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短發，一張如刀削般的硬朗面容頗為帥氣。

不過此刻臉頰微紅，一雙晶瑩的眼睛如同星空般熠熠生輝，很是興奮的樣子。

“什么?”

突然見一個少年出現在自己面前，零沒反應過來，有些疑惑。

“你是零吧?！?

少年依舊看著面前的零，一雙明亮的眼睛看的零都有些睜不開眼。

“不……你認錯人了……”

提了提嘴上的口罩，零把目光瞥向一邊，就要向旁邊走。

“沒錯，你就是零！我跟蹤你很久了……”

仿佛根本沒有聽到零的話般，少年依舊面色紅潤，眼中光芒綻放。

“跟蹤……”

聽到少年的話，零看著少年，喃喃著。

下一刻，少年從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個黑色的記事本。

“嘩嘩……”

記事本翻閱著，突然停了下來，而少年緊緊盯著記事本上的內容。

“零，唯一X級英雄，神秘、強大，沒有人知道零的真實身份?！?

“熱愛女團GK48，可以說是癡迷的程度，能夠流著口水一看就是一下午。5月23日，在書店看GK48雜志的時候，往旁邊的人像牌GK48成員王冰怡身上摸了下，摸的好像是大腿，也可能是腹部……”

少年看著記事本，開始念起來。

“少年，借一步說話?！?

零一把捂住少年的嘴，向旁邊的一個拐角走去。

看著周圍完全已經沒有了人，才把捂著少年嘴的手撤下來。

“少年，我們近日無冤往日無仇，你為什么要跟蹤我?！?

看著面前的少年，零都快要哭出來了。

英雄協會為了保護最強大的零的隱私，把自己的資料全部劃為最高級機密，不對外公開。

這也讓自己可以不被那么多人關注。

要是身份泄露，自己豈不就會被要求和各種各樣的怪人作戰。

不，我不要這樣，太可怕了。

“零，我是你的忠實粉絲?！?

突然，少年的呼吸急促起來，看向零的目光都開始灼熱。

“嗯？”

對于少年突然的高能，零有些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少年。

“從你剛出道的時候我就一直在關注你。”

“僅僅兩年，從默默無名的E級英雄一路上升，先后打敗了天塔巨獸、幽浮怪人、天壇水怪、塵落妖獸……”

“從E級直接跳級，到達無人能及的X級?！?

"昨天還消滅了邪念王，是當之無愧的X級英雄。"

少年說著，無法抑制的激動令臉頰都開始微微泛紅。

“……”

零站在原地，一臉懵逼。

原來這些突然躺在自己面前的怪人還有這些稱號。

“請你給我簽個名?！?

下一刻，少年再次把手中的記事本遞到零面前。

不知何時，少年手中已經多了支筆。

“啊……”

看著少年遞過來的筆，零下意識接過筆，下一刻已經簽上了名。

“謝謝。”

把筆記本拿回去，少年如同看著寶物一樣，緊緊抱在懷里，雙眼中更是流光四轉。

“零，我還有個請求。”

“你能不能收我為徒？”

“嗯？”

若說上幾次少年的反應符合一個職業粉絲的范疇，但突然間說要拜師，這讓零不由一愣。

“抱歉，我從不收徒弟。”

說著，零再次提了下口罩，將自己遮掩住，轉身離去。

“零?！?

“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一定要問……”

零的身影向前走著，背后，少年眼瞼低垂，目光中溢著滿滿的傷感。

……

啊。

以前也是這種情景。

心臟如同被重重壓著，壓抑地喘不過氣。

好痛，撕心裂肺的痛。

淚水幾乎干涸，在眼眶中不斷蒸發。

如同失重般，掉進一個又一個旋渦，被一遍又一遍地扭曲粉碎。

……

走馬燈般，一幕幕的碎片涌現而出……

“哇，我的能力是炎，以后我一定是一個強力英雄?！?

“林凡，你的能力是什么？”

“我……”

“你沒聽說嗎？林凡沒覺醒出能力?！?

“沒覺醒出能力？不是吧？”

……

“喂，林凡，聽說你是個無能力的廢物？你這種廢物有什么資格和我們在同一所學校。”

“砰！砰！砰！”

“聽到了沒，以后別讓我在學校碰見你，讓我碰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砰！”

“這家伙身體真硬，打得我手疼?！?

“聽到沒有，以后再敢來學校你就死定了?！?

……

“砰！”

“你怎么還來學校？學校不是養你這種廢物的地方?！?

“你倒是有點自知之明，一個廢物來學校，連畢業都是問題，文化課成績再好，能力課每回都是倒第一，你這樣子連上學都是問題。我看你還是自殺吧，活在這世上就是個垃圾，一個累贅?！?

