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他們嗎!”
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山良洪臉色一變,抬頭看向已經靠近的小船。
山良洪第一次感覺事情有些超出了控制,剛才那些頭顱,直到被拋到頭頂上的時候才感知到,這絕對是不可能發(fā)生的,卻實實在在的發(fā)生了。
與山良洪的略顯凝重不一樣,王德完全變了臉色,身后那仿佛修羅地獄般的殺意讓他殘缺的肩膀處隱隱作痛,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瞳孔緩緩擴張,臉上浮現(xiàn)了一絲痛苦的掙扎,仿佛陷入了什么可怕的回憶。
山擎岳看著李道沖本能的一哆嗦,隨后臉色就猙獰了起來,仿佛受到了多大的恥辱。
事實上就是如此,山擎岳有一個筑基期修為的爹,到了哪里都是順順當當?shù)模搅四睦锒际侵行模绕涫峭淮耍家运麨樽稹?
可是現(xiàn)在面對著一個看上去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年輕人,竟然讓自己感到了恐懼,這讓他的自尊心收到了極大的打擊。
“誰,誰他娘的暗算老子,給老子滾出來!”
山擎岳不停地擦著額頭,額頭上傳來的腥臭味簡直要把他給逼瘋了。
“鳳棲亭……當初我總是吵著來看看,可是玲兒姐姐一直都不同意,因為鳳棲亭在大唐只有歷代長公主才能踏足!”
小船停在了鳳棲亭外,正好在王德的身側,李道沖的視線直接落在了山擎岳的身上,聲音冷的仿佛要把湖水凍結。
“唐王殿下,您還是來了!”
王德轉頭看向李道沖,顯得十分震驚。
李道沖只是看了王德一眼,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一點變化,只是身上的氣勢更加冷冽了。
“殿下,您……您真的控制住了?”
王德期盼的問道。
“控制住?控制住什么,師伯,趕緊殺了他們!”山擎岳催促道。
“呵呵……哈哈哈……好!好啊!老天有眼,竟然真的能有這一天的到來!”
王德遲疑了片刻后,仰天大笑,甚至連眼淚都笑了出來,喜極而泣莫過于此。
也只有他們自己明白,當初李玲兒最大的愿望就是李道沖能夠控制住自己,當初李道沖離開長安的時候,李玲兒差點把眼睛哭瞎。
而王德卻是看到了希望,在大唐只有王德和李道舟知道,李道沖意味著什么。
李道沖可是用五千萬人加上五名筑基巔峰期強者的生命堆積出來的。
當初把李道沖流放到封地讓他自生自滅,其實是已經放棄了,因為沒有人知道怎么控制那種力量。
五千萬將士正在殺伐中被化成了煞氣,卻被血煞大陣生生的融入到了李道沖的體內,一個嬰兒怎么可能承受的住,可是現(xiàn)實就是如此,沒有先例,也沒有人知道怎么掌控。
在絕望中看到希望,即便是王德也有一種大起大落的快感。
此時,王德看向山良洪的眼神也變了,雖說依然控制著自己,但是那種藐視的感覺毫無停滯感的散發(fā)了出來。
山良洪心里一糾,敏銳的感覺到了不對,這種眼神只有在其他四大帝國中見到過,因為那四大帝國的實力超過山岳宗很多。
可是王德為何忽然間有了這樣的底氣,一位練氣巔峰的修士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轉變自己的情緒。
山良洪感覺到越來越大的壓力,這種壓力更是來自于身旁的山擎岳。
“師伯,殺了他們兩個,讓大唐見識一下我山岳宗的厲害,讓他們知道我山岳宗不是他大唐能惹得起的,要是這一次不把皇后也給本少送來,本少就平了長安城!”山擎岳大吼。
“殿下,既然您能控制住自己就應該知道現(xiàn)在的局勢,對方還有一位和雜家同樣境界的強者!”王德道。
李道沖只是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山良洪的臉色更加沉重,“沒錯,山岳宗和大唐可是聯(lián)盟,老夫明天拿到貢品后就會離開,今天晚上就到此為止吧!”
“師伯,你在說什么呢,還不快殺了他!”山擎岳一瞪眼,不滿的說道。
“閉嘴,來之前宗主說過讓您聽我的!”山良洪變得嚴厲起來。
山擎岳訕訕的低下頭,眼睛里充滿了不甘,山洪良發(fā)火他還是很怕的。
“王總管,少宗主年少,確實有些輕浮,還請見諒!”山良洪道。
“死太監(jiān),你們夠了,本少已經服軟了,還不快滾!”
