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肖婷的兩個字讓白川徹夜未眠，白川幾次拿起枕邊的煙，甚至一次差點都點著了，最后還是選擇了把整包煙扔進了垃圾桶。

天還沒有亮，白川就從被窩里爬起來，因為一夜沒有睡著，兩眼發紅的像是燒紅的烙鐵。看著自己平常懶散的滿屋狼藉，心想，萬一肖婷再來，不能讓她再看到自己的狼狽。于是早早的開大了爐門，燒了幾乎熱水，把整個屋子收拾的它最干凈的狀態。

“已經九點了，怎么還沒來？”白川看著腕表心里嘀咕著。也不知道為什么，竟然慢慢有了睡意，兩眼皮不停的打架。“是不是不來了？”雖然白川不想結果是這樣，強忍著坐在坐在床邊夢游般的隨手拿起一本書，字跡都有點模糊飄動。

肖婷老家畢竟一年沒有住人了，有些地方都結了蜘蛛網，又是要過新年，北方有過年打掃庭廚的習慣，一大早就幫著父母忙活著掃掃這里，擦擦哪里，盡量的讓自己干的快一點。一直到中午，所有的活全部干完，又稍微的打扮了一下自己，就著急跑出了門。

等肖婷來到果園，悄無聲息的推開了那扇單開門，本來想嚇唬白川一下，卻發現此時的白川四仰八叉穿戴整齊的躺在小床上，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凈凈，爐子上的水壺顯然已經開了一段時間，壺蓋被壺里熱水的氣頂到了一邊，咕嘟咕嘟的響著。

肖婷走到床邊，并沒有打算叫醒白川，只是站在床邊看著白川有點黑又有點消瘦的臉。有那么一點點心痛著。

白川的靴子綁的有點緊，肖婷費了很大勁才在不動醒白川的情況下幫他脫了下來，又費力的把白川的身形整成舒服的睡覺模式，這個時候用一個不太好的句組來形容白川毫不為過――睡的像一頭死豬。給白川蓋好被子，肖婷倒是累出一身汗。不過看著白川熟睡中還不忘抿噠著嘴的樣子還是很開心，或者說是有那么一點幸福。

肖婷搬過凳子，單手支在床沿上拖著腮，兩眼就沒離開過白川的臉。

不是只有男生會迷戀女生，也有女生迷戀男生這一點似乎在肖婷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印證。白川雖然說不上很帥，但還是與“帥”字有那么一點邊的，不管別人怎么評價白川，至少在肖婷這里她很愛看這張臉，看著都會讓她感覺到溫暖的臉。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在白川這里的理解就是，白天在想什么，晚上做夢就會很大的幾率夢見什么。當然這次白川睡得有些不是時候，睡前想的一直是肖婷會不會來，這下做夢夢到的確實只有肖婷和自己，但并不是設想的那樣，花前明月的浪漫，而是在一個形容不出的虛幻里被肖婷一直追著跑。無休止的那種，直到有什么濕濕的溫暖的東西滴印在自己的臉上，有點癢，還有點……

肖婷沒想到本來雷打不動白川會突然轉動腦袋，兩人的嘴唇恰巧的碰在了一起。肖婷從來心跳沒那么快過，像是一頭小鹿在心里亂撞，臉上火燒一般。本來只是想趁白川睡著偷偷親他一下，沒想到盡然直接把自己的初吻“送了”出去。主要還是在白川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

在肖婷的思維世界里，臉是用來“親”的，像長輩親孩子的臉一樣，表示喜歡這個孩子。而“吻”就不那么好說了，一男一女四片嘴唇碰在一起的應該……

白川伸了了懶腰，用腳蹬開被子，實在是覺得有點熱。“不對，誰給我蓋的輩子？”白川一下坐起身子，才看見肖婷滿臉通紅的坐在床邊。

“你……你什么時候來的啊！”白川一邊結巴的問著，身子翻騰的下床，立馬找鞋子，卻沒找見。

肖婷也不回答，用手指了指床尾的下面，臉更紅了。

“奧……”白川快速的把鞋穿好，站起身子來，用手使勁拽了幾下睡覺時弄皺的羽絨服。看著今天有點反常的肖婷。

“怎么了，屋里是不是太熱了，你看你臉熱的，都快趕上猴子屁股了！”白川說完就去把爐門稍微關小了一些。

“你才猴子屁股那！”肖婷說話有點軟。臉都都不敢正對白川。

“你來了多久了？也不叫醒我，我都等了你一早上了”肖婷的突然溫柔語調有點讓白川不太適應，總覺得她今天怪怪的。

“還說那，你睡得跟豬一樣，有人把你……把你賣了，你都不知道！”肖婷把臉勉強抬起來，但是眼睛還是不敢正對白川，望向別處，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去瞄白川的反應。