“像你這種人，就是社會底層的渣滓，社會的累贅?！?

“我們和你不同，我們是要成為英雄的人，給這個世界帶來光明?！?

“我……我也要成為英雄……”

“哈？”

“砰！”

“真是恬不知恥。”

“就你還想成為英雄？就你？”

“別侮辱英雄這個稱號，想成為英雄，你也配？”

“砰！砰！砰！”

“這家伙真是皮糙肉厚，打這么多下連叫一聲都不叫，真是沒意思?！?

“走，到我家，我買了昨天剛發售的游戲?！?

“真的？”

……

“救命！救救我！救……”

“小玉快被淹死了，離著河邊越來越遠了。”

“這……這怎么辦……”

“我……”

“整個班的學生沒一個下去，我們下去也沒用，況且你會游泳？”

“怎……怎么會這樣，好不容易班里出來露次營，發生這種事，老師還恰恰不在?！?

“嘩。”

“廢……廢物林凡??？”

“那個廢物跳下去了??？他會游泳？”

“小玉，抓住我，別松開?！?

“咳咳……果然，拉著一個人游泳還是太困難，肺里進了不少水。”

“不過，把小玉救上來真是萬幸?！?

“小玉，你沒事吧，全身都濕了，你穿上我的衣服。”

“小玉，你是不是很冷，來吃我的午餐?！?

“小玉，嚇死我了，幸虧你沒事?！?

“我去叫老師。”

“小玉，你怎么了，怎么到河里去了？”

”林凡，你也……“

“是……是林凡把我推下去的?！?

“什么？林凡推的？”

“不……不是……”

不是這樣的……

小玉，為什么這么說……

大家……大家說話啊。

為什么都不說話。

大家……為什么……

“林凡，你做的太過分了，回去給我好好反思?！?

“不是，老師，我……”

“沒有能力也想當英雄？”

“自己一個人跳下去，明明沒有能力，一定是自己把小玉推下去的……”

“沒父母的孩子教養就是差……”

大家……

為什么……

為什么要說謊……

“哼，一個沒能力的人還想當英雄？真是可笑，天大的笑話?！?

“哈哈……”

……

“林凡，你的夢想是什么？”

“院長爺爺，我的夢想是成為英雄，成為最強的英雄，保護院長爺爺。”

“哦？呵呵，保護我？”

“不是說尊老愛幼嗎？爺爺是老年人，是弱勢群體，林凡來保護院長爺爺?！?

“哈哈，好，等林凡長大了，來保護爺爺?！?

“哈哈……我的能力是冰，以后我一定能成為一個厲害的冰士。”

“我也是我也是，我的能力是蟲，以后我就是蟲王。”

“哈哈，那是什么……”

“林凡，不要緊，沒覺醒出能力，18歲的時候會有二次覺醒，林凡可能只是第一次沒覺醒成功，第二次一定可以的?！?

“嗚，院長爺爺，林凡沒有能力，就保護不了爺爺了……”

“……”

“林凡……那以后爺爺來保護林凡……”

……

我……我不是廢物……

滴滴清淚劃過臉頰，滴落在地上，焦灼的地面只是微微打濕，一瞬間就已蒸發，消失的無影無蹤。

“零，沒有能力能不能成為英雄……”

少年手握地極緊，因為用力，手都微微顫抖而泛白。

原本走著的零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身后低垂著頭，身體隱隱顫抖的少年。

霎時，那一雙眸子變得清澈而悠遠，其上流光微閃，不斷跳動著。

不過下一刻，眸中閃過一抹殘忍和決絕。

“抱歉，沒有能力成為不了英雄。”

“啪！”

一道撞擊聲，原本在少年手中拿著的筆記本掉落在地。

少年雙眼不斷閃爍，滿是空洞和絕望。

看著少年的反應，零目光垂簾。

雖然這么說有些殘酷，但還是讓少年知道這些為好。

冒然地說些好聽的話，日后可能會讓少年付出生命的代價。

雖然殘忍，但能夠讓少年意識到自己的不足，不再踏入英雄行列也是種好意。

怪人不是那么容易消滅，即使擁有沖天的熱情，沒有實力作保障，只會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自己這樣做也是為少年好。

雖然殘酷，但早日斷絕這個想法，總比一直有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最后得不到，整天痛苦要好的多。

“砰！”

突然，一道猛烈的爆破聲自遠處響起。

視線看去，只見一道火光沖天，并伴隨著道道濃煙。

“噠噠?！?

一陣腳步聲響起。

待零反應過來時，少年已經跑開。

待看到少年跑去的方向，正好是爆炸的方向。

“你不會……”

零說著，雙眼微瞪，剛要上前，不過看到地上那已經敞開的筆記本。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