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處理尸體

來到這世界的第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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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的霞光，猶如一只神奇的大手，徐徐拉開了暗紅色的夜幕，整個四方島豁然開朗，許久、一絲光線透過超市大門剛好照在睡在門口的馮小煶的眼皮上。

“呵呵，還活著呢......”昨晚吃太多蛇肉火鍋，半夜腹脹難忍，徹夜輾轉難眠，前后三次去衛生間的路上總能聽到小倩房里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每次拉出來都是一大堆黑糊糊、臭烘烘的東西。黏糊糊的便便粘性極強，光靠水箱里那點水還沖不走，馮小煶無奈，還提著褲子跑出大門，折了一根樹枝當攪屎棍。

翻了個身，躲開照射進來的光線，閉上眼睛感受著自己身體的狀況，馮小煶明顯感覺和前幾天大不一樣，甚至說跟昨天晚上大不一樣。

重力的壓迫感減輕了很多，不仔細體會差點感覺不到，身體各項機能像饑渴的野獸忽然飽餐了一頓，滿足感充滿了全身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根肌纖維仿佛拉滿弦的反曲弓，儲存著爆炸的動能。

翻身爬起來，路過貨架的時候來一個漂亮的虛晃，變向、加速。動作行云流水、干凈利落，聽著耳邊的呼嘯的空氣摩擦聲，久違的速度感讓馮小煶欣喜若狂。

“肯定是昨晚的肉......大補之物......大補之物?。∽蛲淼耐纯嘀盗?.....”

滿心歡喜的馮小煶輕輕敲了敲宿舍的門。

“嗒嗒嗒”

“小倩，醒了沒？”

在門口站了許久的馮小煶沒聽到門后傳出任何聲音。

“吱呀~~”小姑娘顯然對他沒什么戒心，宿舍的門并沒有從里面反鎖。隨著他小心翼翼的壓下門把手，宿舍門緩緩的打開一條縫，包子一晃眼鉆出來，自顧自的跑到門外一棵大樹下撅起屁股。

清晨的微光射進窗戶，照在了她那白皙小巧的耳垂上，泛起玉石般的圓潤，把她的五官襯得更加立體。散開的青絲隨意的鋪滿整個枕頭，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溫馨的慵懶。床邊緊靠著她的輪椅，小姑娘被子捂得很嚴實，顯然睡得甚是香甜。

門外傳來包子的指甲磨成地面的聲音，大狗走到馮小煶腳邊抬頭嗅了嗅，繼續緩步踏上它的專屬狗墊，“咔嚓咔嚓”的轉了兩圈，然后躺下繼續守護著它的主人。

馮小煶微微一笑，生怕打擾了小姑娘的美夢，后退著輕手輕腳的掩上房門。

“算了，讓她再睡會......估計昨晚也鬧肚子了吧，也不知道腿腳不方便的她是怎么上廁所的，估計也是個技術問題......這丫頭的生活也不容易......”一邊心里想著，一邊暗下決心集團有空一定幫她解決這個技術難題。

在衛生間里洗漱完畢后，并幫小倩擠好牙膏，馮小煶緩步走到汽油發電機邊，仔細檢查了油水，拉動了啟動拉線。

他要給給小姑娘準備好一壺熱水，再繼續昨晚的工作：怪物的蛇頭、內臟和骨骼還沒處理。

昨晚睡不著的時候，馮小煶忽然想起那怪物噴出的帶腐蝕性的乳白色液體，想起橡膠雨刮片上冒出的青煙。是毒還是？

緩緩走到裝載機的鏟斗旁邊，看著這么滿滿一大鏟黏糊糊、散發出濃烈腥臭的內臟，紅的、白的、黑的胡亂的堆積在一起，馮小煶不禁緊皺著眉頭。

“太TMD惡心了......”

