芷蘭兩人,被受靈氣波動引來的人堵在了半路,最后只好將孩子交給小猴兒帶走藏好,只身前去引開前來劫殺的人……

在此期間,付嬰兒不哭不鬧,只是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這兩個以后即將相依為命的人,最后實在支撐不住,睡了過去。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卻是受到了比之前更大的驚嚇。

陽春三月,前往上京的官道上,來往行人絡繹不絕。此時的上京城,在經過一整個冬天的沉寂下,開始展示它應有的繁榮生機。城門口來往的官道上,偶爾可見一身鮮衣怒馬,打馬踏春的少年,和坐著錦繡裝點的馬車中,偶爾伸出頭來,悄悄地向外張望的青春少女。

“柳兄,你看,這便是上京城!我們終于到了!”聞聲望去,只見一年約十五六歲,身著黃色衣袍的少年正指著城門上“上京城”三個字說與身旁的同伴。

“確實是天子腳下,上京重地,果然不凡!”只見那小少年長得俊秀清雅,小小年紀便頗有風姿,令路過馬車上的少女聞聲望去后,便羞紅了一張俏臉,直到再也看不到人,才在丫鬟的催促下放下遮擋的簾子。

“哎呀綠兒,你看剛剛那位少年郎是不是比我哥哥還要俊俏?哥哥他還一向吹噓自己是京中世家公子中的翹楚。我看還不及剛才那位小公子一半!”

“小姐,公子若是聽到了你這般說他,怕是會生氣的。即便……即便剛剛那位小公子風姿過人,可、可也不能這般,在大庭廣眾之下直勾勾的盯著人家看啊。”叫綠兒的丫鬟一臉無奈的說。

“看吧,你也承認了,他就是很好看!”少女一臉自得。

綠兒一聽,正要說些什么,忽然外面傳來一陣騷亂,下一刻,連他們坐著的馬車都不穩了起來,撩起簾子正準備呵斥外面的馬夫,就看到城門口長長的馬車隊伍不知為何,讓開了一條道,拉車的馬兒皆躁動不安,各家的車夫如何呵斥抽打都沒用,正準備詢問緣由,只見前方從城內沖出一只色彩斑斕的……呃梅花鹿。

“綠兒,你看那是什么?世間竟有這么威風的梅花鹿,只是它的顏色似乎有點奇怪,話說這長著鹿角的,是鹿吧?”陸錦繡不確定的說。

“小姐,上面好像有人,呀,是個小娃娃!”綠兒一臉驚訝的指著前面說。

“在哪?我怎么沒看到?”陸錦繡眼睛直往上瞅。

“呃,她好像掉下來了!”綠兒目瞪口呆的看著從自家車轱轆下滾過去的紅團子。

陸錦繡不顧丫鬟的阻攔跳下馬車,便看到從自家馬車下面爬出來個紅彤彤的肉團子,一把將她撈在手里,嗯,還挺沉,她都快抱不住了,頭上細細的碎發,扎了兩只小啾啾,圓圓的臉上如剛剛的那只威風的鹿般色彩斑斕,此時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還在咕嚕亂轉。

“小矮子,你家大人給你吃什么了?看著也才不到三歲的小娃娃,怎么這么重?”說著陸錦繡便在她圓圓的小屁股上輕拍了一下,然后便感覺剛剛喊使勁掙扎的小人一下子不動了。

“大膽!你這個女流氓,竟、竟敢打小爺的屁股。你知道我是誰嗎?”說完便手腳并用的推開抱著她的手,跳到地上,仰頭看著對面的人。

“哦,那你是誰?”陸錦繡一臉好笑的問。

站在地上的小人兒,雙手叉腰,正準備說話,仰頭,挺胸,再仰頭,啊!好沒氣勢啊!轉身跑回自己的座駕前,麻溜的順著鹿腿爬上鹿背,站在上面,重新雙手叉腰,俯視站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眾人,大聲宣布:“我就是付卿!”等了半天看到眾人毫無反應,又大聲的重復了一遍。

路人甲:付卿是誰?

路人乙:這是誰家的瓜娃子?

路人丙丁:我們不認識,沒見過!

等著仗勢欺人的某人:……

“咳,小矮……小娃娃你爹是誰呀?”陸錦繡替眾人問道。

付卿:……

之后,眾人只來得及看到飛奔而去的彩色鹿——的屁股,消失在一陣飛起的煙塵之中。

所以,關于你爹到底是誰的話題,一時之間在人群中傳開,并且越傳越離譜。

“哎,你們聽說了嗎?武成侯的小兒子在城門口縱馬行兇,仗勢欺人!”

“不對不對,明明是戶部尚書的孫子,當街調戲民女!”

“真的假的?不是微服私訪的某位皇子嗎?”

“你們都錯啦!當時我就在城門口,明明是騎著仙鹿的仙童路過……”

……

“皇兄,你說會不會是那位?”青衣少年四處看了看,悄悄地指了指國師府方向。

“我怎么知道?”對面倚在軟榻上的男子漫不經心的說。

少年撇撇嘴,憋屈的說道:“叫付卿還騎著鹿的,除了國師家的那個小霸王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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