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可以洗澡了

嘴上說是沒有熱水，怕小姑娘洗冷水著涼，馮小煶還是用熱水壺燒了一壺熱水給她預備著。

“四大叔，水里怎么一股汽油味？”衛生間里，包子看著坐著輪椅的小倩朝著門外大喊，眼里充滿了疑惑。

“將就洗吧！”超市里傳來馮小煶的吼聲。

“四大叔，熱水用完了！”

“將就洗吧！”同樣的聲音再次透過衛生間門傳進來。

“四大叔，我忘拿沐浴露了！”

“將就洗吧！......臥槽！讓包子出來拿！”馮小煶眼里快要噴出閃電來。

“包子，去！拿！”衛生間的門悄悄的打開一條縫，渾身濕漉漉的包子隨即從門縫躥了出去。一口叼下馮小煶手里的強生嬰兒沐浴露，似乎覺得濕漉漉的毛發有些不舒服，它轉身用屁股對著馮小煶全身一陣瘋狂的抖動，抖起的水花飛了馮小煶一臉。

“包子！~~~~你妹......”看到馮小煶有暴走的跡象，包子一溜煙跑進了衛生間。

“四大叔，我背后搓不到！”

“滾！”

“哈哈哈~~~~~！”

馮小煶徹底暴走的同時，衛生間里卻傳來銀鈴般的一陣大笑。

他正拿著用鋸皮磨成的小刀專心致志的削著一截竹塊。不時舉起來用眼睛瞄一瞄線條。

是的，馮小煶正在做一把弓，一把反曲弓。服務區缺少韌性極佳的材料，找不到合適材料的他，只能就地取材砍了那根老竹。

反曲弓與其他弓的分別在于上弦的反曲弓的弓弦與其弓臂有所接觸。相比同等擁有直臂的弓，反曲弓可儲存更多能量，使得射出的箭有更高的動能。

上下弓片的弧度以竹片加熱的方式處理，弓把用另一塊厚竹片由電線里抽出的銅線綁扎而成，用小刀削成貼合手掌的弧度，再在外面纏繞上一層電工絕緣膠布。弓稍處用小刀鉆了兩個小孔，剛好能通過弓弦。

弓弦的材料很費了馮小煶一番心思，想來想去，他還是拆了桑塔納的油門拉線，剝去外側的膠皮后只剩下中間一段作為護弦。

至于箭矢，馮小煶想了很久還是放棄了用竹片制作的打算，直接從工棚拿來一堆10毫米的盤圓鋼筋，箭頭用角磨機打磨成三角形，沒有經過淬火，但Q235鋼材本身的穿透力就不弱。

修理車間里有小心焊機，箭矢尾端的箭羽是用找來的薄鐵皮焊接在箭尾上，焊接的時候還稍微錯開了一點類似風車葉片的角度，以便箭矢在空中可以旋轉，不容易偏離軌道。箭的尾部還用切割機切出一個小槽作為箭臺。

整個弓大概一米五長，弓身很粗，得益于老竹的年份，彈性十足。

試著拉了拉，很是費力。四下觀望了許久，馮小煶彎弓搭箭，瞄準十多米外的一顆小樹。

“嗡！”的一聲響，箭身直接沒入小樹的樹干，只剩下箭尾不停的顫抖。

“威力挺大啊！”再次撿起一根箭矢，繼續瞄準五十米外的另一棵樹，放開了手指。

這次箭矢只沒入樹干大概五公分左右，只是箭矢射中的地方離瞄準的地方還差挺遠。

“最佳射程大約20米吧，再遠我也射不準，真不習慣這么大的重力啊。”

天邊升起一輪紅色的月亮，抬頭看了看左手的天梭，已經臨近夜晚了啊。

把弓箭靠在大門的玻璃邊，馮小煶拿著筍子和空心菜進了廚房。

廚房的電磁爐功率不大，還在發電機可以承受范圍之內。

馮小煶從冰箱里拿出肉類解凍，猶豫著多切了一些下來。

“讓小丫頭好好吃一頓吧，別老想著節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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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倩，吃飯了。”