“奧，昨晚沒睡好！”白川撓了撓透接著又說“對不起啊”！

看到白川的傻樣子，肖婷終于確定對于剛才自己“偷親外加白送初吻”白川沒察覺到，心里有一點慶幸，但更多的是失落。

“你不能出這果園嗎？自己在這那么久沒人說話不會憋瘋了啊？”肖婷調整好自己狀態，又回歸了以前的語調。

“你看我這樣子像瘋子嗎？”白川對著肖婷用手使勁擠壓著自己兩腮，做了一個自己并不擅長的鬼臉。

“我看是快了，快瘋成鬼了……”肖婷用手掩住嘴，笑得很大聲，還不住對自己的說話法表示同意的點著頭。

時間這東西，想要它慢時，往往就變得飛快，而想要它快一點時，就又會變得度日如年。

二人的世界在這里不大，卻很快樂，肖婷對著白川說了自己這一年半幾乎所有的事情，包括認識的幾個閨蜜，還有鎮上已經通了公交車到城里，正好有一個站點在她的校門口，再就是說她學校外就是一個很漂亮的廣場，有櫻花樹，有秋千，還有一座很高的仿古的城樓。她最喜歡的就是夏天晚自習還能從窗戶里看到的音樂噴泉。

白川作為一個聽眾還是很稱職的，不時的問一下這，問一下那，偶爾還遞上一杯在手里已經試好溫度的水。雖然自己以前也曾瞪著父親的破自行車去過幾趟城里，但是因為路遠，沒逛幾個地方就得往回走。被肖婷那么一說，還真有點向往城里的生活了。最重要的是在哪里有個人自己能天天看見。

肖婷說了大半天，突然有了冒出個壞主意，對著白川說：“我們班里有一個很帥的很帥的男同學，一直給我寫情書。”很帥的三字還刻意加重了語氣。然后就沒了，就等著白川會有什么反應。

“有我帥嗎？”白川支起身子，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一本正經反問肖婷。

“臭美，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自戀了”

“在你剛才說你那很帥的學長的時候！”白川說完不知道哪里神出勇氣，一把抓住了肖婷的手。

肖婷有點懵了，兩雙手被白川握的有一點緊，但很溫暖，還有明顯的就是能感覺到白川的雙手在微微的發抖。肖婷咬著嘴唇，低著頭，心里的溫暖無法言語。

“做我的女朋友吧！”白川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肖婷。

如果說等待是煎熬，那么現在等待肖婷回答的白川已經被煎的外焦里嫩了。

終于，肖婷點了一下頭。白川一把把還在低頭的肖婷摟在了懷里。幸福的時刻真不需要太多的話語。兩人一直都沒說話，就這么抱著。

肖婷雙手很自然得攔住了白川的腰，雖然隔著厚厚的羽絨服，還是能感到那溫暖如此的真實。

等白川再把肖婷送到村口時，兩人的手都舍不得放開。

“你現在是我女朋友了，我能不能……吻……”后面再也說不下去了，即使這樣，白川都感覺自己十年積攢的勇氣今天一下子都爆發了出來。

黑夜掩蓋了肖婷紅了得臉，聽到白川想要吻自己，心里想著一定要拒絕，但是還是情不由己閉上眼，微微揚起了頭。

肖婷的唇很軟，此刻白川覺得全世界都在這一刻定了格。

“這可是我的初吻！”白川低頭望著懷里的攔著自己腰的肖婷說。

“你的初吻！”肖婷突然推開了白川，笑著說：“這可不是你的初吻，也不是我的初吻。”說完也不解釋就笑著輕快的跑回了家。

留著白川傻愣著尋思著肖婷最后那一句話“　這不是你的初吻，也不是我的初吻”。是什么意思。

“唉……那……你那初吻給了誰啊？”

肖婷的笑聲像微風拂過的風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