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吧。"
裴墨蘊打開了車門,沈靈清緊跟著上了車。
裴墨蘊點了一根煙,車窗半開著。停車場里的聲控?zé)粢呀?jīng)暗了下去,車內(nèi)并沒有開燈。
“裴墨蘊,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為了什么么?”
之所以認識裴墨蘊是因為顧庭和他是好友。開始的時候,知道啊裴墨蘊刻意模仿顧景晨接近戚冉,一切都是顧庭想要拿到遺囑。
但是現(xiàn)在, 裴墨蘊主動的找到她,他們之間的交易不謀而合。但是沈靈清卻一直想不明白,裴墨蘊能夠得到什么利益。
裴墨蘊的目光閃過一絲追憶,年少的時候,被裴家送出國開始,就注定了他要回來找顧景晨算賬的。也許是因為不甘心吧,無論是因為什么裴墨蘊都覺得沒有和沈靈清交待的必要,沈靈清對于他而言,現(xiàn)在只是一枚利用完即將要被丟棄的棋子。
駕駛座上的裴墨蘊只笑不說話,手里的煙還沒燃完,黑暗中指尖那忽暗忽明的光亮,沈靈清看著裴墨蘊,此刻他的眼睛仿若天上的星辰,閃爍著點點的光輝,就這樣似笑非笑的望著前方,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看的沈靈清心里一陣陣的發(fā)毛。
“沈家,要到頭了。”
這是沈靈清上車到下車后,裴墨蘊說的唯一的一句話。
戚冉因為腳傷的原因,不得已提前回家。兩人剛剛下車,就看到了站在公寓樓下的江雪棋。似乎是已經(jīng)等了許久。
兩人都有些意外,沒有想到江雪棋居然會專程的等在這里,宋逸扶著戚冉走到江雪棋的面前。
“媽,你怎么來了?”
“我要是不來,我都懷疑自己的兒子是不是失蹤了。”
一開口,就知道江雪棋定然是不懷好意。
最近的煩心事太多了,戚冉不想當著宋逸的面,和他的母親有任何的爭執(zhí),索性選擇了沉默,心里打算著,無論一會江雪棋說出怎樣的話,她都要熟視無睹。
“王叔,送夫人回家。”
宋逸明顯的不耐煩,對著江雪棋帶來的司機命令道。但是江雪棋可不是什么軟柿子。
面色一冷看向戚冉的時候憎惡分明,絲毫不愿意給戚冉好臉色。
“宋逸,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媽,今天就跟我回家。”
戚冉輕輕的推開宋逸扶在她身上的手臂,拉開兩人的距離。
“媽,你每次都這么無理取鬧有意思么?”
戚冉聽到宋逸說這句話的時候,想起了當初第一次和江雪棋江面的場景,那個時候的她單純的以為,江雪棋真的和一般的豪門太太不一樣,但是沒有想到,大多數(shù)的婆媳關(guān)系都是這樣的難易處理。
“我已經(jīng)安排律師準備你們兩的離婚了。”
“媽,你不要太過分!”
宋逸憤怒的咆哮道。
之前,騙家里人他和戚冉的事情已經(jīng)處理好了,雖然沒有明確的表明說兩個人已經(jīng)離婚,但是已經(jīng)讓大家都默認他們已經(jīng)離婚,現(xiàn)在江雪棋之所以說出這樣的話,也是因為知道了宋逸騙了宋家人的事情。
“宋逸……”
戚冉拽了拽宋逸手臂上的袖子,想讓他冷靜一點,再怎樣江雪棋也是他的親生母親。這也是,戚冉能夠一次次容忍江雪棋對自己的惡劣態(tài)度的原因。
“我過分?宋逸,你為了一個女人說我過分?你這個不孝子,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已經(jīng)被氣得病倒了,你現(xiàn)在還不如你姐姐有良心……”
說到這,江雪棋瞬間紅了眼眶。
宋家一直以來都是江城的第一世家,但是最近接二連三的打擊已經(jīng)讓宋氏如履薄冰了。
宋逸一聽,眉頭一皺,目光落在了江雪棋身邊的王叔身上,那眼神似乎想要知道江雪棋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王叔輕輕的點了點頭。
江雪棋是絕對不會拿宋仕凱的身體開玩笑的。但是,宋仕凱生病了,為什么宋逸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江雪棋自然是讀懂了兒子眼神中的疑惑,“你關(guān)心的只有這個女人,做子女的永遠不會知道父母的良苦用心。。”
江雪棋剜了一眼戚冉,“回不回去自己選擇。”
說完這句話 ,就轉(zhuǎn)身上了車。
很快,車子就開出了視線范圍。
宋逸僵化在原地,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我陪你去吧。”戚冉柔聲說道。
如果兩個人真的要在一起,那么宋逸的家人這一關(guān)是遲早要面對的。