戴上加油手套、口罩、護目鏡，找來兩團衛生紙堵住鼻子，馮小煶開著裝載機把這一大鏟東西直接倒在離超市較遠的空地上。

開玩笑，可不能在門口處理，濃烈的味道經久不散，他可不想以后一出門就聞到這么惡心的腥臭味。

雙手倒拖著又粗又長的腸子掛上鋼絲繩，開著裝載機把腸子拉得筆直。滿血復活的馮小煶胃里泛出一陣陣惡心。蛇類的腸子體積占了內臟的百分之九十以上，如果這怪物勉強能算上蛇類的話。

跳下車順著腸子方向依次看去，蛇心、蛇肝、蛇肺、蛇腎、蛇膽，長期的工地生活讓馮小煶對蛇類的身體結構十分了解。

“你妹的，這蛇膽這么大個......”雙手抱著籃球大的蛇膽，輕輕的放在一邊。

“咦？胃里鼓鼓囊囊有東西？”

看著這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超級巨胃，馮小煶掏出了腰后的鋸皮刀，照著就一刀捅了進去。

“嗨！”順著捅進去刀刃的方向使勁一拉。

“突突突突!”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和著一大股淡黃色粘稠的酸液流了出來，流到地上冒起陣陣白煙。

魚骨頭？沒用。用一根粗長的鋼筋，馮小煶小心翼翼的把這骨頭挑到一邊。

爛石頭？沒用。

藍色的蝦殼？沒用。

“咦？這是什么？好像是手工制作的？這附近有人？”一個黑色的盒子隨著馮小煶的扒拉從粘液里滑落出一角。

小心翼翼的把整個黑盒扒拉出來，怕胃液濺在手上，馮小煶找來紙板墊在下面拖到水管旁反復清洗干凈。

盒子不大，也就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看樣子應該是某種木頭制作的，只是和胃液基礎的表面被腐蝕的一片焦黑、凹凸不平。只是這種木頭竟能抵抗住怪物的胃液侵蝕，讓馮小煶很是有些詫異。水洗過后的木盒子竟透出一絲古銅的光芒，一個很簡單的木栓扣把整個盒子鎖得密不透風。

“確定是手工制作的無疑，看來這個世界有著和我們一樣的智慧生物啊，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是不知道這江湖的水有多深......”對此馮小煶心里暗自慶幸挖斷了唯一的通道，除了野獸的威脅、沒有絲毫意外，甚至還有一絲興奮，不管是原始、奴隸、封建等各類社會形式，作為群居生物，人類骨子里的天性還是渴望融入、渴望交流。

木頭盒子的接縫做得很均勻，制作者還特意將接縫處做成階梯狀，使得腐蝕性極強的胃液沒有一絲半點滲入里面。馮小煶輕而易舉的打開栓扣，一眼就看到七八個串成一串金光閃閃的圓盤子。盤子很小，外形有些不規則，中間圓孔加工的很是粗糙，還殘留著些許毛刺。

輕輕的提起像是樹皮搓成的繩子，圓盤子互相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金屬碰撞聲。

“金子？這么硬，不象啊......應該是加工出的錢幣......不知道是什么金屬，挺漂亮的”

粘液里再也沒有什么有價值的東西，除了一堆骨頭，骨頭被腐蝕得殘缺不齊，也看不出是什么生物的，被馮小煶當做垃圾扔在了一邊。

不過那種腐蝕性極強的胃液，馮小煶還是拿喝空的啤酒瓶收集了滿滿兩瓶，見識了這玩意兒的腐蝕力，馮小煶還是覺得收集一點備用的好，細心的他還給啤酒瓶貼上了紙條，上面歪歪扭扭的劃著一個骷髏頭，并寫上了三個字：“敵敵畏”。

“??？小倩你睡醒了？”

“早安！四大叔！”小倩顯得很高興，推動著輪椅徐徐來到馮小煶面前，身邊跟著從來都不離左右的包子。

“四大叔啊，一大早的你這是在干什么呢？”