山良洪作為練氣巔峰的修士,對于事態(tài)發(fā)展總會有一些感覺,正是因為這種感覺,山良洪才會做出退步。
山擎岳不是傻子,之前王德來的時候山洪良還放任自己囂張,雖說當時情況也很凝重,但是也沒有到服軟的地步。
直到李道沖到來,山良洪卻服軟了,山擎岳看不出什么,但是他不會狂妄到自己的眼光比的過一位練氣巔峰的修士。
“山擎岳!”忽然間,李道沖開口。
“怎么,你的身份本少之前聽說過,據說李道舟和李玲兒還有一個弟弟,就是你吧,本少還是那句話,別說現(xiàn)在師伯在這,就是師伯不在這你又能如何,你敢動我!”
“嘭嘭嘭!”就在山擎岳還在嘶吼的時候,一道道悶響聲在他的背后響起,山擎岳下了一跳,急忙轉身看去。
“這些腦袋怎么都爆炸了!”
與此同時,在山擎岳不明所以的時候,那些頭顱同時爆開,變成了一層層血沫在鳳棲亭里噴濺開。
“見鬼,這是什么鬼東西!”
山良洪一聲爆喝,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猛然爆發(fā),把這些血沫抵擋在外,同時一手抓著山擎岳的肩膀,向著鳳棲亭的一側沖去。
“踏踏……”
兩人落在了湖面上,山神印一陣虛晃,一層血沫附在那座虛幻的山峰上,正在不停地向著里面滲透。
而山良洪臉色緊繃,雙眼里有一層紅色一閃而沒,顯然是山良洪也沾染到了什么,只是憑借自己強大的實力壓制了下去。
“你到底是誰,你不可能是李道舟的弟弟,李道舟怎么可能有這么邪乎的弟弟!”
這一次是山良洪驚訝了,就在剛才那一瞬間,那種至陰至冷的殺意差點沒控制住他的神智,要不是反應的快,恐怕現(xiàn)在自己已經成了只知道殺戮的瘋子了。
“鳳棲亭只有玲兒姐姐能來,連我都不能踏足,你們憑什么待在上面!”
李道沖說完后把雙手放下,抬頭時,兩只眼睛已經沒有了瞳孔,完全變成了血紅色,給人的感覺完全沒有了人類的氣息,瘋狂、死寂,卻又是那么的平靜。
直到此時,山良洪才發(fā)現(xiàn)原來剛來李道沖結了一個手印,再一次轉頭看向鳳棲亭,卻發(fā)現(xiàn)鳳棲亭內什么都沒有了。
頭顱、血跡、腦漿,全都消失的一干二凈,若不是山神印上還有著殘留的血沫,自己體內還有著一樣的感覺,恐怕都會吧剛才經歷過的一切當成沒有發(fā)生過的幻像。
“這血液是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山良洪道。
“做了什么,呵呵,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李道沖一聲大喝,一指向前點出。
驀然,整個月神湖開始沸騰,一道紅芒像是光束般在李道沖的之間激射而出。
這陣紅色的光芒大盛,一道道廝殺聲、吶喊聲隨之顯現(xiàn),月神湖仿佛變成了一個修羅戰(zhàn)場,到處都充斥著狂暴的殺意。
“小輩爾敢,滅岳拳,破!”
山良洪面色凝重,抬起右手向前轟了出去,一個巨大的拳印在黑色的拳套上浮現(xiàn),像是一個炮彈般轟在了那道光束上。
山良洪轟出這一拳之后,身體周圍響起了噼里啪啦的音爆聲,光束轟然潰散成無數(shù)光點散落在了空中。緊接著,這道拳印殘余的勁道轟在了李道沖身前的湖面上,湖面頓時掀起了一股巨浪,把李道沖淹沒。
這一拳轟出后,山良洪不在理會李道沖,而是看向了王德,這一次山良洪兩只拳頭全都抬了起來。
“一個小輩,雖說有些詭異,但是也就這種程度了,今天這一戰(zhàn)在所難免,王德,請吧!”
山良洪雖說之前心里有些在意,但是畢竟是練氣巔峰的修士,也有自己的底氣,若是威脅到他,就直接出手抹殺就是了。若不是有山擎岳這個拖累在旁邊,就憑他的修為,絕對不會退縮。
王德的臉色變得很復雜,說實話,直到現(xiàn)在王德也不贊成動手,可是既然李道沖已經做出了選擇,他也無法阻攔,在李道沖六歲的時候第三次爆發(fā)血煞,他就阻攔不了,還為此丟了一條胳膊,當時他就是練氣巔峰期的修士。
所以,王德根本不擔心山良洪這一拳會對李道沖有什么影響,手中拂塵直接向前甩了出去。
拂塵上那無數(shù)的銀絲仿佛有了生命,在空中劃過了一道道不可捉摸的軌跡,向著山擎岳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