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笙凝剛踏出領域一步，就發現了容淳然還是沒有回來。

皺了皺眉，隨便拉個同學問了問，心知肚明了。

自己這才進領域十分鐘，就開始按耐不住了是吧？

疾步向教室外走去，丟下一教室一臉茫然的同學，四處尋找起來。

她此刻如果說不心急那都是假的，容淳然這輩子都是她殷笙凝的人，更何況容淳然近日不能強行運功。

此刻的一雙杏眼沒有了對待容淳然時的嬌羞默默，只有凌厲與淡淡的著急。

“族長，不能這么下去了！”看著眼前像是發了狂的主人，哪里還有平時的沉著冷靜，只剩下無助與急切看得瀛鯉出言相勸。

被瀛鯉這么一喊，殷笙凝停下腳步，徹底回過神來。

差一點她就有走火入魔的可能，還好被拉回來了。

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著附近的法力波動。

教學樓？沒有。

實驗樓？沒有。

……

探測好一會兒，殷笙凝猛的睜開眼睛，恢復了表面上的從容淡定，只有腳步的急切體現了她的心情。

對！就是操場，容淳然一定在那里！

用自己的理智壓下自己的情緒，這一次，她真的，連最后一點她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理智都用了出來。

容淳然是一個原因，連自己僅剩的一衛都背叛了自己是什么感受？

痛苦？焦急？氣憤？……

所有都交織在一起，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混在一起什么滋味都說不清楚。

一開始只是疾步，后來逐漸跑了起來。

“容淳然，你要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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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胤瑬神帝相中的瑬神相，剛剛歷完神劫還能支持這么久……”東方宇嘴角上揚，心情好像不錯。

容淳然此刻雖然沒有受傷，但是已經逐漸處于下風。

容淳然冷笑道：“東方宇，你為什么這么做？”

“為什么？當年頤和不就是因為你才和主人鬧了好幾世，其他三人成立法莊，也就是因為主人那一年不顧一切的救你，我們已經把主人看做一切，實在看不下去，只好……”東方宇的語氣相當激動，一直在責怪容淳然。

“我當年什么都沒做，現在的我，也什么都沒做！你既然這么認為，就繼續錯下去也罷！”容淳然一聽他提到殷笙凝，立刻拼命的回擊著，也是……不顧一切。

他知道，殷笙凝天天看不見自己會怎樣，他容淳然，堅決不會讓她一天到晚守著他的法棺！

他感受到了一絲異常，他建立的隔離空間被撕開了一個入口又合攏了。

難道說，是她來了？

此刻容淳然動作慢了下來，一道身影擋在了他的面前。

是瀛鯉！他在，殷笙凝也會在的。

不出意外的猜對了，他頭頂轉來毫無溫度的聲音：“東方宇，你難道忘了？本帝說過，他，是本帝的逆鱗！”

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不可讓人觸碰的地方，那是那個人的逆鱗！

這個地方，不是想碰就能碰的，更何況是殷笙凝。

她的聲音已經只剩下冰冷，可以讓人冰凍三尺的冷。

“瀛鯉，護好淳然站一邊，這件事，本帝來處理。如果他傷著了，拿你開刀！”殷笙凝的臉已經看不出血色了，蒼白如紙。

依舊很美，病態美。但是，她的氣場令人寒戰，無法直對她的眼睛。

“東方宇，本帝本來以為你很聰明，沒想到你也誤會了，犯了錯。”

聲音帶著不可以挑戰的威嚴，是那種讓人怕到心底的可怕。

“本帝第一世的時候，功力還不如淳然，什么時候都是他護著本帝。

之所以現在我會比他強，總是處處不顧一切的護著他，那是因為你還沒跟著本帝很久以前他為本帝受過很多次重傷，才導致的。

不然的話，他應該比本帝強！

那個時候，他受了傷，本帝卻只能向別人求助沒有任何辦法。

從那個時候起，本帝才下定決心變強！”

殷笙凝把自己一直不愿提的過往說了出來。

“其實胤神帝的位置，原來是淳然的。因為他的功力無法趕上我，便退一步做了神相！

說出口都是痛的過往，我才沒有給你們解釋！

我答應過你，才告訴你。

所以，你犯了本帝的大忌，看在你跟了本帝這么多年，死，是最輕的，就給你吧！”

東方宇一陣顫抖，聽見殷笙凝親口承認時的痛苦，他已經快暈過去了。

殷笙凝講這一段話時，沒有人敢上前。

殷笙凝五衛中第一個認識的是他，剛認識的時候，殷笙凝那一世還比他小。

但是，比他強。

他心服口服的跟隨著她，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一天觸犯了她的死穴。

原來，她是有那么多的原因才不顧一切的救容淳然。

他頗為自嘲的笑了。

他是一個孤兒，這幾世的名字到這幾世所學，都是眼前的女孩給的。

他跪下了，輕吻殷笙凝的腳尖恭敬后道：“屬下犯了錯，屬下領罰。”

血濺一地。

他東方宇，這輩子最快樂的，不過是和她相伴的日子。

他知道，他只會愛上她。

他突然睜開眼發現，殷笙凝沒有殺他，只是砍下了自己的左手。

他沒有感到痛。

“宇，你跟了本帝這么多年，放過你吧。其他人，一個都不能留了。

除了你，本帝可以寬恕，也只有你，本帝開了恩。

那只手，是因為你是左撇子，執劍的手，我砍下了。

這，其實才是最輕的。

當然，是在本帝看來。

五個人，只剩下你了……本帝現在最能相信的，除了淳然，也就是你了……”

東方宇吃驚的看著殷笙凝。

跟著她這么多年，她的果決，是連男的都沒有的。

但是，她收回了剛剛的死令！

其實她知道，其實以他的功力再塑一只手絕對沒有問題。

“笙凝，乖，這些人，交給瀛鯉吧，別臟了你的手。”容淳然從背后抱住殷笙凝。

“瀛鯉，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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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你覺得本帝是不是很不講道理？為了淳然什么都做。”上一世的殷笙凝問東方宇。

東方宇沉默不語。

“至于原因，我會告訴你的。”

沒有用“本帝”，而是“我”。

這是她許下的承諾。

東方宇起身離開，苦笑道：

“那個時候，我一定觸了您的死穴……”

身后的那顆樹，飄下了最后一片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