“解剖呢，對了，昨晚是不是鬧肚子了？”

“嗯，你怎么知道？”小倩有些不好意思，俏臉有些微微發紅。

“因為我也鬧啊……那小倩，你現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什么不同？”馮小煶滿臉的期待。

“四大叔你看，你看我的腳?！毙≠缓苁桥d奮，很是期待。期待四大叔和她一起分享她的喜悅。

“腳有什么好看的……”他這才注意到今天小倩沒有穿鞋，光潔的小腳丫就這么直接放在輪椅的踏板上。

“你這丫頭，怎么不穿鞋呢？”說罷轉身回屋，提了小倩的運動鞋出來。再從門邊的欄桿上取下一雙白氣的襪子，小倩見狀也不點破，只是微笑著看著大叔壯碩的身影跑前跑后。

白色的襪子昨晚馮小煶已經洗干凈，同時洗干凈的還包括小倩和自己的臟衣服，通通晾在超市門外的欄桿上。

“來，穿上！”說罷彎腰單膝跪地，手捧著小腳丫就要給她套上襪子。

“小倩！你的腳能動了？”手里腳丫的振動讓馮小煶瞬間發現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粉雕玉琢的腳趾正在一跳一跳的顫動著。

“四大叔，謝謝你，謝謝你每天幫我按摩，我的腿快好了，我的腿快好了！”小倩激動的喊出聲來。

馮小煶平靜的心境被小倩激動的呼喊激起陣陣的波浪。微笑著抬頭朝著激動異常的俏臉狠狠地點點頭。

一手捧著纖細可愛的小腳丫，一手輕柔的套上襪子、鞋子，再熟練的系上鞋帶。

“別嚎了?？斐燥埲?！吃完干活?！?

“咩！”回答他的是一個吐著舌頭的鬼臉。

“這丫頭！高興壞了吧?！?

看著留下來的骨架和腦袋，他沒有任何猶豫，切割片的急劇消耗換來的是四根玲瓏剔透的肋骨、一根黑色的獨角和怪物臉盆大小堅硬如鐵的頭蓋骨、以及二十多顆大大小小尖利的牙齒。

“喲，還有龍珠？”盯著頭蓋骨里面藏著的紅色球形透明物體，拳頭大小，四周連著些筋肉，馮小煶小心的用鋸皮刀給挑了出來，紅球同樣晶瑩剔透，沒有絲毫血腥味，相反還散發出一絲絲清香。被鋼筋那么一挑，“啪”的掉在地上，彈起老高。

“可以當網球玩......”馮小煶撿起紅球，洗洗干凈直接丟到木盒子里。

只是，為何腦袋里沒有腦漿......

白色肋骨打磨出的匕首通體瑩白，線條流暢，輕如鴻毛，薄如蟬翼，刃口處微微透明。肋骨的弧度被很好的利用起來，使得匕首微微彎曲。手柄被馮小煶打磨的光滑圓潤，還纏上綠色的紡織篷布。刃尖到把手的距離剛好和馮小煶的手臂差不多長。

根據四根肋骨的特點，成果一共四把，兩大兩小，最短的兩根根肋骨被馮小煶做成了兩把晶瑩剔透的小刀。

“小倩，來，這是給你的。小心，很鋒利，別弄傷自己。”隨手遞給小倩仿佛象牙工藝品的一大一小兩把兇器。

“好漂亮呀！謝謝”小倩眼里冒出來好多星星。

“大的留著防身切肉，至于那把小的……割蛇皮去！記著，一米一段啊，割完了用肥皂水清洗一遍再曬起來……”一指欄桿上掛著的蛇皮，馮小煶布置了小倩今天的作業。

“不……好的?！毕肫鹧芰艿纳咂ぃ铧c脫口而出的拒絕被小倩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在她想起了昨日的無助和自責瞬間，迅速改了口，而且，今天的自己變得和昨天不太一樣……

