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食者鄙,未能遠謀,這是曹劌的深謀遠慮,也是一套帝王的失敗經。然而不知多少帝王不知或無視這個道理。
可能登極時有過雄心壯志,然而封閉而奢華的深宮生活讓無數意志脆弱的后來者,沉溺于溫柔鄉里,然后無數次指揮失當。
所以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才好成為一個合格的領導。必須深入下層,才能知道自己的政策是否符合實際,才能做出改進,最后才能定下盛世的基礎。
大多的中興帝王,是從下層走出來的。比如太祖,孝宗。太祖重振漢人衣冠,孝宗外和瓦剌,內塑弘治中興。不過朕呢,前世也是底下普通小民,是能夠知道上位者的話和實際落到身上的情況的。這樣看朕還是很有機會的?何況朕還是有先人眼光的穿越者...
行啊,那朕就做一個千古一帝吧,漢皇,唐宗,肯定要在朕之后,不然也太丟份了吧...再怎么說自己就是個外掛,本來就是不對等的對抗。
就憑你十八甲能秒我大明?你能秒殺我?
憨憨,你想多了。
不過呢要達成這個目標,卻不是說說這么簡單的,畢竟皇帝這活據說是壽命最低的職業之一...不過這些混賬問題還是別想了,先解決眼前的問題,我們的駱指揮使還在前面跪著呢!
意淫可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駱指揮使見自己來了,皇帝一動不動,還以為是帝王心術要殺殺自己銳氣...雖然皇帝目前是沒什么實權,但好歹也能拿捏區區被削了無數層的錦衣衛...想著想著臉色便和苦瓜一樣難看。
我看著這個人臉色,再結合之前所學過的知識,朕就知道這個指揮使面對朕,那肯定是滿腹怨氣。只不過
因為就是前身把錦衣衛幾乎廢掉,讓他做了個虛官。當然接下來我要重振錦衣衛,卻不得不用到他,畢竟人家干了這么多年,底下的人常常是只知駱指揮使不知皇上。所以要在錦衣衛舊部重新樹立起領導的威嚴,朕就得使勁拉攏他。這件事就是這么的操蛋麻煩。
于是我就干脆把他扶起來讓他站著,接著努力擠出個笑容來并用手拉者他的胳膊說:“太如,你我之間不用這樣多禮,你坐在這床上也無妨。”
駱養性一驚,強自跪下道:“臣惶恐,臣有罪,不知何事讓皇上眷寵于微臣?”這人心想著皇上怎么叫起自己的字來了?我想著讓你坐著你還不敢坐?于是神色頓時凜然說:“朕口含天憲,言出則成圣旨。難道你想抗旨?仔細你的腦袋!”
駱養性無奈坐在龍床上,說道:“謝皇上恩典...”
駱養性,字太如,湖南新田縣人。是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之子,世襲父位,在崇禎年間尚無太大劣跡。官至左都督。崇禎十六年(1643年)揭發周延儒督師出京與清軍交戰,一矢未發,竟謊報大捷。李自成陷北京,與中官負起守衛京城之責,城陷后投降,被追出贓銀3萬兩,多爾袞入京后,降清,多爾袞派他巡撫天津。駱養性任天津總督時請豁免明季加派錢糧,只征正額及火耗。多爾袞說:“著嚴行禁革,如違禁加耗,即以犯贓論!“順治元年(1644年)九月十五日因擅自迎接南明弘光帝使臣左懋第革職。仍加太子太傅、左都督。后授浙江掌印都司。不久逝世。