“好嘞！”宿舍里還未能完全收拾干凈的小倩披頭散發的，胡亂的用橡皮筋捆了一下頭發，就被包子拽著輪椅拖了出來。

那寬松的藍色中石油工作服將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膚顯得更加的白嫩,寬大的袖口被挽到胳膊肘，露出兩截雪白纖細的手臂。漆黑如瀑的長發被胡亂的扎在腦后，好一副俏模樣。

餓的一塌糊涂的馮小煶根本沒心情欣賞殘缺美女出浴圖，一本心思的對著竹筍燉肉和炒空心菜一陣猛吃。

“四大叔，今天吃這么好？不用留著戰略物資了？”

“給你補補身體吧，這么瘦小，我怕你長不高！”說完還故意拿眼睛從小倩的頭頂一直瞄到腳尖。

“你看你，輪椅都濕透了也不知道擦一擦。”說罷走到桌對面，一把抱起小姑娘放在自己的座位上，抽出一把餐巾紙仔細的擦拭著輪椅。

“今晚別用了，放到門口晾一晚。”馮小煶擅作主張，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心中有些是把小倩當女兒穎穎在照顧。

“哦！”小倩低著頭，臉上紅撲撲一片，和包子一人一口的吃著竹筍燉肉，時不時的夾一筷子空心菜放到馮小煶碗里。

“謝謝！”

......

“好飽啊，真好吃，竹筍的清香完全燉進了肉里面，好想再吃一碗啊，可惜肚子裝不下了。”揉著自己的小肚子，小倩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包子也吃飽了吧？”溫柔拍拍包子的腦袋，馮小煶柔聲的問著。

“汪~”仿佛能聽懂馮小煶的話，包子搖著尾巴。

濕漉漉的頭發不停的滴落細小的水珠，超強的重力超過了水珠的附著力，氣溫又比較高，小倩沾滿水滴的長頭發很快就干了。

“別動！”拿起她放到輪椅邊的木梳，馮小煶靜靜的繞到小倩背后，輕柔的幫她梳理著散亂的頭發。

從背后看不到小倩那不一樣的臉，他的心里有些顫抖，也有些無奈。

是的，馮小煶又開始想家了，同樣的場景半個月前也經歷過，沐浴后的兩母女并排坐在凳子上，笑瞇瞇的望著他。

當時對他只感覺輕松和無奈，一把譚木匠出品的精致黑褐色木梳從娘兒倆的頭頂輕輕的刮下，一梳梳到底。

可如今......

他的手法很熟練，很溫柔，手腕上套著維尼熊頭發繩，雙手輕輕的將柔順的秀發捋成三股，不停的交叉著，最后扎緊。

自己果然是麻花辮控。

他自嘲的笑笑，退回了自己的座位，默默的收拾起晚餐的殘局。

忽然變得深沉的馮小煶讓小倩似乎有些不適應。

“謝謝你，四大叔。”

“爸爸從來都沒有幫我梳過頭發。”

“不客氣~”微微一笑，左手穿過小倩的腳彎，橫抱著她放到宿舍的床鋪上。從褲兜里掏出手套戴上，堅持給她做每天的腿部按摩。

“輕點，四大叔，有些癢。”

小倩的反應讓馮小煶很是高興，前天膝蓋的傷愈合的很快，不仔細看的話，現在根本看不出來。看來來到這個世界后，新陳代謝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好了，早些睡，別玩手機玩太晚......”

“好的四大叔，晚安！”

“晚安！”摸摸小倩和包子的腦袋，馮小煶轉身輕輕的關上房門，象以前晚上幫睡著的女兒蓋上被子后退出房間一樣的輕柔。

緩身退出房門，馮小煶強撐著疲憊的身體，從貨架上搬下自己的被褥在超市門口的地板磚上鋪好，關閉發電機。

燈光熄滅了下來，只剩下朦朧的血色月光透過大門的玻璃照射在地面，他艱難的坐下來，摸出錢包里的照片，深深的吻了下去，隨后靠在大門邊呆呆的望著天邊的紅色月亮。

“老婆，已經三天了，沒見到我你一定很著急吧，你應該會幫我瞞著爸媽吧，我怕他們傷心。還有，今天穎穎選上班長了沒有？真想知道啊。”

疲憊的雙眼幾乎睜不開來，馮小煶強打起精神，摸出一根煙點上，用貨車的篷布縫制著一塊象彈鏈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