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公子閉關(guān)
- 青絲綰君執(zhí)手流年
- 張若聆
- 3482字
- 2020-10-13 01:04:31
林綰煙的腦子里不斷浮現(xiàn)很多很多畫面,她整個人似乎在游離,游離于回憶中。
至于她最后是如何躺在床上的,她不知道。
只是醒來以后,出現(xiàn)在面前的并不是蕭禹文,而且踏雪。
踏雪拿著毛巾輕輕地擦拭她額頭上的汗。
“小姐,你醒了?衣服汗?jié)窳税桑恳呀?jīng)準(zhǔn)備好沐浴的水了。”
踏雪照顧了她一夜,臉上稍有倦容。
林綰煙泡在浴桶里,整個人清爽了很多。
從起床那刻起,她就感覺自己是真的好多了,看來蕭禹文昨晚的療傷確實是有效的。
不同于昨晚的藥浴,今天的浴桶里撒滿了不知名的花瓣,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
“踏雪,我來這里幾日了?”
林綰煙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著自己就這樣被蕭禹文救走,她哥哥一定很擔(dān)心吧。
說不定消息已經(jīng)傳回東陵,她父王和母后也會很著急吧。
林綰煙沒有想到,在這個世界里,她居然是個公主。
不是說公主都衣食無憂嗎?為什么她卻是和親的命運(yùn)?還要被追殺。
可說來也是那個傻公主自愿的啊!不自愿又能怎樣呢?看著自己的國家沒落,甚至滅亡?她似乎沒有選擇,因為這就是最好的安排。
“小姐,這是第六日了。”
踏雪和林綰煙同一天來到寒月山,所以她記得很清楚。
“你們公子呢?”
林綰煙不確定蕭禹文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她要與哥哥取得聯(lián)系,必然需要他的幫忙。
她也不知道蕭禹文到底是什么人,但是能確定兩點(diǎn):他救了她,他不是壞人。
“公子閉關(guān)了。今天一早李公子就過來了,公子吩咐,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李公子。”
李木川踏雪是早就熟識了的。
“你們公子是因為昨晚替我療傷才需要閉關(guān)?李公子又是誰?”
林綰煙從小鬧著跟著哥哥們一起習(xí)武,順璽帝也寵她,由著她胡鬧。
偏偏她還有這方面的天賦,特別擅長劍術(shù),常常把她的哥哥們都比下去。
她自然知道像蕭禹文昨晚那樣用內(nèi)功幫自己療傷有多么消耗元?dú)狻?
“我只知道公子昨晚從房間走出來,臉色非常蒼白,吩咐我一定要守在小姐身邊照料著。”
踏雪從來沒有見到蕭禹文那個樣子,看起來快站不穩(wěn)了。
“李公子從小就跟在公子身邊,一起讀書習(xí)武,兩人感情甚好。”
“你們公子什么時候會回來?”
看來蕭禹文真的是為了幫自己療傷才閉關(guān)休養(yǎng)的,這讓林綰煙心里十分過意不去。
他完全可以不這樣做的,單憑他救了她一命,她這輩子都還不起。
“公子沒說。大概只有李公子知道吧。”
李木川是蕭禹文最信任的人之一,只要蕭禹文不在,能拿主意的就是李木川。
吃過早飯,踏雪又陪著林綰煙在花園里散步。因為傷好多了,林綰煙的步子也輕盈了很多。
到了靈沫閣門口,林綰煙停下想了一會兒,走了進(jìn)去。門口的侍衛(wèi)看到是她們,并沒有阻攔,而是行了個禮。
靈沫閣內(nèi)有一青衣男子正在舞劍,布履輕盈卻平穩(wěn)有力,招招花哨卻無虛出。
“是李公子。”踏雪輕聲對林綰煙說道。
林綰煙也是猜到了的,因為這里是蕭禹文練功的地方,一般人自然不敢輕易入內(nèi)。
而踏雪口中的李公子和蕭禹文關(guān)系非同一般,那這個人肯定就是李公子了。
李木川也知道那是林綰煙,整個寒月山到現(xiàn)在為止只出現(xiàn)過兩個女人,一個是林綰煙,一個是踏雪,踏雪他自然認(rèn)識。
李木川劍尾一勾,取下墻上的另一把劍,挑起那把劍在空中翻騰了幾圈,徑直將劍拋向林綰煙。
林綰煙一躍而起,接過劍握在手里。
她認(rèn)識這把劍,這是她父王專門找工匠鑄來送給她的,應(yīng)該是那日打斗中丟下的,沒想到蕭禹文還將她的劍也一起帶回來了。
沒有給林綰煙思考的時間,李木川揮劍刺來。
林綰煙彎腰側(cè)走,躲過一劍,立即從側(cè)面對李木川發(fā)起攻擊,一劍快過一劍,每一劍都刺向李木川最不經(jīng)意的地方。
李木川見招拆招,靈活躲閃,防守為主,極少進(jìn)攻。二三十劍過后,兩人仍舊不分高下。
李木川收起劍,插入劍鞘,笑著朝林綰煙雙手抱拳。
“姑娘身法靈動,劍走偏鋒,以動制靜,招式精奇,令在下佩服!”