沒有辦法,這個三臣朕看的他是一萬個不順眼,不給錢,估計忠誠度是不能保證了,不過人家至少在哪里就在哪里認真做事,這也是我唯一欣賞他的地方。忠誠度嗎,拿錢堆上,實在不行給個忠臣證,現在人在我這里,沒有反叛,那就先發員工福利...不過現在國庫內帑窮得叮當響,還是朕自己上好了。
“錦衣衛成立于洪武朝,太如作為指揮使原本最初的作用就是監察百官,服從朕的命令,誅殺佞臣。而朕初登大寶時,一心想要中興,覺得要中興,就得君臣和諧,于是為了團結文官,于是我就站到了文官這一邊。為了我們的國家勵精圖治,積極采納了諸多文官的建議。為了當明君不能“與民爭利”,取消了商稅和禁海政策;為了節省開支,我聽從建議,把驛站給取消了;為了讓文官安心做事,我也裁撤了錦衣衛和東廠。可如今是什么情況?天災頻仍而亂世再起。百姓不堪忍受饑餓而揭竿而起,同時關外東虜頻頻犯邊,我不得不加遼餉而充邊事之需。加遼餉就得加稅,而商稅已廢,朕只好加農稅,地主地租愈增而更加賣力地剝削佃農。佃農也吃不下飯開始反叛。此時流民化為流寇,被張獻忠李自成等裹挾或利用開始作亂。”
駱養性表示皇帝今天是怎么了。為什么會對待他這么親密,并以表字相稱,陰謀,絕對有陰謀,看你接下來怎么說。
“大伴,御前侍衛,宮女都從這里出去。”
等到室內終于只有朕和駱養性兩個人后,“然而!”我忽然拍案而起,憤怒的嚷道“可是現在的文官在做什么!流寇作亂之時,開始還有許多能人干將,如孫承宗,曹文詔,盧象升等。而他們大多在互相傾軋!還影響到朕判斷大臣賢能與否!袁崇煥我給他督師遼東,他是打好了遼東邊防,然后他就殺了毛文龍!皇太極就沒有后顧之憂,然后他就到京師來了!弄死這鱉孫后遼東就不聽朕的了!然后楊嗣昌當初朕也用的挺好,可盧象升就是他逼死的!還把朝廷弄得烏煙瘴氣!洪亨九當初可以贏得松山之戰的勝利,可又是一堆大臣指責他消極避戰,然后朕又派了張若麟過去催!他媽的,老子怎么就信了那群混帳東西!早知道這樣子朕就應該和魏忠賢一樣打殺東林黨這群酸書生!祖訓不是有云,官員不得結黨隱私...”
我大喊大叫,坐在旁邊的駱養性表面笑嘻嘻,心里媽賣批,皇帝老兒你也知道這是你干的好事?現在想起來錯了,早干嘛去了?還有老子為什么要坐在你這邊聽你吼?雖然這屬于君恩,但是震破耳膜算誰的?您嗎?
然而站在外面的王承恩剛開始聽著不對勁,后面聽著聽著眼淚掉了下來..咱家的皇爺終于知道自己該干什么了,大明中興,有望啊...
漸漸的氣消了,我緩緩地說:“現在流寇和東虜的情報我都要拖到很晚才知道,這是貽誤戰機,朕絕不允許。太如啊,”
駱養性立馬低頭,“臣在!”
“朕命你為情報司司長,你可著手訓練斥候,來作為收集情報之用,后面還有其他的機構隨后會一并設立。副司長就讓原錦衣衛指揮同知李若璉擔任吧,這應該問題不大。你別低頭,行吧,低頭就代表你同意了啊。行,你繼續低著,朕繼續說。成立軍后面的新的機構及其下屬機構這件事暫時不能讓文官們知道。必須等到后面底下的班底都建設完成了之后,我才能夠跟文官公開。五軍都督府后面你可以通過率領斥候發動政變奪回軍政大權,當然這件事,在明面上,不能由朕指揮,朕會在暗中推動行動。皇家目前還不能聲張行事,讓文官以為皇上不想管事了,讓他們先浪一會。”
這總算扯到正事了。
“然后”我站起身來,朝駱養性鞠一躬,“我朱由檢的身家性命就交給你了,你,愿意做朕的趙云嗎?”
駱養性受寵若驚,躊躇許久,長跪下來,感激涕零道:“臣受隆恩,敢不效死!”
“行了行了,你我故人,別搞君臣之禮。”我又扶起他道。