收好留給自己的匕首，馮小煶準備加工那根獨角。

“一米四？”收好工具箱里面找出來的卷尺，馮小煶雙手拿起那根黑色的獨角。

“做一把重劍怎么樣？”獨角的分量很足，比手掌稍寬，中間厚實，邊緣較薄。十分堅硬但又韌性十足。筆直的線條從根部一直延伸至頂端。

“亞瑟王的重劍？不錯，不錯，配上頭蓋骨盾牌就更帥了…只是會不會太騷包了一點……”自顧自的忙活，馮小煶完全沉浸在制作的樂趣當中。

頭蓋骨的背面被馮小煶鉆了幾個眼，安裝上了玻璃門的把手，變成了一面盾牌。

至于鋒利的牙齒，被一股腦收起來，和木盒子一起放在門邊的角落里。

小倩和包子并排坐在一大堆蛇皮面前大眼瞪小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的這么好，蛇皮是整拔下來的，沒有粘連任何脂肪和筋肉。為了方便小倩坐著輪椅干活，馮小煶早就將蛇皮掛了起來。用肥皂水洗干凈，一張張油光發亮的蛇皮整齊劃一的鋪滿一大片混凝土地面。這小刀好鋒利，嬌弱的小倩沒用多少勁，匕首就直接劃開表皮層和真皮層，輕輕松松的就把蛇皮一刀兩斷，只是這切口......有點歪歪斜斜的。

只是微微有些喘氣，工作服下的酥胸有節奏的起起伏伏。

對比一身的變化，再結合正在四處尋找工具和材料的矯健身影，天資聰慧的她如何想不到蛇肉的功效?！皣?！”腦袋里靈光一閃，嘴角彎出漂亮的弧度。

“包子，走！”一人一狗一溜煙的鉆進廚房。

打上最后一個結，順手丟掉已經淪為廢品的砂輪片。馮小煶很滿意的打量著自己的作品。

殺氣！濃烈的殺氣！凝聚成實質的殺氣從漆黑的重劍上散發出來，打磨過的刃口竟然反射出金屬般的紅色光澤，與四周劍體的墨黑融合在一起，殺氣凌人。紅與黑，自古便象征著殺戮和死亡。為了配合這凌厲的氣勢，重劍把手被馮小煶打磨得很長，使得重劍可以雙手把握。只是把手上纏繞的綠色篷布，瞬間便破壞了這種氣氛，顯得不倫不類。

“你妹的，找不到紅布，將就著用吧?！逼鹕恚现貏ψ叩揭豢脴涿媲啊ｑT小煶雙手握劍擺出一個帥的一塌糊涂的起手式。

“哈！”隨著黑色劍芒的閃動，碗口粗的樹一分為二。

“我滴個乖乖，這么牛叉！”看著光滑平整的切口，馮小煶玩心大起。

“哈！……嗨……嘿……啊噠……”

服務區一陣乒乒乓乓，欄桿、鋼筋、防護欄……怪物的脊椎骨、馮小煶看到什么砍什么，最后更是收不住手，一劍把裝載機的配重砍了一個大口子，都能看到里面的混凝土。

“額！”馮小煶一頭冷汗，心疼至極。

…………

“四大叔，…吃飯了……”

“來了來了。”

看著桌子上熱騰騰的一鍋蛇肉粥，馮小煶心里挺感動的。

“吃吧吃吧！”小倩很開心，也很期待。

“味道不錯……”

“不過…怎么有點甜？”馮小煶喝得稀里嘩啦作響。

“人家第一次做飯啦，不知道哪個是鹽……”

“那這么些黑乎乎的是什么？”

“人家不小心，有點糊了嘛…”

“那你用了多少肉？沒看到幾個米粒兒??？”

“你再唧唧歪歪的，給老娘吐出來…”小倩開始發飆…

“?。俊∫呀浐韧炅恕賮硪煌?，老板娘…”

“切……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