林綰煙此時才看清李木川的樣子,國字臉,寬額,濃眉,大眼,高鼻,嘴唇飽滿,牙齒雪白,笑起來很陽光,渾身透出一股吊兒郎當(dāng)氣,偏偏還讓人討厭不起來。
蕭禹文屬于五官精致到挑不出毛病,李木川屬于單獨(dú)看每一個五官都不出眾,放在一起卻很耐看。
“李公子過獎了,我這是班門弄斧。”
“姑娘過謙了!再休息兩日,姑娘便可痊愈。”
李木川做了個“請”的手勢,將林綰煙帶入屏風(fēng)后的軟榻上。
踏雪識趣地走出門外等候。
“我聽踏雪說,蕭公子閉關(guān)休養(yǎng)了,是不是很嚴(yán)重?這讓我很擔(dān)心!”
林綰煙在軟榻一側(cè)坐下,雙手接過李木川遞來的水,并不喝,而是放在了軟榻中間的小桌子上。
“姑娘不必?fù)?dān)心,三爺只需靜養(yǎng)幾日就會沒事,姑娘且記住三爺?shù)脑挘Wo(hù)好自己即可。”
蕭禹文的情況遠(yuǎn)比李木川預(yù)料的要糟糕,身體未痊愈的情況下,又濫用內(nèi)力,元?dú)獯髠瑳]有十天半個月根本恢復(fù)不了。
但蕭禹文決意要做什么,那便一定要做,誰勸都沒有用。
林綰煙記得昨晚蕭禹文是沒頭沒尾地說過,他不在的時間,要她保護(hù)好自己。
現(xiàn)在李木川又說起,她倒有些懷疑了,莫非他們知道些什么?
適才李木川并未出幾招,明顯保留了實力,只是想試試她的身手。
“我想見見蕭公子,不知什么時候方便。”
“恐怕要讓姑娘失望了,三爺閉關(guān)從不見客,連我都見不到他。姑娘如果有什么事,信得過在下,在下必定再所不辭。”
連李木川都見不到蕭禹文,那是騙人的。
但是蕭禹文現(xiàn)在的狀況不想讓林綰煙見到,是真的。
林綰煙想想也就作罷了,既然是閉關(guān),自然是不見人的。
況且蕭禹文兩次都是為了自己而受傷,再去打擾他,更是說不過去。
依照李木川和蕭禹文的關(guān)系,那蕭禹文如果知道什么,肯定也不會瞞著他。
“也沒什么事。不過想來我已經(jīng)在這里叨擾蕭公子數(shù)日,我和蕭公子素昧平生,得此悉心照料,心里著實感激。
我家并不在南櫟城,是和哥哥同來游玩的,如今和哥哥失去聯(lián)絡(luò),恐怕家人擔(dān)心。
我想勞煩蕭公子幫忙,聯(lián)系上哥哥。蕭公子的恩情,他日必定和家人登門道謝。”
李木川笑了笑,看來蕭禹文猜得不錯,她不僅恢復(fù)了身手,也恢復(fù)了記憶。
“姑娘言重了!不過在下有些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李公子但說無妨。”
林綰煙的表情始終輕松不起來,這就是人和人的契合度吧。
和蕭禹文在一起,他不愛說話,不愛笑,但她心里總是很踏實,很放心,也沒有一點(diǎn)沉默的尷尬。
李木川總是笑臉相迎,話語客氣,卻讓她有所警惕,哪怕他是蕭禹文信任的人。
“那日公子將姑娘救回,在下心里便有些擔(dān)心。
三爺是善良的,無法見死不救,但同時以我對三爺?shù)牧私猓軅饺隣數(shù)娜吮囟ú皇浅H恕K杖绻麃韺こ穑匀皇锹闊┎灰选?