當初剛剛結(jié)婚沒有多久就懷孕,幾乎是沒有緩沖的時間,在那樣的情況下,宋逸的父母對戚冉都頗有微詞,更何況在現(xiàn)在這個敏感的時候。
顧庭故意設(shè)計,現(xiàn)在在宋家人的眼里,戚冉無疑就是那個引起宋氏危機對的罪魁禍首,也正是如此,宋逸才會被宋氏集團董事會罷免。
“不用了,一會楊帆會帶律師過來,跟你聊一下起訴沈靈清的事情,爸媽那邊,我一個人可以。”
宋逸不確定現(xiàn)在的戚冉是否能夠頂?shù)米「改笇λ膽B(tài)度,要是江雪棋和宋仕凱和她說些什么,他擔(dān)心她會放棄這段婚姻。
而且,現(xiàn)在這么敏感的時候,他們還是先不要見面的好。
戚冉也想到了宋逸的顧慮,微微一笑,叮囑道,“那你記得不要跟你爸媽吵架,畢竟你們是一家人。”
“是咱爸媽,我們是一家人。”
宋逸握住戚冉的手,糾正她的話。
戚冉目光閃過一絲的落寞,也不知道,宋家還會不會接納她。
也不知道這場鬧劇還要持續(xù)多久才能夠結(jié)束。
宋家到醫(yī)院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了宋媛坐在病房門口的長椅上。
一手撐著腦袋,一頭栗色的卷發(fā)垂下來,遮住了整張臉。
宋媛從小對自己就要求嚴格,一直以來都是爭搶好勝的性格,給人的感覺也是永遠高高在上的,永遠光鮮亮麗,可是現(xiàn)在,宋逸卻看到了宋媛脆弱的一面。
盡管看不到她的臉,但是這樣的動作,定然很累了。
“姐……”
宋逸有些心虛的叫了一聲。
宋媛睜開眼,看到一雙黑色的皮鞋,抬起頭,看到了好幾天沒有見的宋逸。
在宋媛抬頭的瞬間,宋逸一陣心疼,宋媛的臉上滿是疲倦,整個臉頰都瘦了一圈,眼底的青黑色在不施粉黛的臉上更加明顯。
宋媛只是瞥了宋逸一眼,沒有理會她,支起身子,后背靠到了墻壁上。
繼續(xù)閉上眼睛養(yǎng)神。
宋逸往前走了幾步,隔著病房門上的透明玻璃看著里面。
病房里,江雪棋也是剛到不久,在喂宋仕凱喝水。
宋逸心里一陣泛酸,目光落在宋仕凱鬢角的白發(fā)。
“是雪姨去找你的吧。”
宋媛的聲音淡淡的傳來,一雙眼空洞無神的看著宋逸的方向。
“嗯。”
宋逸輕輕的回了一個字。
病房里的人看到了外面的宋逸。宋逸推開門,走了進去。
江雪棋的面色還帶著一些怒意,偏過頭,不看宋逸。
“雪琪,你先出去吧,我和宋逸單獨說會話。”
江雪棋將水杯放下,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宋逸。
“媽,你放心吧,我沒那么不懂事。”
都說母子同心,一個眼神,宋逸就已經(jīng)知道江雪棋擔(dān)心的是什么。
病房里只剩下宋仕凱和宋逸父子兩人。
“最近戚冉在辦股權(quán)轉(zhuǎn)讓的手續(xù)?”
宋仕凱一開口,滅有寒暄,沒有客套,直接說了一句讓宋逸意外的話。
原來,宋仕凱一直在盯著戚冉?
“那本來就是顧景晨和程文心手里的股份,也算是物歸原主!”
宋逸說道。
“廢物!”
宋仕凱臉色一黑,怒瞪著宋逸,罵道。
“你想辦法,讓戚冉留住那些股份。在戚冉那里可比在顧景晨那里好辦多了。”
宋仕凱說話時中氣十足,完全看不出來半點身體不好的樣子。
“您的意思是……”
宋仕凱點頭,宋逸會意。
有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都不愿意去深想。
宋逸對戚冉的感情,這么多年來都是很純粹的,所以有些事情,他都不會去想,但是宋仕凱不一樣,他是一個商人一向秉承的就是利益至上的道理。偏偏生的兒子,從小被寵溺壞了,一直以來沒有吃過什么苦頭。
“我不會利用冉冉的,我們是夫妻,她是我最愛的人!”
“商人只有利益最重要!”
宋仕凱吼道,一直以來,宋逸都沒有讓他操太多的心,原本想著有宋媛的幫襯,所以才沒有教他太多關(guān)于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卻不想養(yǎng)出了一個感情用事的兒子。
戚冉在偷偷安排股權(quán)轉(zhuǎn)讓的事情,宋逸是知道的,卻沒有過問,那東西對于戚冉而言利益并不大,反而還時時要受到顧家的牽制。
宋逸是最希望戚冉和顧家脫離關(guān)系的人,所以才一直沒有去想她手上的那分量極重的股份。
"逸兒,你知道怎么做的,只有這樣才是對你最有利的,否則,你若不先下手為強,他日宋氏就真的要永無翻身之日了。"
宋仕凱一字一句的說道,意味深長地看著宋逸,一句話直接將利弊擺在他的面前。
宋逸身側(cè)的手掌,不知不覺已經(jīng)緊握成拳。
確實,顧景晨已經(jīng)不仁在先,他又何必要講究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