不瞞姑娘說,在下多次勸說三爺,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煩,可三爺一意孤行。
姑娘說什么登門道謝,我想三爺自然不會在意,三爺是拼了命救姑娘,并非沖著要姑娘回報。
在下只祈禱三爺以后的生活還能同原來一樣平平靜靜。”
李木川雖然故意隱瞞了一些情況,但說的倒也全是真心話,蕭禹文原本沒必要多次涉險。
林綰煙聽完臉色凝重了幾分,她并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她以為只是普通的攔路搶劫,現(xiàn)在再去想,確實有些蹊蹺。
那日,她們一行人在南櫟城外幾十里處,突然遭遇一陣亂箭襲擊。
接著出現(xiàn)一幫黑衣人,雙方便打斗起來,她很快從馬車?yán)餂_出來幫忙。
寡不敵眾,禎烈掩護(hù)她逃跑,她便騎著馬往樹林小道里跑。
甩了他們一段路卻突遇陷阱,前方也出現(xiàn)一群人,她沒有選擇,只能跟他們硬碰硬。
如果只是攔路搶劫,那為何要對她窮追不舍?
樹林里還埋伏有一群人,這明顯是事先設(shè)下的圈套,目的就是要置她于死地!
她居然現(xiàn)在才想到,這么看來,李木川的擔(dān)心是非常有必要了,如果知道是蕭禹文救的她,那一定會給他帶來麻煩!
“一切都是我欠蕭公子的,大恩不言謝,這份恩情我銘記于心。李公子,我不能再留在這里了,我有一事相求。”
林綰煙知道該是離開的時候了,時間越長就越危險。
“姑娘不必客氣,你的事就是三爺?shù)氖拢隣數(shù)氖戮褪俏业氖隆!?
林綰煙果然是個聰明人,李木川倒想看看她接下去會怎么坐,雖然他已經(jīng)和蕭禹文周密地計劃過了。
“我與哥哥失聯(lián)多日,想必哥哥一定四處尋我,但是我不知道那日追殺我的是什么人,我不能自投羅網(wǎng)。
我想寫一封信將情況與哥哥說明,請李公子帶上我的劍和信,找一個隱秘的地點(diǎn),留下暗號,我哥哥定會尋來。不知李公子能不能幫上這個忙?”
她的劍是特制的,上面鑲有七顆珍貴的紅寶石成一個月牙狀,還刻有“綰”字,禎烈肯定一下就能認(rèn)出來,再加上自己的親筆信,可信度就更高了。
“這個事情簡單,不知道姑娘有幾分把握?”
李木川早就調(diào)查過,要找到禎烈再容易不過。
他只是不知道就憑禎烈手下不多的人,到底要如何確保他們能安全進(jìn)城,南櫟城眼下混亂的局面怕是林綰煙想象不到的。
“在聯(lián)系上哥哥之前,我沒有把握。”林綰煙說的是實話,這是大神越,不是東陵。“但是,我相信哥哥一定在想辦法。”
“好,那就請姑娘將書信準(zhǔn)備好,在下即刻就去安排。”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李木川不是很擔(dān)心。
“那就有勞李公子了,我馬上回去寫。”
林綰煙說完就起身準(zhǔn)備離開。
“姑娘客氣了!”李木川也起身微笑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